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走廊外，一群人都在守著。熾白的燈光混著消毒水的味道，充斥著不安。大家奔波折騰了一晚上，但卻一個人也沒有先離開。
沈屹驍在陪著岑綰處理傷口。
徐柚笙坐在凳子上，這才後知後覺雙腿發軟，她低頭發消息給江沅報平安。
岑綰睡著了，被推進了病房，沈屹驍安頓好她後這才出來。
“綰綰沒事了吧？”徐柚笙最先問出聲。
沈屹驍緩緩開口：“沒事了，醫生說，把身上的傷養好就可以了。”
大家這才鬆了口氣。
“今天的事謝謝你們。”沈屹驍從來都不喜歡煽情，但這一句，卻是真心實意。
秦硯修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人沒事就行。”
“你們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兒陪著她。”
後續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已經淩晨了，大家在醫院待著也沒有意義了。
走之前，沈敘白看向沈屹驍，第一次拿出兄長的姿態，語氣溫和但不容置喙：“小屹，我不管你怎麼做，但一點，不能沾上人命。”
沈屹驍意味不明地輕笑了聲：“放心，我可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讓她們死，太便宜她們了。
沈敘白先行離開了，秦硯修看著累了一天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的徐柚笙，薄唇輕啟：“走吧，我送你回去。”
徐柚笙頭發被海風吹得淩亂，臉色也有些白，她點了點頭：“好，謝謝。”
等人都離開了，沈屹驍又回了趟病房。
岑綰靜靜地睡著，隻是眉心依舊蹙著，右臉的紅腫還沒有完全消下去，身上的傷口大大小小，每一刀，都像是割在他的心上，鮮血淋漓。
他想起那些血肉模糊紅腫的傷口，眼底滿是戾氣。
他低頭，輕輕在她額頭吻了下，嗓音溫柔：“乖乖睡覺，等我回來。”
打開病房門，他朝著兩邊的保鏢吩咐：“我回來之前，不許任何人進房間。”
“是。”
……
海邊，淒厲的叫聲驚起了林中棲息的鳥，撲簌簌飛過，叫聲暗啞尖銳。
海水冰冷刺骨，浸泡著被鞭子抽出來的傷痕，疼得人滿頭大汗。
沈屹驍到的時候，薑雲嵐和岑姝已經被綁在了同樣的地方，海水漲到她們的脖子處，就快要淹過口鼻了。
岑姝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了，身體的疼痛和心理的恐懼讓她完全失去理智：“這都是她的主意，都是薑雲嵐做的，我什麼也沒有乾！”
“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我是她的妹妹啊，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她的命。沈總，我錯了，放過我吧……”
岑姝聲淚俱下，再也沒有半分之前的跋扈。
薑雲嵐一臉慘白，卻壓根沒有求饒，她不屑的轉頭看了岑姝一眼：“沒用的蠢貨！”
沒有早點把岑綰弄死，就是她最大的失誤！
沈屹驍冷厲的眼神掃向她，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他朝著一旁的保鏢吩咐：“既然她這麼愛美，就在她臉上，刺一個她最喜歡的字吧。”
“務必要讓人，一眼作嘔，回家都會做噩夢。”
“是。”保鏢拿著刀一步步靠近，薑雲嵐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想做什麼？”
“啊”
痛苦的叫聲就在耳畔，岑姝閉上了眼，緊緊地咬著牙關，渾身都在打顫。
薑雲嵐死死地瞪著沈屹驍，麵目猙獰，鮮血糊滿了整張臉，她壓抑著那即將衝破喉嚨的叫聲，發出撕裂又癲狂的聲音：“我今天沒有殺死那個賤人，我詛咒她，這輩……啊！”
保鏢一巴掌扇在她臉上，打斷了她即將出口的話。
沈屹驍眼瞳暗得發沉，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肅殺之氣，一步步走近。
“你該想想，你的父母會為你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還有你的下場。”
他拍了拍手，有人抬上來兩筐東西，用黑布蓋著。
陳喻忍著惡心朝兩人介紹：“這是一種特彆的海蛇，尤其喜歡血腥味，但卻沒有致命的毒液，隻會對神經造成一點點小小的損傷，微不足道。”
“兩位，好好享用吧。”
海麵被濺起無數水花。
薑雲嵐低頭，海水已經渾濁看不真切，渾身也已經凍僵，但那種被冰涼光滑的蛇纏上的感覺，讓她直犯惡心。
色彩豔麗的小蛇一點點往上攀爬，尾巴纏上她的脖子，吐出信子舔舐著她臉上的血液。
“啊不要，走開！”薑雲嵐尖叫出聲，眼睛瞪得很大，瞳孔卻縮得很小，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無儘的恐懼像潮水一般要將她吞沒。
她拚命地掙紮著，繩子勒進血肉裡都沒有感覺到，喉間發出低啞的嗚咽，像是瀕死的野獸做最後的掙紮，絕望不已。
一旁的岑姝早就嚇暈了過去。
沈屹驍垂下眼，菲薄的唇間吐出來的字絕情又冷漠：“打兩針強心劑，務必要讓她們清醒著享受這頓大餐。”
薑雲嵐早就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無形的折磨讓她驚恐地瞪著雙眼，恨不得立馬死去，也好過被這樣的恐懼纏身。
岑姝清醒過來，感受著身上的冰涼，竟然尖叫著失禁了。
這樣的場景，就連一旁的保鏢見了都忍不住脊背發涼。心理的折磨比身體的疼痛更難熬。
沈屹驍看了眼時間，眼底滿是狠厲：“看好了，留一口氣，明早扔到警局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