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婪,激動,甚至有些語無倫次。
聽得出,也看得出,此刻瀟河的激動。
這是一股無法被吳雲理解的力量,而他的體內,也正在發生著他所無法理解的變故。
他的生機,竟正在瘋狂的朝外流逝。
力量沒有損耗,但他的生機,卻如流水般的瘋狂流逝。
吳雲感覺得到,他正在蒼老。
他依然還是同樣的實力,不曾變動,可他的生命體征,卻正在瘋狂的衰老。
這是比修為的逝去,更令人恐懼的變化。
修為散去,尚可重修。
可生命逝去,壽元已儘,那便再無機會了。
到得此刻,吳雲才真正明白,瀟河這所謂的借命大陣,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借的,就是他的壽元。
同時,吳雲也突然想明白,為什麼瀟河跟豐元,都要如此不惜代價的搶奪他。
雖然他不知道因為什麼,這兩人都要借他的壽元,或者說,這兩人隻可以借他的壽元。
但他可以想到的是,這兩個人必然都是壽元將儘,而他們的真正目的,就是借命。
低頭看去,肉眼可見,瀟河正在瘋狂的接受那從吳雲體內湧來的生命。
他那佝僂的身體,正在慢慢變得挺拔。
枯瘦的體型,也在逐漸變得飽滿。
就連他那褶皺的五官,都在迅速變得年輕。
不消多久。
虛空中,被鎖定的吳雲,已經肉眼可見的蒼老。
而下方空中懸浮的瀟河,卻已是漸漸從那個骨瘦如柴的佝僂老者,變成了一個越發年輕的中年男子。
“啊,該死,該死的,天命不可違,你壽元已儘,強奪的壽元,又能如何,那根本不是你的!”
虛空中,吳雲嘶吼怒吼,無法反抗,他隻能用言語來激將。
試試能不能刺激瀟河,從中找到脫身機會。
而在嘶吼的同時,吳雲的視線,也不斷從血封身上掃過。
但血封,還是什麼都沒做,也似乎並不準備做。
瀟河,也正在痛快的享受著吳雲給他送來的壽元,根本沒有理會吳雲的嘶吼。
“三萬年了,還差一點,你還有更多的壽元,是我的,都是我的!”
瀟河激動的自語。
“該死,你這該死的老雜種!”
吳雲拚命掙紮嘶吼,卻毫無用處。
而血封,或者說夢魘之怪,也依然沒有任何動手助他的意思。
不覺間,一種深深的絕望,浮現在吳雲腦中。
“嗬嗬,瀟河兄,如此好事,你竟一人獨享,不等等我”
忽然,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
同時,數道身影,出現在末日殿上空,也迅速的來到了演武場外。
見得這群人,在場的末日殿其他人眾,紛紛怒目而視。
陣中的瀟河,更是怒吼道:“豐元,你竟還敢來,嗬嗬,真是不怕死!”
“但你來了也無用,此陣足夠阻止你對我進行任何乾擾,待我吸取完這小子的壽元,不僅是你,擎天殿,也將永遠從混沌之域除名!”
瀟河憤怒,但他絲毫不慌,顯然,他對自己所構築的陣法,充滿自信。
大概,這也是他為何要用三天來準備的原因吧。
“是嗎”
豐元,竟也毫無慌張,他似早知一切,早有準備。
同時,隻見豐元忽然話鋒一轉,看向血封:“血封,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
不管是末日殿眾人,還是與豐元同來的擎天殿數人。
包括陣中瀟河,同樣驚駭的瞪大了瞳孔。
所有人,都是不可思議的看著血封。
而血封,也是‘不負所望’,他沒有回應豐元,卻用行動,給了眾人最好的回答。
隻見其飛身一閃,落在演武場邊緣的一道陣眼邊上。
數道特殊指訣,從其雙掌中打出。
一個個繁雜而神秘的能量手印,連續浮現。
突然,血封猛地探手前伸,一把握住身前陣眼,那一瞬,整個陣法,都是猛地一顫。
奮力一拔。
天地間,黯然失色,蒼穹滾動,大地微顫。
陣眼,被拔了出來。
瞬間,那演武場周遭,堅不可摧,如同牢籠般的結界屏障,瞬間破碎,寸寸瓦解。
屏障已毀,借命大陣,卻並未停止。
演武場周遭,那十八道陣眼,隻是為了阻擋外敵的。
真正的借命大陣,並不在於此,此舉倒是沒有阻止瀟河。
隻是如此一來,陣中瀟河,便是立馬如同裸路一般,出現在他的對手眼前。
“血封,你吃裡扒外,溝通外敵,我瀟河,竟有你這等欺師滅祖的廢物為後!”
失去屏障保護,瀟河大驚失色。
此刻,正在他借命的關鍵時刻,一旦中斷,後果,不堪設想。
輕則被借命大陣的力量反噬,修為儘毀。
重則,怕是要直接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