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內陰風驟起,他衣袍無風自動,體內奔湧的黑色靈力竟讓飛劍的軌跡在視野中纖毫畢現
“破!“
牧九突然暴喝,左腳猛踏地麵。青石在靈力震蕩下炸開蛛網狀裂紋,他借著反衝之力側身旋閃,飛劍擦著脖頸劃過,在蒼白的皮膚上留下一道血線。但此刻他根本無暇顧及這微不足道的傷口,右掌早已蓄滿漆黑如墨的靈力,掌心隱約浮現出骷髏狀的紋路。
韓逐風瞳孔驟縮。作為合歡宗內門弟子,他太清楚這種靈力異象意味著什麼——隻有將邪道功法修煉到極致才會出現的“靈紋顯化”。電光火石間他急掐劍訣,飛劍在空中劃出半圓折返,同時左掌倉促迎上。
“砰!”
雙掌相擊的悶響在石室內炸開。韓逐風隻覺一股刺骨寒意順著手臂經脈逆流而上,整條左臂瞬間覆滿白霜。更可怕的是,那些黑色靈力竟如活物般啃噬著他的護體罡氣,發出令人牙酸的“嗤嗤”聲。
“陰煞靈力?”韓逐風驚怒交加,右手劍訣突變,飛劍在空中分化出三道劍影,“極樂劍陣!”
三道劍光呈品字形絞殺而來,牧九卻露出詭異的微笑。他竟不閃不避,任由其中兩道劍影穿透肩胛,鮮血頓時浸透衣袍。就在韓逐風以為得手的刹那,牧九被洞穿的身體突然化作黑霧消散——赫然是用了“陰靈替身”秘術!
真正的牧九已出現在韓逐風身後半丈,雙手結印如蓮花綻放。石室地麵突然湧出九道黑氣,如同從九幽地獄探出的鎖鏈,瞬間纏住韓逐風四肢。這些黑氣中隱約可見扭曲的人臉,像是無數被吞噬的修士殘魂。
“不可能!你明明剛突破練氣九層”韓逐風瘋狂催動丹田靈力,飛劍在周身舞成光輪,卻斬不斷這些虛實相間的魂鏈。
牧九冷笑不答,右手五指成爪扣向自己天靈蓋。隨著“嗤”的皮肉撕裂聲,他竟從顱骨中抽出一柄由七節脊椎骨煉製的慘白骨劍。劍身布滿細密血槽,每道血槽中都流淌著粘稠的黑血。
骨劍出現的瞬間,整間石室溫度驟降,牆壁上凝結出厚厚的冰霜,空氣中回蕩著萬千冤魂的哭嚎聲。
“噬魂劍!”韓逐風麵如死灰,終於徹底絕望。他曾在宗門禁書記載中見過這柄魔劍的圖樣,需以自身椎骨為胚,每日以心頭血淬煉,劍成之日至少要吞噬九九八十一條生魂。
他咬牙噴出一口精血在飛劍上,劍身頓時燃起血色火焰,火焰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符文,“既如此,韓某今日就與你同歸於儘!”
