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霞穀外,戰火滔天。五大金丹峰主瘋狂攻擊著大陣,司徒顏淩空而立,斬情劍每一次揮動都帶起驚天劍芒,將大陣轟得劇烈震顫。
然而無人察覺,在棲霞穀地底千丈深處,一條暗紅色的血河正悄然流淌。血河之水粘稠如漿,散發著刺鼻腥氣,河麵上不時浮起幾具森森白骨——這是血煞宗耗費百年心血打通的密道,直通南宮家護山大陣的核心節點之一。
血河儘頭,一方十丈見方的血池翻滾沸騰。池邊矗立著九根青銅柱,柱身刻滿猙獰鬼麵,正是"玄陰萬魂陣"的陣眼所在。
"動作要快。"沐雲景負手立於血河之上,聲音沙啞如鐵鏽摩擦,"司徒顏那女人等不了太久。"
他身後,十二名血煞衛齊齊躬身。這些血煞衛皆著暗紅鎧甲,麵覆惡鬼麵具,周身血氣翻湧,竟全是築基後期修為。更可怕的是站在沐雲景身側的五名黑袍老者,氣息如淵似海,赫然都是金丹期長老。
"宗主放心。"為首的黑袍老者陰森一笑,"南宮家這群廢物,守著寶山卻不懂利用。這血魂池若由我血煞宗經營,威力豈止倍增?"
沐雲景眼中血光閃爍:"開始吧。"
一聲令下,十二名血煞衛同時掐訣。他們胸口鎧甲突然裂開,露出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十二道血箭激射而出,在空中交織成一張猙獰血網,悄無聲息地罩向血池上方的陣法核心。
"什麼人?!"
血池旁突然傳來一聲厲喝。三名南宮家守衛從暗處衝出,手中法器靈光閃爍。然而他們剛現身,那五名血煞宗長老便如鬼魅般掠出。隻見血光一閃,三名守衛的頭顱已經高高飛起,鮮血噴濺在青銅柱上,竟被柱身貪婪地吸收殆儘。
"不堪一擊。"一名血煞宗長老舔了舔指尖鮮血,眼中滿是輕蔑。
沐雲景不再耽擱,雙手結印,眉心那道血色豎紋突然裂開,露出一隻詭異的豎瞳。豎瞳中射出一道血光,精準命中血池中央的陣法核心。
"哢嚓——"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血池水麵突然劇烈翻騰。那些原本被禁錮在池中的魂魄發出淒厲哀嚎,爭先恐後地想要逃離。九根青銅柱上的鬼麵紋路開始扭曲,仿佛承受著巨大痛苦。
"破!"
沐雲景一聲厲喝,血光驟然暴漲。血池中央的陣法核心轟然炸裂,無數符文四散飛濺。整個地下空間劇烈震動,碎石簌簌落下。
與此同時,棲霞穀上空的護山大陣光幕突然劇烈閃爍,原本凝實的黑霧變得稀薄起來。那條由陣法凝聚的黑龍發出一聲痛苦嘶吼,身軀竟縮小了三成有餘。
"就是現在!"司徒顏鳳目一亮,斬情劍金光大盛,"全力攻陣!"
合歡宗弟子士氣大振,各種法術、法器如暴雨般傾瀉向大陣。五大峰主更是各展神通,蘇妙音的紅塵劍化作百丈赤虹,玉玲瓏的情欲綾如靈蛇般纏繞大陣薄弱處,新任極樂峰主的九霄雷印召來漫天雷霆。
"轟——"
在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護山大陣的光幕出現了數道清晰裂紋。
南宮塵臉色劇變:"怎麼回事?血魂池出問題了?"他急忙掐訣感應,隨即麵如死灰,"不好!血煞宗那群雜碎"
話音未落,地下突然傳來一陣劇烈震動。棲霞穀西南角的地麵轟然塌陷,露出一個直徑數十丈的巨坑。滾滾血霧從坑中升騰而起,隱約可見無數冤魂在其中掙紮哀嚎。
"血煞蝕靈?!"南宮塵目眥欲裂,"沐雲景,你不得好死!"
