賓館房間裡，連樹在桌上鋪開一張勒縣地圖。
“這裡正規的礦山已經很多，還有不少藏在背地裡的黑礦山，短時間沒法深入調查，所以我們換了一個方法。”
地圖上畫了幾個圈，連樹用筆尖在圈裡點了點。
“玉石易碎，他們從疆省把玉石運到南邊沿海，肯定需要在包裝上下功夫。”
連樹把人手分成兩隊，一隊繼續調查礦山，另一隊轉而調查勒縣的包裝材料工廠。
“這幾家都是有嫌疑的，其中這一家最可疑。”
連樹在其中一個圈上打了個勾：“明麵上沒什麼生意，但是經常有貨車進出，木材和棉絮的進貨量也特彆大。”
秦楓說：“那就先查這家。”
“我已經派人去踩點，之後潛入。”
秦楓笑了笑：“不用這麼麻煩，我們光明正大進去。”
太陽紅包裝材料工廠的保安亭裡，昨晚宿醉的保安坐在椅子上打瞌睡。
秦楓把手從窗戶伸進去，敲了敲桌子。
保安咂了咂嘴，眼皮子一動不動，甚至發出了呼嚕聲。
“跟他們客氣什麼。”連樹一掌拍在保安的腦袋上。
哐當一聲，保安連人帶椅子一起摔在地上，他總算是睜開眼睛，躺地上迷糊了幾秒，猛地爬起來。
“哪來的王八羔子，找死！”
連樹從褲袋裡掏出一疊大團結，拿在手上拍了拍：“看來你們工廠不太想賺錢。”
比磚頭還厚的大團結。
保安的眼睛瞪得老大，不過一秒鐘的時間，他就換上了諂媚的表情。
“幾位老板有什麼事？”
連樹冷哼：“大白天的睡懶覺，你們工廠看起來不太正規，我們不敢和你們做生意了。”
保安飛快從保安亭裡跑出來，腳跟踩在鞋跟上，拖著鞋子走，雙手動作很大地把衣服下擺塞進褲子裡。
“幾位老板聽口音是外地的，你們有所不知，我們工廠是勒縣最好的廠，彆家都比不上我們。”
連樹嫌棄道：“你看看自己什麼樣，好意思說這話嗎？”
秦楓適時開口唱紅臉：“和氣生財嘛，來都來了，我們還是想談一談。”
保安耳尖一動：“聽這位老板的口音，好像是粵省或者港城那邊的？”
秦楓一臉震驚：“你這都能聽出來？”
保安含糊笑道：“嗬嗬嗬，那邊的口音很容易認。”
秦楓也微微笑：“你真是見多識廣，我對你們工廠更有信心了。”
連樹還是板著一張臉：“哼，叫你們老板出來，我們要談的是大生意，你個小嘍囉說不上話。”
保安臉色不虞，看到連樹手裡的大團結，一下又換上諂媚的笑容。
他跑回保安亭裡，拿起對講機說了幾句，沒多久，工廠裡出來一個中年男人。
“你們好，我是太陽紅包裝廠的廠長劉強超，幸會幸會。”
秦楓從西裝裡袋裡拿出一張名片，笑著遞給劉強超。
“我叫易嘉佑，是深市一家建築設計事務所的設計師，幸會幸會。”
當初易嘉佑塞過來的名片，被他隨手扔進係統裡，沒想到有用得上的一天。
劉強超接過名片，手指摩挲一下，是一張質量很好的名片，並且上麵寫的繁體字。
他試探地問：“易先生看起來經常做港城人的生意？”
秦楓勾起唇角笑了笑，腦海裡回憶易嘉佑的嘚瑟樣，微微抬起下巴。
“劉廠長好眼力，今天我來這裡，是受一位港城老板所托，想和你們做一樁生意。”
劉強超仔細看了秦楓一眼，才側過身體：“請進，咱們裡麵談。”
進了廠長辦公室，劉強超找個借口離開，把秦楓等人留在裡麵，正巧方便了他們說話。
連樹低聲說：“剛才進來時遇到的每個工人都很警惕，這裡肯定有問題，外麵那個保安也不例外。”
秦楓點點頭。
他說了一句含糊其辭的話，如果太陽紅真的和鴻興的走私生意有關，此時劉強超應該派人去聯係對方。
突然冒出來一個陌生的港城老板委托人，工廠不可能不警惕。
沒多久，劉強超就回來，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人。
“久等了，這幾位是我們工廠的業務員，他們也參加談話。”
秦楓看了眼人數，此時這個辦公室，劉強超的人超過了他帶來的人，打起來也不好說誰占上風。
無所謂，他們是來談生意的，不是來打架的。
“大家開門見山，我是來談生意的，隻不過，這筆生意不好做，不知道你們工廠有沒有這個能力。”
劉強超咧開嘴笑，一排黃牙看得秦楓起雞皮疙瘩，仿佛隔了這麼遠還能聞到味道。
老煙槍還不注重口腔衛生，真是要命。
劉強超不知道秦楓心裡的吐槽，他自信地說：“我敢說一句，在勒縣如果我們工廠做不到的單子，彆家肯定也做不到。”
“好，我就喜歡劉廠長這麼大氣的人，那接下來，我說一說生意。”
故事裡，秦楓……不，是易嘉佑作為留學歸來的建築設計人才，專門接港城老板的生意。
最近他接了一樁委托，給一個大老板設計豪宅。
大老板就一個要求，高貴奢華。
“港城的大老板出手不是一般的大方，人家蓋房子不是用磚頭砌牆的，要用和田玉砌。”
劉強超嫉妒得雙目赤紅。
那些港城人真幸運，要是他有這麼好命出生在港城，他也能做大老板，也能用和田玉砌房子，用鈔票鋪床。
秦楓假裝沒看懂他的表情，接著往下說。
“我們這次過來，就是因為大老板的委托，他聽說疆省的和田玉品質好，一張嘴就說要從疆省買原石。”
劉強超收斂起貪婪的表情：“他這話沒錯，疆省這地的和田玉又多又好。”
秦楓點頭表示同意：“我們已經看過了，確實不錯，所以已經訂了一批原石，準備運回港城。”
聽到這裡，劉強超已經猜到這群人的來意。
“你們買運原石的包裝材料？”
秦楓哈哈大笑：“果然是當領導的，劉廠長厲害，一下就想到了我們的目的，沒錯，我們就是來買材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