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彆哭……”
徐柚笙猛地抬起頭來,聲音哽咽又含著怒氣:“你知道那是什麼嗎你就擋?不要命了?”
萬一是刀呢?是彆的東西呢?
這次僥幸硫酸是潑到了背上,萬一真潑到他臉了呢?
徐柚笙紅著眼質問,淚珠沿著眼角滑落,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萬一他真的出了什麼事,要她怎麼辦?拿什麼還?
見狀,秦硯修心裡一慌,撐著手想起身,徐柚笙連忙按住了他的手:“你亂動什麼!扯到傷口怎麼辦?”
“你不哭我就不亂動了。”
徐柚笙轉過身,用手背擦掉眼淚,平複下情緒:“我沒哭,我隻是怕你出事賴上我。”
“嗯,”秦硯修順著她,“我知道。”
他還是沒忍住,伸手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淚,嗓音有些啞:“你不需要覺得內疚,都是我自願的。”
“因為看到你受傷,會比我自己受傷疼上千萬倍。”
他以前不懂沈屹驍為什麼會因為一次分手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現在他突然懂了。
看到她哭他的心臟都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又怎麼舍得讓她受傷?
徐柚笙對上他漆黑深情的桃花眼,倏地一怔。
她烏黑的睫羽輕顫,不自在地彆開了眼:“你先好好休息。”
“那你要去哪兒?”秦硯修連忙追問。
徐柚笙垂下眼:“我隻是想問問東哥凶手抓到沒有,你為了救我受傷,我會照顧你到出院的。”
秦硯修眼底一黯,很想問那出院之後呢?
可到底沒敢問出口。
他菲薄的唇瓣輕啟:“這件事我會和東哥聯係的,你彆擔心。”
他看著她帶著淚痕的小臉,沒忘記她擔心的模樣,他悶哼了一聲:“我有點渴,你能幫我倒杯水嗎?”
徐柚笙連忙起身,倒了水又放了吸管遞到他嘴邊。
秦硯修就著喝了兩口,突然,門口傳來兩聲敲門聲。
兩人同時看過去,徐柚笙輕聲解釋道:“綰綰看到新聞發消息問我,我就告訴她了。”
話音落下,沈屹驍和岑綰剛好開門走了進來。
岑綰手上抱著一束花,沈屹驍一手拎著個果籃,一手插在兜裡,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喲,光榮負傷了?”
岑綰用手肘撞了撞他,他們是來看病的,不是來看熱鬨的!
秦硯修沒法翻身,隻有頭能轉動,他壓根沒理沈屹驍,朝著岑綰道:“嫂子見諒,沒法招呼你們,自便。”
岑綰把花放在桌上,溫聲道:“沒事,醫生怎麼說?嚴重嗎?”
沈屹驍拉過一旁的凳子大喇喇坐下,拉過岑綰:“再嚴重不都值了嘛。”
沈屹驍的調侃再明顯不過,徐柚笙臉頰微熱 。
岑綰瞪了他一眼,不許他再說話,又關心了幾句,這才拉著徐柚笙在一邊去說話:“是不是嚇到了?”
徐柚笙握著她的手:“說實話,有一點。”
岑綰軟聲道:“我看見門口的保鏢了,有些極端粉絲很可怕,你這幾天也注意安全,不要落單。”
她也經曆過粉絲的報複,可這種直接潑硫酸的行為,比她想象得還要更加惡毒瘋狂。
徐柚笙點點頭:“嗯,我會的,你彆擔心。”
兩人這邊聊著,病床前,畫風卻完全不同。
沈屹驍掏出手機,對著秦硯修哢嚓拍了好幾張,拍完後還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張角度不錯。”
秦硯修黑了臉,咬牙切齒道:”你最好彆讓我逮到機會。”
沈屹驍收起手機,語氣極其欠揍:“你放心,肯定不會的。”
說完又像是良心發現,慢悠悠道:“英雄救美都讓你給碰上了,還不趁機賣賣慘博得一點關愛?”
秦硯修冷哼了聲:“你以為我像你那麼無恥。”
沈屹驍聳聳肩:“我無恥我有老婆,你有什麼?”
秦硯修:“……”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生氣不生氣,不跟炫耀狂一般見識。
沈屹驍翹著二郎腿,眉梢微挑:“你要是這麼好的機會都把握不住,我真的要鄙視你了。”
秦硯修:“……”
直到臨走前,沈屹驍才說了句人話:“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就開口。”
秦硯修扯了扯唇:“好。”
這點小事,他能解決。
送走了兩人,秦硯修拿過手機,給東哥打了個電話,又給小李發消息讓他送兩人的日用品和衣服來。
病房裡隻剩下兩人。
秦硯修可不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
“笙笙,傷口有點疼,你能幫我看眼嗎?”
“還想喝水,笙笙。”
“笙笙,我想上廁所……”
徐柚笙前麵都一一照做了,直到秦硯修說想上廁所,她頓了頓:“醫院給了那個,你就在這裡……”
“不要!”秦硯修拒絕得很乾脆,“你扶我去廁所。”
徐柚笙蹙眉:“可你背上的傷……”
秦硯修:“不然就憋死我好了。”
徐柚笙拗不過,隻好扶著他慢慢起身,到了廁所,徐柚笙抿了抿唇:“那你自己注意。”
秦硯修的手還搭在她肩上沒拿開,眼尾微揚,散漫著調子開口:“不放心的話,那你幫我?”
徐柚笙杏眼圓睜,瞪著他。
秦硯修唇角微勾,散漫著調子:“你又不是沒見過。”
“你記得你不僅摸過用過,還……”
“秦硯修!”徐柚笙打斷了他,耳根發燙,她一把甩掉他的手,氣衝衝地往門外走,“痛死你算了!”
聽著砰地一聲關上的浴室門,秦硯修抬手撐住牆壁,無奈地輕笑了聲。
背上的傷疼得厲害,他好看的桃花眼裡卻漾起幾分笑意。
對他發脾氣,總好過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