血色火焰暴漲,韓逐風周身毛孔都滲出血珠,整個人如同血人。他雙手掐訣,飛劍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劍身上出現道道裂紋。“燃魂劍訣!”隨著一聲厲喝,飛劍化作一道血色長虹直取牧九心口,所過之處空間都微微扭曲。
“燃魂劍訣?倒有幾分魄力。”牧九嘴角勾起一抹譏誚,七節白骨鎖鏈突然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每節骨節上的血槽驟然亮起暗紅光芒,“可惜你連拚命的資格都沒有。”
“哢嗒”一聲脆響,第一節白骨鎖鏈突然炸裂,無數黑血噴湧而出,在空中凝成一張扭曲的鬼臉。韓逐風的血色飛劍剛觸及黑血,劍身上的火焰便如同遇到天敵般劇烈顫抖。鬼臉發出尖銳的嘶叫,一口咬住飛劍劍尖。
“這不可能!”韓逐風瞳孔驟縮,他感到本命飛劍中的精血正在被瘋狂吞噬。想要撤回飛劍,卻發現渾身靈力如泥牛入海,這才驚覺那些纏繞在四肢的魂鏈不知何時已刺入經脈,正在抽吸他的修為。
第二節白骨鎖鏈應聲而斷。這次爆開的黑血化作三隻枯骨利爪,狠狠抓向韓逐風胸膛。護體靈光如同薄紙般被撕開,肋骨斷裂的脆響清晰可聞。韓逐風噴出一口夾雜內臟碎塊的血沫,踉蹌後退撞在石壁上。
“你明明”韓逐風突然瞪大眼睛,看著牧九丹田處浮現的暗金色光點,“你竟是”
第三節鎖鏈炸裂的聲響打斷了嘶吼。這次爆開的黑血直接灌入韓逐風七竅,他整張臉頓時爬滿蛛網般的黑紋。當第四節鎖鏈破碎時,韓逐風突然發出不似人聲的嚎叫,天靈蓋“砰”地炸開,一縷青煙般的殘魂剛逃出就被骨劍吸噬。
“第五節,碎。“牧九冰冷宣判。剩餘三節鎖鏈突然絞住韓逐風的無頭屍體,像擰毛巾般將其擰成麻花。碎骨與血肉被骨劍儘數吸收,劍身黑血沸騰間,隱約可見韓逐風痛苦扭曲的麵容一閃而逝。
石室重歸死寂。牧九抬手接住從血霧中墜落的儲物袋,骨劍已重新化為七節脊椎沒入他後頸。
當他神識探入袋中時,突然神色微變——除了常規的靈石丹藥,角落裡竟靜靜躺著一枚南宮家的青銅令牌。
遠處又傳來陣眼激活的轟鳴,牧九收斂心神,迅速搜刮起戰利品。孫婉的儲物袋中果然藏著關鍵線索:那塊黑色玉符觸手生寒,表麵符文在月光下會流動變幻;獸皮地圖上九個紅點已亮起其四,剩餘五個正微微閃爍。
當牧九的手指拂過某個紅點時,玉符突然劇烈震顫,傳出一段神識訊息:“子時三刻祭壇“他眯起眼睛望向山穀深處,那裡陰氣已濃稠如墨,隱約形成巨大的漩渦。
“時間不多了。“牧九喃喃自語,突然並指如刀劃開自己手腕。鮮血滴在玉符上,竟被儘數吸收。隨著“哢“的輕響,玉符表麵裂開細紋,露出內部暗藏的微型陣盤。陣盤中央,九顆血色珠子已亮起五顆。
他迅速將孫婉的屍體拖到石室角落,左手按住孫婉的額頭,右手食指漆黑如墨指甲精準地沿著耳後劃開一道細線一張麵皮完整的蛻了下來。
從懷中摸出個青玉小瓶。拔開塞子,淡紫色粉末灑在屍體上,血肉立刻發出“滋滋“聲響,轉眼化作一灘腥臭血水。
做完這一切,牧九突然轉頭望向石室陰影處:“看夠了嗎?“話音未落,骨劍已刺入陰影。一聲短促的慘叫後,某個隱匿身形的弟子捂著喉嚨跌出,指縫間鮮血狂湧。
“自作聰明。“牧九冷漠地抽出骨劍,在那人衣衫上擦淨血跡。他注意到這個倒黴鬼腰間掛著極樂峰的身份玉牌。
隨即並指點在他眉心搜魂,牧九眼中閃過片刻迷茫,隨即恢複清明。片刻後,他嘴角勾起冷笑:“原來花想容還安排了監工。“
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牧九身影一晃,化作黑霧融入夜色。片刻後,三個驚慌失措的新弟子衝進石室,看到滿地鮮血後發出驚恐的叫喊。他們沒注意到,一縷黑霧正悄然纏繞上最後那人的腳踝
寒鴉穀東南角,第六處陣眼所在的山洞前,牧九顯出身形。洞內傳來激烈的打鬥聲和女子淒厲的咒罵。他從容地整理著染血的衣袍,從儲物袋取出一張麵皮覆在臉上。麵皮觸膚即化,轉眼讓他變成了孫琬的模樣。
“該收網了。“牧九用孫琬的聲音輕聲說道,抬腳邁入洞中。洞壁上鑲嵌的螢石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那影子在火光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