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大郎,小兩口兒這是去做什麼?”
村正徐江的老婆劉金翠看到了李辰夫婦,不禁笑問道。
昨天的鬆雞,好香!
劉金翠的身畔站著一個跟玉清婉年齡相仿的女孩子,此刻正用一雙皂白分明的清澈大眼看著兩人,尤其是盯著李辰。
那女孩兒身量極高,居然隻比李辰矮半個頭。
她眉眼開闊,有一股子隻屬於北地邊民的大氣之美。
尤其是那身材,儘管是亂世災年,卻依舊是高胸翹臀小蠻腰,任是哪個男人路過看上一眼,都不禁要吞口涎水。
若是假以時日,營養也跟上去,必是一個風情搖曳的大美人!
和玉清婉相較,一個勝在如江南細雨清麗婉約,一個勝在北地粗獷火辣身材,一時間居然難分伯仲。
女孩子正是村正的女兒,徐秀兒!
“進城賣野物。”
李辰一笑,眼神掠過徐秀兒,卻並未在她引以為傲的身材上多停留一秒。
這半刻不曾停留的目光也讓徐秀兒咬了咬嘴唇,眼裡湧起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幽怨!
“這算什麼,等這些爺們兒進山回來的時候,全村都能吃肉賣肉。”
旁邊的村婦王彩鳳看著他肩上搭著的兩隻兔子,不禁咽了口口水,又是嫉妒又是不甘地道。
李辰卻是理也不理,向劉金翠打過招呼後,轉身便走。
玉清婉低著頭,一隻小手緊攥著他的衣角,小碎步在他身邊身後跟著。
“咦,這小娘子走路怎地這般彆扭?”
“是呀,怎麼一拐一扭的?吃了肉便這般惺惺作態得瑟起來了麼?”
旁邊就有兩個女子嘰嘰喳喳地議論了起來。
“少聒噪了,人家確實吃了肉,卻是人肉,險些噎個半死呢。你們可不知道,那李家大郎,好凶……”
馬蓮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一幕,眼神不由得熾烈了一下。
接下來她眉飛色舞地一通說。
“天哪,這麼說來,李家大郎豈不是個牲口?”
“看那小婢妻的柔弱身板,怕不是要遭不住?”
“可真苦了那小婢妻了,三娘,不若你幫她一把?替她承受一下可好?”
“彆拿我說事兒,我看是你想去享受一下上天的感覺吧?”
旁邊的幾個家中爺們兒都去了邊關的農婦嘻嘻哈哈地笑鬨著,轉頭看著李辰,心裡似有火燒。
看著小婢妻一扭一扭的走路姿態,更是滿眼的羨慕嫉妒恨。
誰家有一個這般能打獵又能乾的官人,誰家娘子不得幸福到天上去?
“劉家嬸子,你們說啥呢?什麼牲口?”
徐秀兒在旁邊聽得雲裡霧裡。
她也才滿十八歲,待字閨中,自然半懂不懂。
“你還未嫁人,少打聽。”
劉金翠臉一紅,扯過了徐秀兒,瞪眼罵去,“幾個不知羞的婆娘,亂嚼什麼舌根子?李家大郎也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孩子而已。”
“年紀是孩子,但有的地方可不是啊,嫂子。”
馬蓮豪放地笑道。
“再亂說,撕了你的嘴。”
劉金翠罵道。
一群女人的議論聲順著風都飄到了李辰和玉清婉的耳中。
李辰倒也沒什麼,可玉清婉卻是聽得羞紅了臉。
不過想想昨天晚上官人的勇猛,她不自覺地咬起了嘴唇,隱隱作痛!
此刻,前方正有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郎背著獵叉、拎著柴刀也沿著山路向山上走去。
無意間回頭,就看見李辰正從岔路口走向山下,其中一個極為壯實的少年郎就歡喜地叫道,“辰哥!”
李辰一回頭,就看見他們兩個。
那是自小和跟他一起玩兒到大的玩伴,比他小兩歲,高壯的那個叫趙大石,瘦小的那個叫侯小白。
“辰哥兒,你好厲害啊,居然獵到這麼多野物,昨天晚上隔得那麼遠,都能聞到你家燉肉的香氣呢。”
兩個人跑到了李辰身畔,侯小白羨慕敬仰地道。
李辰自幼就是村子裡的孩子頭兒,已經在這些孩子心中打下了深刻的烙印。
儘管家裡的大人都叮囑他們不要再跟李辰廝混,那不是個好東西。
可在他們心裡,李辰依舊是他們的老大,對李辰特彆仰慕。
“沒什麼厲害的,你們也能。”
李辰笑笑,突然間想起了昨天見到的野豬掛甲的鬆樹坑,就對兩個小兄弟好心提醒道,“上山務必小心,山裡有掛甲野豬,易傷人性命。”
卻不料身後那群一直豎著耳朵聽他們說話的女人們就不乾了,登時,對漢子們的送彆之情化做了對李辰不忿的嘲諷。
“喲,李家大郎,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有野豬你咋還敢上山呢?”
“就是嘛,嚇唬誰呀?生怕彆人獵了野物殺了你的威風麼?”
“大石、小白,莫要聽他唬你們,趕緊上山去,跟叔叔伯伯們獵得野物早去早回。”
一群女人嘰嘰喳喳地吵鬨了起來。
趙大石和侯小白隻能背著獵叉,在長輩們的督促下無奈地跟李辰告彆,上山去了。
李辰看著他們的背影,皺了下眉頭,卻未多說什麼,繼續轉身下山而去。
“她們,好過分。”
玉清婉咬著唇,一張精致的小臉已經漲紅了,恨恨地小聲道。
“世間事,過分、不公才是常態,人心平緩最是難見,隻求自己心安便好。”
李辰淡淡地道。
玉清婉品味著這句話,不覺有些失了神,腳下一絆,“呀”地一聲驚叫向前跌去。
卻並未跌在堅硬的地麵,而是跌入了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
“小心!”李辰扶起了她。
小婢妻半躺在他的懷裡,心兒砰砰跳,不是嚇的,而是,尚未習慣!
不過就在這時,她明顯感覺到李辰身上的肌肉好像繃緊了一下,抬頭望去,就看見,李辰正盯著右側的一條村中小路,小路上,正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袖著手悠悠當當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