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沈家老宅的庭院裡飄著淡淡的蘭花香,青禾正坐在紫藤花架下翻看畫冊。
淺藍色的棉麻長裙被微風掀起一角,露出纖細的腳踝。
管家匆匆穿過回廊:“二小姐,夫人讓您去前廳。”
“有客人?”青禾合上畫冊,指尖還沾著些許水彩顏料。
“是江氏集團的江總。”
江宴黑色襯衫領口隨意敞著,露出淩厲的鎖骨線條。
他掃視客廳的眼神帶著慣有的倨傲,仿佛不是來做客,而是來巡視領地。
“江總突然造訪,真是蓬蓽生輝。”沈夫人起身相迎。
沈清歡正在插花。
“阿宴?”
她放下剪刀,旗袍袖口沾著幾滴花瓣上的晨露,“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他的目光越過沈清歡精心打理的鬢發,落在門口那個趕來見客的淺藍色的身影上。
青禾站在光影交界處,發絲鬆鬆挽起,露出一截雪白的頸脖。
她今天沒有戴任何首飾,素淨得像幅水墨畫,偏偏眼尾那抹天生的紅,又添了幾分不自知的嬌媚。
夜晚再親密的事都做過,他卻是第一次白日見到她,她整個人透著初綻蘭花般的清貴,可偏偏她的長相又帶著不自知的楚楚嬌媚,矛盾得讓人移不開眼。
“禾禾。”
沈夫人柔聲喚道,“來見見江總。”
“江總好。”
青禾抬頭問好,杏眼裡水光瀲灩,帶著幾分懵懂的嬌意。
江宴心頭莫名一軟,隨即又冷下臉,裝得倒挺像。
那晚在酒店,她纏著他脖頸時可不是這般無辜。
青禾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半步,她的睫毛顫得厲害,在眼下投下一片不安的陰影。
江宴看她的眼神太露骨了,和宴會上那些公子哥沒什麼兩樣,甚至更惡劣,仿佛已經用目光將她剝了個乾淨。
“我……我去給茶壺添水。”她倉皇轉身,隻死死攥著裙角往外走。
青禾靠在紫藤花架上緩了口氣,指尖還在發抖。
她知道的,江氏動動手指就能讓沈家難堪,她不敢闖禍,隻想把自己藏起來。
姐姐的藍鑽項鏈、父親新得的《秋意圖》,哪一樣不是仰仗江家的關係?
“躲我?”
低沉的嗓音在耳後炸開,江宴不知何時跟了出來,正倚在花架另一側把玩打火機。
金屬蓋開合的脆響像某種威脅,一下下敲在她緊繃的神經上。
青禾搖頭,發絲垂下來遮住蒼白的臉。
“裝什麼?”他突然逼近,烏木香混著煙草氣籠罩下來,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打斷。
“青禾!”沈清歡的聲音從回廊儘頭傳來,“伯母找你。”
江宴直起身,麵上又恢複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青禾趁機從他臂彎下鑽出去,淺藍色身影慌不擇路地消失在拐角。
沈清歡站到他麵前,指尖掐進掌心,臉上卻仍掛著溫婉得體的微笑:“阿宴對她很感興趣?”
“好奇而已。”他忽然想起青禾逃跑時,後腰那兩個若隱若現的腰窩,和那晚他掐著不放的位置分毫不差。
沈清歡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青禾從小怕生,阿宴彆嚇著她。”
怕生?
江宴低笑一聲,漫不經心的應和,心裡卻在想,青禾年紀不大,倒是會裝純。
沈清歡知道,她在她的生日宴會上,爬上了他的床嗎?
那晚她勾纏他的時候,可沒見她這般膽小。
沈清歡心中暗恨,明明之前隻要她在,他的目光幾乎都落在她身上,現在卻在想著那個沈青禾。
她得加快進展,至少得撈到個女朋友的身份,否則她的心血就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