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
徐柚笙看著麵前的新合同,眼底是毫不掩飾的震驚:“東哥,這……”
東哥往椅背上一靠,笑眯眯道:“以後,就由我來帶你,你的合同也重新擬過,看看吧。”
徐柚笙壓下心底的疑竇,一頁頁仔仔細細翻過去,眼底滿是震驚。
這份合同,開出的條件也比她當初簽的那份豐厚很多,完全不是她一個新人該有的待遇。
公司為什麼突然給她換經紀人,還重新簽合同?
她這麼想,也這麼問了。
東哥看著她,緩緩道:“其他藝人要是遇到這種好事,恨不得立馬簽字,你竟然還猶豫了,問我為什麼。”
徐柚笙如實道:“天上不會掉餡餅,我現在的情況跟這份合同以及這些待遇根本不匹配,除了這份合同,公司對我……是不是還有其他要求?”
東哥這才仔仔細細地打量起她來,態度不卑不亢,也有自知之明,倒是個好苗子。
他也沒打算瞞著:“是上頭直接下的通知,陳助傳的話,說是沈總的意思。”
“沈總?”徐柚笙微愣,隨即反應過來,她垂下眼,思索了兩秒,抬手利落地簽了字。
她這麼爽快,倒是輪到東哥詫異了。
“不再看看了?”
徐柚笙笑了笑:“沈總不至於坑我。”
她心裡清楚,沈屹驍這麼做是為了岑綰,或許是為了感謝她及時提供線索。
這對他來說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但對她來說卻能改變整個職業生涯。
進了這個圈子,就得遵守圈子裡的規則。沒有背景和資源的人寸步難行,不知道要熬多久才能熬出頭。如今公司願意給她資源捧她,她自然不會清高的拒絕。
她會牢牢把握住這個機會,證明她值得。
其實,聽到是沈總的意思時她心裡竟然鬆了一口氣,至少,不是因為秦硯修。
她那可憐的自尊在他麵前還能保留一段時間。
東哥見她簽完字,這才說道:“公司籌備的電影女一號和女二號還沒有定下來,劇本在桌上,你看看想爭取哪一個?”
“劉導執導的那部?”徐柚笙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這部電影,按照以前,她連演個小配角的機會都沒有的。
“女一號和女二號?”
“嗯,我想聽聽你的想法。”東哥坐在桌前,雙手交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徐柚笙抿了抿唇,認真地翻看起劇本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東哥也沒有催她。
直到徐柚笙翻完所有,她才抬起頭來,組織了一下語言:“東哥,我其實比較傾向女……”
咚咚咚
她話還沒說完,門口傳來兩聲隨意的敲門聲,緊接著,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
仿佛那兩聲象征性的敲門聲不是詢問,而是通知,我進來了。
秦硯修雙手插在兜裡,漫不經心地走了進來。
徐柚笙看到他的那瞬間,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脊背微微僵著。
秦硯修隻是輕輕掃了她一眼,隨口問道:“在忙?”
東哥說道:“正好你來了,也一起聽聽吧,以後都是要合作的。”
秦硯修不置可否,用腳勾過一旁的凳子,就那樣大喇喇地坐下了。
“你們應該都認識了吧?”東哥問道。
秦硯修掀起眼皮睨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道:“當然。”
徐柚笙抿了抿唇:“剛殺青的那部懸疑劇我演了個女三,有幸跟秦老師有過對手戲。”
聽著她謙卑的話,看著她微垂的眼睫,秦硯修眉梢微挑,沒說話。
“那不用我多介紹了,”東哥拍了拍手,朝著秦硯修說道,“接下來這部電影你們兩個也會合作,正好多熟悉熟悉。”
“柚笙,你接著說。”
感受著身上那道意味不明的目光,徐柚笙握著劇本的手指一點點收緊,斂了斂心神,輕聲開口:
“我比較傾向於女二這個角色。”
“哦?”東哥眼底閃過一絲光芒,追問道,“展開說說?為什麼放著女主不爭取反而更喜歡女二?”
徐柚笙:“首先從人物形象上,女主是明豔熱烈的紅玫瑰,女二是白月光似的人物,我覺得我的性格和外向都更貼合女二。”
“並不是說我不能演跟自己自身性格有反差的角色,隻是我如今的首要任務是讓觀眾認識我,知道我,而不是挑戰自己。”
她出道也不過一年多的時間,第一部網劇播得還不錯,但也隻是讓小部分觀眾認識了她。第二部最近剛準備上,大眾對她其實是陌生的。她需要先在觀眾心裡建立一個印象,讓大家都認識她,再一點點打破固有印象,突破自己。
“其次,我更喜歡女二的設定,女二其實是很複雜的,她有純真善良的一麵,但後期也有偏執瘋狂的一麵,她的設定是很吸引人的。”
秦硯修懶倦地靠在凳子上,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著,也不知道是在聽還是沒聽。
倒是東哥聽了她的話,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個問題他其實早就考慮好了,問她也算是一種考驗。
向東也是公司的金牌經紀人了,從公司創立之初就帶著秦硯修。前前後後帶過不少人,也帶火了好多,也不是什麼人都帶的。
上頭突然扔給他這麼一個人,他雖然接受了,但心裡多少還是有點不舒服。
如果是個可造之材他當然樂意,但如果是個純關係戶,他就隻當完成任務,不會花費太多精力了。
好在,徐柚笙並沒有讓他失望。
對自己有明確的認知,也有合適的規劃,好好培養,說不定還真能火起來。
“好,我會和導演那邊溝通,到時候直接通知你去試戲。”
徐柚笙點點頭:“謝謝東哥。”
“阿硯,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說什麼?”秦硯修這才抬起頭來,懶洋洋問道。
東哥:“柚笙到時候就是跟你搭檔的女二,你不發表點想法?”
徐柚笙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秦硯修長腿隨意交疊著,唇角勾著笑,薄唇微啟:“白月光麼,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