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綰晚上陪小林一起去吃了那家她心心念念很久的餐廳,排隊的人很多,回到家時已經快九點了。
她換上拖鞋,把包和外套掛好。雖然有些累了,但還是堅持著洗完澡換上睡衣之後才躺下。
她剛拿起手機,江沅的消息就彈出來了。
【綰綰,喜大普奔!這個劇殺青了!!!老娘終於是自由身了嗚嗚嗚】
【把周末空出來,姐姐請你南城周邊一日遊】
【這t的無良變態劇組,改個本子改到飛起,我再也不想跟組做編輯了!!!】
岑綰看著她的吐槽,無數的感歎號表達著她的激動和憤慨。
【好呀,你想去哪兒玩,我抽空做個攻略】
江沅立刻發過來幾個鏈接:【都想去(嘿嘿)】
【阿綰你慢慢安排,都聽你的,愛你哦】
岑綰唇角微彎:【彆整這死出,正常點】
江沅甩過來幾個表情包:插腰生氣、可憐兮兮、以及一隻手握玫瑰說著“嗬女人”的狗頭霸總表情包。
岑綰立即回了她一個滿頭問號的小貓咪。
兩人鬥了會兒圖,最終以滿屏的表情包結束聊天。
岑綰躺在床上,身體很疲憊,卻不怎麼困,她點開微信往下滑了滑,手指微頓。
還是沒忍住點進沈屹驍的朋友圈看了眼。
什麼也沒有。
乾乾淨淨,好像從來沒有發過動態。
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岑綰連忙退了出來,手裡像是握著一個燙手的山芋,想也沒想地把手機扔到了被子上。
她在乾什麼?
冷靜了幾秒,岑綰才重新拿起手機,點進朋友圈從上往下刷了會兒,她自己不太發動態,所以也沒有給彆人點讚的習慣,隻是無聊的時候掃一眼。
拇指在屏幕上輕滑,突然停了下來。
季遠辰發了一張自拍照,像是在酒吧,昏暗的包廂裡,他對著鏡頭在擺oss,角落裡,有一隻端著玻璃杯的手出鏡了。
岑綰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沈屹驍的手。
他的手指瘦削修長,骨節分明,冷白的膚色下隱約可見淡淡的筋絡,蘊藏著蓬勃的力量。
很寬大,很乾淨,也很有力的一雙手,她臨摹過很多次,也握過很多次。
意識到自己思緒飄遠,岑綰連忙退了出來,把手機放到床頭,關燈睡覺,一氣嗬成。
大概是因為睡前看了太多次,她竟然罕見地夢到了沈屹驍。
自從那次見麵沈屹驍把衣服借給她之後,兩人總會在學校和周邊的不同地方偶遇。
食堂、圖書館、餐館……
有時候隻是遠遠地碰見,彼此視線交彙,心照不宣地擦身而過,有時也會聊上幾句,然後被室友起哄調侃。
無一例外的,岑綰每次都沒有帶他的那件衣服。
政務樓外,兩人又碰見了,岑綰看見他身上那件深色大衣才反應過來,她還沒有把衣服還給他。
她主動說道:“要不你等我一會兒,我把衣服還給你。”
沈屹驍懶懶散散地倚在柱子上,嘴角噙著一抹戲謔的笑:“私藏了這麼多天,終於舍得還我了?”
岑綰:“……”
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遇見他,總不能每天提著件衣服出門吧?
“我不確定你什麼時候有空。”
沈屹驍輕笑一聲:“岑同學,你的手機就算是老人機也能打電話發消息吧,還是說……”
他頓了頓:“你故意的。”
故意什麼?故意占著他的衣服不還還是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力?
岑綰覺得他自戀得有些過頭了。
“我現在就還你。”
“可我現在沒空。”
岑綰怔忪了一瞬,抬眸看他。他不慌不忙地在這兒和自己閒扯,這叫沒空?
岑綰抿了抿唇:“那你什麼時候有空?”
沈屹驍直起身,長腿一邁,走到她麵前:“看心情。”
岑綰:“……”
她深吸了一口氣,扯了扯唇角,努力維持笑意:“那您是心情好的時候有空還是心情差的時候有空?”
