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媽媽?”青禾抱著畫冊的手微微收緊。
沈清歡抬頭,紅唇揚起完美的弧度:“青禾來了。”
她優雅地起身,旗袍如水般滑過真皮座椅,“我去前麵坐,你和伯母好好說說話。”
沈夫人對沈清歡的端莊大方很是欣賞,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她的禾禾身上。
“這是什麼?”沈清歡從前排回頭,目光落在青禾懷裡的畫冊上。
“陸先生給爸爸的。”青禾輕聲回答,將畫冊放在膝上。
燙金的《浮生繪集》幾個字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沈夫人終於將視線轉向小女兒:“陸沉?”
她保養得宜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他倒是會獻殷勤。”
“青禾。”
沈清歡突然開口,聲音溫柔似水,“下次彆隨便收男人的東西。”
“有些人,心思不純。”
青禾乖乖應聲,說好。
陽光透過車窗照進來,在她白色的裙擺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
沈清歡透過後視鏡,靜靜注視著後排的母女二人。
沈夫人正親昵地攏著青禾的發絲,指尖溫柔地穿過那些柔軟的發卷,眼神裡盛滿寵溺。
那副溫柔似水的模樣,與平日裡高貴冷傲的鋼琴家判若兩人。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溫柔的人,哪怕是夫妻之間,也是青禾父親哄著她。
她表麵上應和沈夫人,讓青禾彆接近陸沉。
但是青禾已經引起了江宴的注意,若是陸沉也有這個心思,倒正好替她解決了麻煩。
鏡中的少女正低頭翻看畫冊,肌膚如雪,側臉線條精致得像是名家手筆。
指甲無意識地掐進掌心,她厭惡極了這個妹妹。
厭惡她與生俱來的藝術天賦,厭惡她那張不施粉黛也楚楚動人的臉和姣好的身段,更厭惡她輕輕鬆鬆就能得到沈夫人全副身心的寵愛。
而她沈清歡呢?
每天清晨起床護膚,嚴格控製飲食保持身材,連微笑的弧度都要對著鏡子練習千百遍。
她必須忍耐,處處大方,處處維護這個妹妹,生怕一個不慎,就會換來沈夫人不滿的眼神。
隻要青禾彆觸碰她的底線,彆和江宴糾纏,不擋她的青雲富貴路。
沈清歡想,再厭惡她,她都能忍。
——
江宴盯著電腦屏幕上的轉賬記錄,指節輕輕叩擊著桌麵。
“林薇?”他冷笑一聲,所以那小姑娘對他真沒心思?
助理站在一旁,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是,江總。那筆醫藥費來自一個海外賬戶,最終追溯到著名女星林薇的私人賬戶。”
“趕她出s市。”
江宴想起青禾那麼生澀的反應,連換氣都不會,怎麼可能是蓄意勾引?
可惜他當時昏了頭,一心沉溺。
他突然很想見她。
想看看她身上的紅痕消了沒有;
想聽她細聲細氣地說“江總好”,睫毛顫得像受驚的蝶。
可記憶裡那雙眼睛倏地浮現,青禾看他的時候,杏眼裡盛著的全是害怕。
那麼乾淨的害怕,仿佛他是要吃人的野獸。
“嗬。”
他江宴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惦記個怕他的小姑娘?
手機屏幕亮起,是沈清歡發來的晚宴邀約。
手機屏幕暗下,隱約可見一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