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籠罩著西平堡。白日裡那場激烈的戰鬥,讓這座城堡暫時歸於平靜,卻也彌漫著越發凝重的緊張氣氛。
西平堡內,熊文龍將軍的營帳中燭火搖曳不定。熊文龍麵容嚴肅,與幾位將領圍坐在一起,共同探討著今日之戰的種種以及明日可能的局勢。
“今日這一仗,後金來勢洶洶,雖未破城,但我軍也有損失。” 熊文龍聲音沉穩。
熊文龍麾下的陳羅千戶接過話頭:“熊將軍,後金兵力不比我們多,攻勢雖猛,卻也未能得逞。” 他的臉上透著疲憊但並未有緊張之色。
王猛附和道:“確實,而且金突兀被斬,後金士氣受挫,我們占據優勢,此前我也是多次聽到這號人在海州城以及遼陽城擔任先鋒以及先登的事跡。”
說話間,他的眼神中滿是讚歎。
熊文龍微微點頭:
“不過,仍不可掉以輕心。據我觀察,後金今日的攻城器械多有損毀,按照他們輜重營的人數,他們的火藥和火炮儲備應是有限。但我們也不能大意,要做好萬全準備。”
賈玌坐在一旁,沉思片刻後開口:“將軍,依卑職看,後金明日或許會全力一搏,若是如此,我願意大開城門,率軍突襲!”
賈玌隱隱有此直覺,他說不上來為什麼,所以話不說滿。
熊文龍看向賈玌,再三思索賈玌的勇武後,目光閃爍幾下後最終點頭讚同:“你這個提議不差,不管如何,我們都要做好應對的準備。”
有這麼猛的武將不用,是在傻逼!
“既如此,我決定,若明日後金全力攻城,讓我麾下的陳羅與你一同率領三千養精蓄銳的騎兵,大開城門衝擊敵陣。”
賈玌聽聞,心中甚是歡喜,捏了捏拳頭,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滿滿安全感。多日的拚殺,他所掠奪的能量滋養著他的肉身,他的力量估摸已然接近千斤之力。
霸王之勇,不在話下——鑲藍旗?!
嗬!希望你們能夠讓我感到儘性!
賈玌起身向熊文龍抱拳:“末將定當全力以赴!”
與此同時,後金營地中燈火通明。蘇察阿敏臉色陰沉地坐在主位上,蘇察阿禮站在一旁,神色同樣凝重。
“今日之戰,竟如此不順!” 蘇察阿敏憤怒地拍著桌子,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蘇察阿禮咬牙切齒:“阿瑪,這股慶軍著實難纏,還有這西平堡的防守,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堅固。”
蘇察阿敏眉頭緊蹙,目光中流露出狠辣之色,語氣中滿是憤恨:
“倘若我之金突兀仍在,想必已然能夠攻上城牆。其之身死,實令我鑲藍旗蒙羞。
明日,無論付出何種代價,定要拿下這西平堡!”
一名心腹將領進言道:
“貝勒爺,咱們今日持續一整天的進攻,傷亡頗為慘重,攻城器械損壞以及消耗眾多,估摸僅夠使用兩次攻城了。”
蘇察阿敏冷哼一聲:“不管付出多大代價,明日全力以赴。不過,為以防萬一,需留下一千精騎兵保護我與阿禮的安全,其餘人下馬攻城。”
“可惜周邊的百姓都被大慶的人提前疏散了,不然的話……”
蘇察阿禮欲言又止。
蘇察阿敏狠狠道:“哼,得虧他們提前疏散了百姓,否則我必定來一次清野,抓齊老弱婦孺逼迫他們攻城,動搖西平堡守軍的軍心。”
夜漸深,西平堡內,士兵們抓緊時間休息,為明日的戰鬥積攢力量。
鐵匠鋪裡火星四濺,工匠們正爭分奪秒地趕製著武器和箭頭。
百姓們也紛紛幫忙搬運物資,每個人的臉上都透著堅定和決絕。
熊文龍在城牆上巡視,看著忙碌的士兵和百姓,心中感慨萬千:“鄉親們,為了保衛家園,我們定要血戰到底!”