沈屹驍痞笑著:“這可不好說。”
“你提前預約吧。”
岑綰咬著牙:“……好。”
岑綰和沈屹驍的微信聊天框終於有了對話。
在無數個來回之後,沈屹驍終於大發慈悲地鬆了口,給了她一個地址。
岑綰立馬穿上外套,收拾好提上裝著衣服的袋子就往外衝,室友問她氣勢洶洶地去乾嘛,她頭也沒回。
“去解決一個大麻煩。”
等到了地方,按響門鈴,沈屹驍的臉出現在視線裡,岑綰突然愣住了。
他隻穿了件黑色背心,下身是一條灰色運動褲,像是剛運動完,額頭滲著細汗,顯示出精壯的身軀,撐在門邊的手臂線條堪稱完美。
整個人透著一股又欲又蠱的氣息。
岑綰眨了眨眼,把袋子遞過去:“你你的衣服。”
沈屹驍沒接,側身讓開:“我手臟。”
岑綰的視線順著他的話落在他手上,上麵蜿蜒的青筋蘊藏著野性的力量感。
鬼使神差的,她走了進去。
沈屹驍沒關門,轉身去洗手,嘩嘩的水聲從開放式的廚房傳來,岑綰立在明亮的客廳中間,突然有些無所適從。
沈屹驍洗完手,從冰箱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給她:“隻有這個。”
岑綰伸手接過:“噢,謝謝。”
她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他白皙修長的手指上,機械地喝了口水。
現在的沈屹驍和她平時見到的散漫頹懶痞拽的樣子不太一樣。
室內很安靜,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窗邊的白色紗簾微微飄動,在地板上投射出光的形狀。
猶豫了好久,她終於鼓起勇氣問道:“學長,你能給我當次模特嗎?”
沈屹驍眉梢微挑,沒應,仰頭喝水。
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著,脖子上亮晶晶的不知道是汗還是水漬,順著乾淨利落的鎖骨往下,若隱若現的胸肌隨著呼吸的節奏點點起伏。
岑綰咽了咽喉,目光總是控製不住的往上瞟。
沈屹驍傾身湊近她,一臉痞笑的看她:“模特?哪種?”
“還能是哪種?畫室那種。”
“哦~”沈屹驍拉長了語調,“畫室也分全裸和……”
他的話沒說完,岑綰小臉已經發燙,白皙的臉蛋上染上了一層緋色,連忙打斷他。
“我們是正規畫室!”
“我隻畫手……”
“原來喜歡我的手啊!”沈屹驍直起身,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低頭欣賞了幾秒,笑得恣意懶散,“我為什麼要答應你?”
“而且,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岑綰怔住,好處……
“你能得到一幅完美的作品,”岑綰轉身指著他客廳空白的牆壁,“我可以給你畫一幅裱好掛這兒,你慢慢欣賞。”
“嘖,”沈屹驍興致缺缺,“我抬手就能看到,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那好吧,”岑綰有些失望,“打擾了。”
她垂下眼,也知道自己這個請求過於冒昧了。
沈屹驍眯了眯眼,看著她纖長卷翹微微顫動著的睫毛,白淨的小臉,指尖微撚。
“你這個習慣可真不好。”
“嗯?”岑綰抬頭看他,眸光澄淨,不明所以。
沈屹驍俯身,整個人快要貼上她,嗓音慵懶低沉,語氣意味深長。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岑同學可要想清楚了。”
夢裡的每一幀情景岑綰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沈屹驍的每一個動作和表情她都能對上。
後半夜,她又斷斷續續夢到一些後來的事情。
學校圖書館的樓道裡,沈屹驍將她堵在門後,寬厚有力的大掌捏著她的後脖頸,強勢地將人按在懷裡,吻得難舍難分。
夏夜空無一人的山頂,遠離大路的帳篷裡,那雙修長有力的手地拂過她身上的每一寸。
公寓的沙發上,他一手托著她的腰,說要好好“伺候”她。空氣中彌漫著曖昧繾綣的氣息,變得潮濕悶熱……
還有好多好多。
早晨醒來時,岑綰躺在床上,默默地睜著眼看了很久的天花板。
隨著和沈屹驍的重逢,接觸的越多,那些過往就變得越發清晰,清晰到她連他的每一句話,兩人相處時的每一個細節都記得。
甚至,她還夢到了和他那些潮濕、纏綿的時刻。
皮膚不由得發燙。
岑綰拍了拍臉頰,把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麵趕出去,翻身起床,洗漱完去公司。
她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生怕再碰見沈屹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