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氣息漸融之際,一道淺緋色身影自側方翩然而至。她眼波若春水瀲灩,腰間絲絛不知何時已鬆,衣袂間隱約透出瑩潤光澤。
玉玲瓏悄然從身後襲來,素紗羅衣隨動作泛起漣漪。溫軟觸感自脊背蔓延,纖纖玉指沿著“劍身”輪廓輕描,語帶深意道:不若讓妾身與你比試一番?"
司徒顏正欲出言,卻被玉玲瓏素手輕撫。那指尖暗含獨特心法,在要穴經脈處若即若離地遊走。
司徒顏氣息微滯,周身靈力隨之蕩漾,在這精妙引導下,與牧九的靈力愈發水乳交融。
"玲瓏你!"司徒顏聲音裡帶著薄怒,周身氣息卻誠實地起了反應。體內七情之氣忽如溪流分潤,悄然渡向玉玲瓏。
那氣息溫潤綿長,與法器靈韻相和,在二人之間織就微妙連結。玉玲瓏周身泛起淡淡霞暈,似是呼應著功法的玄奧韻律。
牧九隻覺一股迥異的靈力彙入循環。玉玲瓏所修之道與司徒顏大相徑庭,如烈酒入清茶,令原本平和的修煉頓生波瀾。
"師姐的靈力竟如此收放自如。"玉玲瓏眼睫低垂,唇畔含笑,氣息流轉間身姿若風中柔柳,"平日那般清冷自持,內裡卻"
司徒顏雙頰飛霞,偏首不語,卻止不住氣息微亂。素來清靜的道心此刻泛起漣漪,多年修持的定力在這玄妙功法中漸次化開。
她身形不自覺地隨靈力流轉而動,如雪中青竹舒展搖曳,玉頸微仰似天鵝顧影。
"呃!"牧九不禁低呼。玉玲瓏不知何時已移至前方,素手結印,檀口輕啟…
"莫要抗拒"玉玲瓏暫離“劍鋒”,眼波盈盈望向牧九,"讓我們助你“飛升”"
說罷,她竟咬破指尖,在牧九胸口畫下一個古老的符文。
牧九渾身一震。符文完成的刹那,他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蘇醒了。
"這是"司徒顏驚愕地停下動作。她感覺到牧九體內的變化
玉玲瓏眸中星河倒轉,竟似千年玄冰乍破春泉,她不顧一切地撲上牧九的“劍”。
"呃啊——"
牧九突然仰頭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低吼。葬天劍自主飛出,懸浮在三人頭頂。一道漆黑如墨的光柱衝天而起,直接洞穿了幻境天穹!
陰陽相濟,方成造化"
合歡老祖的虛影不知何時出現在,指尖點在三人眉心。司徒顏與玉玲瓏同時戰栗,百年修為化作洪流,通過牧九這個"爐鼎"瘋狂交融。青年背後浮現一道虛影,骨劍指天;兩女身後各顯合歡老祖法相,霞光萬丈。
司徒顏突然發出一聲泣鳴,合歡印在三人胸口連成一線,磅礴靈力自丹田炸開——
"轟!"
幻境如琉璃般寸寸崩解。牧九渾身經脈暴起,左眼漆黑如墨,右眼赤紅似血。司徒顏與玉玲瓏一左一右伏在他肩頭,雪膚上密布玄奧紋路,修為竟雙雙突破至金丹大圓滿!
"情種已種,道種已生。"屍骸王座上的合歡老祖虛影撫掌輕笑,目光穿透萬年光陰,落在牧九身上:“情劫為鎖,劍意為鑰……這一次,終究該有個結果了。”
餘音消散時,三人已回到真實墓室。司徒顏一掌震開牧九,斬情劍卻遲遲未能刺下。她清晰感受到元神深處多了一道血色枷鎖——那是與眼前青年血脈相連的情劫。
玉玲瓏慵懶整理著淩亂衣衫,指尖在牧九胸口畫圈:"師姐若不要,這爐鼎便歸我了。"她忽然貼近青年耳畔,"彆忘了,你體內可還留著我的'纏情絲'"
牧九握緊葬天劍,劍身血紋中竟多了幾縷粉芒。方才那場荒誕雙修,不僅讓他突破至築基後期,更在識海中烙下兩女的神魂印記。遠處甬道傳來轟鳴聲,三道糾纏的氣息已然驚動各方勢力。
司徒顏深深望了牧九一眼突然甩出一枚玉簡:"活人墓核心的路線。若不想死,就彆再出現在我麵前。"說罷化作流光遁走。
玉玲瓏嬌笑著捏了捏牧九臉頰,指尖輕輕拂過他的眉梢:"這個就當定情信物了~"身形漸淡時,一枚血色玉簪卻悄然落入他袖中。
甬道內的轟鳴聲越來越近,夾雜著數道強橫氣息的碰撞。牧九不敢在此地久留,方才那場荒誕的雙修帶來的衝擊尚未完全平複,體內暴漲的靈力仍在奔騰,識海中更是多了兩道揮之不去的神魂印記。
他迅速收斂心神,將司徒顏甩來的玉簡與玉玲瓏悄然留下的血色玉簪貼身藏好。這兩樣東西,前者關乎路徑,後者……他暫時不想深究。
當務之急是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身影一晃,牧九已朝著與二人相反的方向遁去,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籌。築基後期的修為,讓他對周遭環境的感知更加敏銳,身法也愈發鬼魅。
玉簡中記載的路線頗為詳儘,顯然是司徒顏費了不少心思探查所得。牧九依循指引,穿過幾條狹窄石縫,避開數處隱蔽禁製,眼前豁然開朗。
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撲麵而來,其中混雜著無儘的怨毒與死氣。
前方是一處無法估量其廣闊的地下空洞,空洞中央,一個巨大的血池翻湧不休。池水粘稠,色如凝固的黑血,表麵不時鼓起巨大的氣泡,炸開時,隱約可見無數扭曲的魂影在其中哀嚎沉浮。
血池邊緣,數十名身著血色宗門服飾的修士正忙碌著。為首一人,麵容陰鷙,正是血煞宗主沐雲景。
此刻,沐雲景正指揮著弟子,將一麵麵銘刻著詭異符文的血色陣旗插入血池周圍的特定方位。每落下一麵陣旗,血池中的怨魂便發出一陣更為淒厲的嘶吼,絲絲縷縷的血煞之氣被陣旗引動,彙聚成一道道細密的血線,朝著陣法中央緩緩蔓延。
“好大的手筆,這是想煉化此地的本源節點?”牧九隱匿在一塊巨型鐘乳石後,眸光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