“將軍放心,我們與西平堡共存亡!”
士兵們齊聲高呼,聲音在夜空中回蕩。
回到營帳,熊文龍再次與將領們商議細節。
“陳千戶,明日出城衝擊敵營,務必果敢堅決,打亂他們的部署。” 熊文龍目光堅定地叮囑道。
陳羅抱拳應道:“將軍,屬下明白!”
此時,一名探子來報:“將軍,後金營地有動靜,似乎在調配兵力。”
熊文龍眉頭一皺:“密切監視,有任何情況立刻來報。”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亮,後金大軍在城外嚴陣以待。
蘇察阿敏騎在馬上,揮舞著佩劍,大聲喊道:
“勇士們,今日破城,殺光他們!”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投石機再次發動,巨大的石塊和燃燒的火球飛向城牆。
“嘎吱嘎吱” 的聲音中,城牆仿佛在顫抖。
城牆上,熊文龍大聲指揮:“放箭!投石!”
一時間,箭雨紛飛、大炮齊鳴、滾木礌石紛紛落下。
士兵們滿臉汗水,卻依舊動作迅速,神情緊張。
賈玌與陳羅率領著士兵們在城門內心急如焚卻又強自按捺,滿心焦急地等待著,翹首以盼熊文龍下達命令。
“將軍,時機是否已到?” 王猛千戶問道,神情略顯焦急。
熊文龍觀察著城外局勢:“不成,再等等,按兵不動。”
隨著時間緩緩流逝,一分一秒過去,當後金鑲藍旗的精銳開始逐步展開進攻,一點點靠近城牆之際。
熊文龍凝望著後金陣營之外那壓陣的一千多名後金精銳騎兵,內心不禁泛起了猶豫。
然而,熊文龍很快便果斷下令:“開城門,殺!”
城門緩緩打開,賈玌一馬當先,陳羅緊跟其後,二人一左一右率領士兵們如猛虎出山般往兩個方向衝向敵軍。
後金士兵沒想到西平堡會主動出擊,未成軍陣的前方炮灰被瞬間衝垮場麵混亂無比。
陳羅揮舞著長刀,大聲呼喊:“殺啊!”
賈玌身先士卒,金戈破軍槊所到之處,鮮血飛濺。
“殺,為了大慶,為了遼東,死戰不退!”
士兵們呐喊著,士氣如虹。
蘇察阿敏見大慶的軍隊突出一支騎兵,並未慌張,而是立即下令:“列陣,抵禦!”
後金的兩千精銳迅速行動,結成緊密的軍陣。
蘇察阿敏見此情形大為滿意,他相信麾下士卒所結戰陣能抵禦慶軍騎兵的衝鋒,接著部署手下:
“派五百精騎去支援,務必堵住城門,解決那些出城的騎兵,既然出來了就不要讓他們退回城中!”
“屬下領命!”
麾下將領率領五百精騎整裝待發,如疾風般衝向城門方向。
“嗯?不對勁?”
然而,等這五百騎兵衝上去後,將領卻察覺情況不對。
似乎是人數不對!!!
“不好,中計了!”
蘇察阿敏轉頭對兒子蘇察阿禮急切說道,
“這城門處出來的騎兵數量多得出乎意料,粗略一算,足有一千多人,且城門處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出。
看這架勢,西平堡中的兵力絕不止兩千人,怕是起碼有四千人!
他們早有準備!”
麵對這等現狀,蘇察阿敏父子心中暗生不妙,
賈玌望著直麵而來的五百鑲藍旗騎兵,麵露獰笑,放聲大喊:“兒郎們,建功立業就在此刻!隨我踏平這股賊寇,讓他們知道我大慶兒郎的厲害!”
