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悠坐了一會,才恢複力氣站起,是哭哭啼啼走的。
漂亮的小臉滿是眼淚,臉都哭紅了。
可她都這麼慘了,都沒有人安慰她一句。
她討厭這個世界,討厭這世界的所有人,所有人都在欺負她。
因為她是女主,就欺負她。
明明是她的男主,卻看不到她,明明是她的男二,卻在關鍵時候棄她於不顧。
重活一世,她一定要奪回屬於她的一切!
傅硯軒送宋思思回了出租屋,一手抱著小圓子,另一隻手給女人燒水。
看到塑料布底下零零星星的煤塊,男人眉頭又蹙緊了幾分。
看女人失神地坐在門檻上,男人乾澀的嘴唇動了動,終是什麼也沒說。
燒上水,男人從口袋裡拿出火車站的車次表。
聽到傅硯軒的聲音,女人才慢慢回過神,聽不清男人的話,她自顧自說著。
“孩子隻穿著單薄的睡衣,晚上一定凍壞了,這會肯定生病了。”
女人神色懨懨的,煞白的小臉,下巴尖尖的。
眼裡沒有了光,就像行屍走肉一樣。
男人往上托了托小圓子,蹲下身安慰,“孩子是被人帶走的,聽朋友說,那對夫妻說要去首都,看上去打扮洋氣,應該不會對孩子不好。”
“你不要擔心,我再多找幾個人問問。”
傅硯軒把攤開的車次表又重新折了回去,放回口袋。
這個年代,找一個丟失的孩子,無異於大海撈針。
他也不敢把話說太滿。
宋思思轉頭,烏黑的眸子一下有了光。
“知道是誰嗎?肯定是撿了孩子,又急著趕車,就帶走了。”
男人斂眸,車站旁邊就是派出所,他覺得被拐走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學過一段時間的側寫,當時孩子穿著睡衣,我朋友就多看了幾眼。”
“到時候,畫好了給你看看。”
宋思思驚訝地看著他,她在平板上看到過側寫。
男主果然是男主,十項全能了。
如果有男主幫忙,川川肯定能找到。
女人仰著小臉,想到什麼,垂眸,眼裡的光又黯淡下去。
那裡可是首都,她要去哪裡找,在那裡,連租房子生活都是問題。
男人坐在邊上,低頭可以看見她削瘦的小臉,一雙烏黑的眼珠子覆著薄薄的淚。
看了眼女人身後空曠的房間,他靠近了些:“你一個人帶著孩子也不安全,我結婚申請打上去了,這兩天就會批下來。”
“部隊給我分配了房子,明天我帶你搬去北大院。”
宋思思正想著自己的事,聽男人說什麼結婚,房子。
甚至有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傷心過度產生了什麼幻覺。
她忍不住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泥巴,現在這個樣子,肯定和逃荒來的難民沒什麼兩樣。
“什……什麼?”
宋思思站起身,連連擺手,“不……算了吧,我怕被彆人知道不好。”
她怕被女主知道不好。
她現在可以賺點錢,孩子隻要吃奶,能吃能睡,特彆好帶。
一個人還應付得過來。
她想先找到孩子。
要是白清悠知道她嫁給傅硯軒,她怕那女人會傷害孩子。
而且,男人願意娶她,就說明男人願意管孩子。
既然他都願意管了,那她還嫁給他乾嘛?
她已經吃過一次因為孩子結婚的虧了。
她現在吃一塹,長一智。
彆人不喜歡她,她也不要再像上一段婚姻那樣,上趕子倒貼了。
男人沉默了會,“住這裡也可以,你戶口本先給我,我把小圓子上在我戶口上。”
宋思思半張著嘴,這幾天忙著吵架,她都忘了小圓子上戶口的事。
加上川川又不見了,她整個人都是懵的。
還是傅硯軒想得周到。
“可是,我戶口本在家裡,我,我叫家裡人寄來,你等兩天。”
“好,拿了送到門衛,我儘快給小圓子辦。”
宋思思一臉感激地看著他,清透的眼珠子像水洗過的玻璃珠,看人的時候,乾淨得沒有一點雜質。
“謝謝大伯哥,你人真好。”
也不知道誰有那好福氣,給他當媳婦。
話音落下,男人揚起的嘴角又回落了,“你既然已經和他離婚,再叫我大伯哥,就不合適了。”
“那叫什麼?”
傅硯軒溫和道:“叫阿軒。”
宋思思嗯了一聲,她現在滿腦袋漿糊,就算覺得哪裡怪,她也懶得去想。
傅硯軒是男主耶,男主能有什麼壞心思。
那個東西說了,主角都是人品嚴選。
她去洗澡,傅硯軒就抱著孩子曬太陽,順便給她扛了袋煤,買了排骨和菜。
那小臉瘦的,不多補補怎麼行。
閒著沒事,他又把地板掃了掃,把櫥櫃裡的五花肉拿出來,做了紅燒肉,還燉了湯。
宋思思出來,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裝滿的水缸,堆滿的煤塊,整理過的灶台,臉上多了好多顏色。
怎麼辦?
傅硯軒一定覺得她很邋遢,很懶惰。
他一定很愛乾淨。
“那個,平時沒有這麼亂的。”
“沒事,花不了什麼力氣,小圓子很乖,也願意跟我。”
女人點頭附和:“是呀,小圓子是很好帶,誰抱都肯。”
傅硯軒拿筷子的動作頓了一瞬,眉梢微微挑起。
女人看上去臉色比剛才好多了,洗去泥巴的小臉白得發光,頭發帶著濕漉的水汽,微微卷曲地垂落在肩膀。
仰著腦袋朝他笑。
他心臟的窒悶一下散了,“吃飯吧,嘗嘗好不好吃。”
“嗯。”女人聲音明顯比剛才輕快了。
她想通了,她要努力考到首都的大學,分配在首都工作。
隻要待在那裡,就一定能找到川川。
那東西和她說了,害死老弱病殘,屬於破壞規則,會引起世界崩塌。
所以,孩子肯定還活著。
聽到女人要考大學,傅硯軒表示支持。
畢竟,在學校的時候,思思成績就很好。
“我把高中的課本找來,你好好複習,隻是,再過兩個月就高考了……”
男人安慰,“考不上也沒關係,明年可以多準備一下。”
傅硯軒洗過碗,在她抽屜留了錢。
看女人忙著給女兒換尿布,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他在部隊就沒請過假,如果不是結婚的事,他也不會特意跑去找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