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退回房間,踉蹌著繼續後退,直到後背抵上書桌。
“裝什麼?”
他大步越過打開的落地窗,走進房間,一把扣住她手腕,將人拽到跟前,“那晚在酒店,不是挺主動的?”
青禾猛地僵住,杏眼一點點睜大:“什麼酒店?”
他低頭逼近,呼吸噴在她耳畔,“你姐姐生日宴那晚,需要我幫你回憶?”
她搖著頭。
耳邊又響起男人的嘲諷:“裝得這麼純,沈清歡知道她妹妹這麼會勾人嗎?”
原來是他。
怎麼會是他?
青禾的睫毛劇烈顫抖起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江宴捏住她下巴,強迫她抬頭,“不知道?叫得那麼動聽,現在裝什麼無辜?”
她的眼淚終於滾落,那一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黑暗的房間裡,男人滾燙的手掌,還有她無助的啜泣。
淚水順著他的指節滑落,燙得他心頭一顫。
“房卡誰給你的?”他語氣軟了軟,拇指碾過她顫抖的唇瓣,“嗯?”
小姑娘看著就純,要真是裝的,沈家才是養出了個不得了的人物。
青禾突然腿軟,整個人往下滑,江宴下意識攬住她的腰。
“是侍者……”她哽咽著,眼淚浸濕了他的手心,“他說是媽媽讓我去的……”
江宴呼吸一滯。
懷中的少女哭得喘不上氣,鼻尖通紅,連睫毛都沾了淚。
這副模樣,真的怎麼看,都不像裝的。
他忽然想起那晚,她也是這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卻推拒不開他。
“求求你……”
青禾揪著他的衣擺,聲音細若蚊蠅,“彆告訴姐姐……”
江宴喉結滾動,胸口湧上一股莫名的煩躁。
他粗暴地抹去她臉上的淚:“閉嘴。”
月光透過紗簾,照在青禾淚濕的臉上,她仰頭看著這個高大挺拔的男人,眼裡滿是驚恐和無措。
江宴突然鬆開手,青禾立馬腿軟跌坐在地上。
他轉身跳下陽台而出,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淺藍色睡裙鋪開一片,她望著大開的窗戶,終於捂住嘴,無聲地哭了起來。
——
江宴的跑車在夜色中疾馳,引擎的轟鳴撕碎了寂靜。
車窗大敞著,夜風灌進來,卻澆不滅他心頭的躁意。
“草”,一種植物。
他猛地捶了下方向盤,指節在真皮包裹上留下幾道凹痕。
後視鏡裡,那雙總是漫不經心的眼睛此刻陰沉得嚇人。
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小姑娘。
他反複告訴自己這句話,可腦海裡全是她淚濕的臉,月光下那麼蒼白,睫毛上還掛著淚珠,連求饒的聲音都細弱得可憐。
浴室裡,冷水從頭頂澆下。
江宴扯開濕透的襯衫,布料撕裂的聲音在空蕩的浴室裡格外刺耳。
他忽然想起她蜷縮在地上的模樣,淺藍色睡裙像片凋零的花瓣,鋪在月光裡。
那麼瘦弱的肩膀,抖得跟篩糠似的。
江宴關掉水龍頭,水珠順著緊繃的背肌滾落。
他抓過浴巾胡亂擦了把臉,卻擦不掉眼前那雙含淚的眼睛。
酒櫃被粗暴地拉開,威士忌直接對著瓶口灌下去。
烈酒灼燒著喉嚨,卻讓他想起更灼人的,那丫頭落在他手背上的淚,燙得他差點鬆手。
江宴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的燈火。
不過是個爬錯床的小丫頭。
他仰頭又灌了口酒,喉結狠狠滾動。
明天讓助理送點補償過去就是了,珠寶、房產,隨便她挑。
他江宴睡過的女人不少,還不至於跟個嚇破膽的小姑娘計較。
他煩躁地抓了抓半乾的頭發,轉身走向臥室。
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小姑娘
江宴扯過被子蒙住頭,卻遮不住耳邊縈繞的細弱嗚咽。
——
男主的破防心理:
我以為你喜歡我,結果你不僅不喜歡我。
還這麼害怕我,覺得跟我在一起很丟人,不能告訴彆人。
天龍人他破防了,在嘴硬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