混亂中,誰也沒注意到一道黑影正悄然接近那個塌陷的巨坑。牧九借著如幽靈般穿梭在戰場邊緣。噬魂劍在脊背上劇烈震顫,對那些逸散的魂魄渴望至極。
"果然有古怪"牧九眯起眼睛。西南角正是他之前感應到魂力異常的位置,現在看來,那裡恐怕就是血魂池所在。血煞宗的突襲給了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必須趁亂潛入。
又是一陣地動山搖,護山大陣的裂紋不斷擴大。牧九抓住時機,身形如電,朝著巨坑疾馳而去。途中遇到幾名驚慌失措的南宮家弟子,他毫不猶豫地揮動噬魂劍,漆黑劍光閃過,那幾人連慘叫都沒發出便倒地身亡,魂魄被劍身瞬間吞噬。
巨坑邊緣,血霧濃得幾乎化不開。牧九縱身躍入坑中,身形很快被血霧吞沒。
下墜約莫百丈,牧九雙腳觸到實地。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洞窟,中央血池仍在沸騰,但池水已經變得渾濁不堪。九根青銅柱東倒西歪,柱身上的鬼麵紋路失去了光澤。
"這是"牧九瞳孔微縮。血池旁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十具屍體,有南宮家守衛,也有血煞宗修士。顯然雙方在此爆發過激烈戰鬥。
最引人注目的是血池正上方懸浮著的一枚血色晶石。晶石約有拳頭大小,內部似有液體流動,散發出驚人的魂力波動。
噬魂劍幾乎要脫手而出,牧九能感覺到劍靈對那晶石的渴望。他謹慎地靠近血池,神識掃過四周,確認沒有埋伏後,伸手抓向晶石。
就在指尖即將觸碰晶石的刹那,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威壓驟然降臨!
"小輩好膽!"
牧九渾身汗毛倒豎,根本來不及看清來人,身體已經本能地向後暴退。一道血光擦著他原先站立的位置掠過,將血池邊緣炸得碎石飛濺。
煙塵散去,一名血袍老者顯出身形。老者麵容陰鷙,周身纏繞著令人窒息的靈力波動——赫然是金丹初期修士!
"區區築基,也敢覬覦我血煞宗之物?"老者冷笑一聲,枯瘦手掌淩空一抓,五道血線如毒蛇般朝牧九纏繞而來。
牧九心頭狂跳,《化生訣》瘋狂運轉,身形化作一道殘影急速閃避。血線所過之處,地麵被腐蝕出深深的溝壑,冒出刺鼻青煙。
"咦?"老者麵露詫異,"身法倒是不錯。"
牧九哪敢戀戰,趁著老者驚訝的瞬間,猛地擲出三張符籙。符籙在空中爆開,化作漫天火雨遮蔽視線。他同時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在噬魂劍上,劍身血紋大亮,一道漆黑劍氣劈向洞窟頂部。
"轟隆!"
碎石如雨落下,牧九借著混亂,身形如遊魚般朝洞窟另一側的通道竄去。
"想跑?"老者怒極反笑,大袖一揮,火焰瞬間熄滅。他掐訣念咒,一道血虹自袖中射出,速度之快,眨眼間就追至牧九背後。
生死關頭,牧九猛地轉身,噬魂劍橫擋胸前。"鐺"的一聲巨響,他整個人被震得倒飛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口中噴出一口鮮血。
但這一擊也讓他借力退到了通道入口。牧九強忍劇痛,毫不猶豫地捏碎腰間一枚玉符——"遁空符"。
"遁!"
老者第二道血虹襲來時,牧九的身影已經詭異地消失在原地。血虹將石壁轟出一個大洞,卻隻留下幾滴尚未乾涸的鮮血。
"可惡!"老者暴跳如雷,神識如潮水般掃過四周,卻再也感知不到牧九的氣息。他陰沉著臉回到血池邊,發現那枚血魂晶已經不翼而飛。
"小畜生"老者眼中殺機畢露,"老夫定要將你抽魂煉魄!"
此時牧九已經出現在百丈外的一條密道中。他臉色慘白,胸前衣襟被鮮血浸透,但手中緊握的血魂晶卻散發著誘人的魂力波動。
"金丹修士果然可怕"牧九擦了擦嘴角血跡,眼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這次雖然險死還生,但收獲遠超預期。
上方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整個密道都在顫抖。護山大陣顯然已經到了崩潰邊緣。牧九不敢耽擱,強撐著受傷的身體,沿著密道快速撤離。噬魂劍在他手中微微震顫,似乎已經迫不及待要吞噬血魂晶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