聲音在凜冽的寒風中傳出去老遠,帶著一往無前的豪邁與霸氣。
說罷,他手中金戈破軍槊猛地一揮,催馬如電般朝著敵軍衝去。槊尖閃爍著寒光,恰似一道劃破陰霾的閃電。
賈玌所率的騎兵們齊聲高呼,聲震四野,馬蹄奔騰,仿若滾滾雷鳴。
他們如同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直直插入後金騎兵的陣列之中。
後金騎兵雖察覺到中計,但此刻已然無法退縮,隻能硬著頭皮迎戰。
雙方短兵相接,刀光劍影交錯縱橫。
賈玌身先士卒,望著眼前竟敢直麵他的後金騎兵,眼中閃過一絲森冷的殺意,
瞬間緊握手中的金戈破軍槊,手臂肌肉賁張,猛地發力,將那金戈破軍槊狠狠捅入後金騎兵的胸口。
與此同時,他大喝一聲:“給我飛!”
那大金騎兵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便被一股沛然莫禦的巨力從馬上甩飛,直直飛向天空,足有三米多高,隨後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重重砸落在地,濺起一片塵土。
後金士兵們見到這一幕,臉上瞬間浮現出驚恐之色。
他們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被賈玌輕易擊飛的同伴,心中湧起一股寒意。
原本還算整齊的陣列,此刻竟出現了一絲慌亂,不少人下意識地勒緊韁繩,放緩了衝鋒的腳步,避開賈玌所在的位置,眼神中透露出畏懼。
“不要害怕,衝鋒!碾碎他!”
大金的將領雖心中已然膽寒,但深知此刻若不穩住局麵,他們這群人必死無疑,於是拚儘全力大喊著,試圖組織起有效的攻勢。
然而,他的呼喊聲在這激烈的戰場上顯得如此微弱,更是暴露了他的存在!
賈玌敏銳的目光瞬間鎖定了這位正在竭力指揮的將領,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毫不猶豫地催馬朝著他迎麵衝殺而去。
人馬所過之處,皆——碎!
狂風呼嘯,賈玌手中的金戈破軍槊高高揚起,在陽光下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隨著他一聲暴喝:“給我死!”
槊刃裹挾著千鈞之力,如雷霆般迅猛落下。
那後金將領隻覺眼前一道寒光閃過,一股無可抗拒的強大力量撲麵而來。他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防禦動作,整個人便被這淩厲的一擊斬成兩半。
鮮血如泉湧般噴射而出,濺灑在冰冷的土地上。
不僅如此,這股巨大的力量餘勢未消,重重地砸在了他坐下的戰馬上。
戰馬嘶鳴一聲,承受不住這恐怖的衝擊力,前蹄一軟,轟然跪倒在地,激起大片塵土。
後金士兵們眼睜睜看著自家將領瞬間慘死,士氣徹底崩潰。
而賈玌所率的大慶士兵們,目睹自家主將這般神勇無敵,心中的熱血被徹底點燃。
齊聲高呼,聲音響徹雲霄:“殺穿他們!破陣!破陣!”
蘇察阿敏父子見賈玌如此勇武一幕,皆是目眥欲裂,心生寒意,蘇察阿禮此刻更是深刻的體會到什麼是——戰爭!
儘管剛剛派出去的五百騎兵全力阻擋,但根本無法遏製賈玌那淩厲攻勢,更應該說是根本無法遏製住賈玌。
一人破陣!
賈玌的金戈破軍槊在他手中虎虎生風,此刻的他仿若霸王再世,所過之處,敵人非死即傷。
戰馬嘶鳴,蹄下泥土四濺。
在他身後,大慶的騎兵們個個勇猛無畏,武器的碰撞聲響徹雲霄,箭矢如飛蝗般在空中穿梭。不時有士兵中箭倒下,被後麵的戰馬踐踏。
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與漫天的黃沙混在一起,形成一幅血腥的畫麵。
轉眼間,賈玌已殺出一道缺口,帶著大慶的騎兵如洪流般衝向蘇察阿敏父子率領的五百騎兵。
而呈現在賈玌麵前的,便是抬眼可望的鑲藍旗大纛旗,以及大纛下那顆封官拜爵的人頭,鑲藍旗領袖——蘇察阿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