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冉在秦家的身份很尷尬。
她不是秦家的人,與這家人沒有血緣關係,但她十歲起就生活在秦家,還與長子秦顥訂過娃娃親,說是童養媳也不為過。
她爺爺生前和秦老爺子是戰友,有過命的交情,娃娃親是兩位老人口頭約定。
小時候她看秦顥還算順眼,後來慢慢的,她認清了秦顥斯文虛偽麵具下的惡劣本質。
此時此刻,身後的led大屏本該播放她與秦顥訂婚的喜訊和照片,但真正展現在賓客麵前的是秦顥與彆的女人,不止一個,大尺度高清無碼床照,足有二十多張。
不難看出,那些女人身上或多或少有她的影子。
或眼睛像她,或鼻子,或嘴巴……
照片滾動播放一遍,又自動播起帶顏色的‘動作’電影。
寂靜的宴會大廳,彌漫開淫靡的嬌喘和哼吟。
屏上的畫麵不堪入目,傳出來的聲音更是讓人麵紅耳赤,尷尬不已。
不記得是照片上的哪位女主角了,總之女人與秦顥在床上吻得十分放蕩,糾纏得難舍難分。
這場訂婚宴邀請了京圈各界名流,台下的人無不感到震驚、炸裂,一時間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當事人秦顥如同變色龍,俊臉一秒一個色。
床照一出現,他便示意工作人員把照片關掉,不知是何原因,照片一張張展示,後麵還放起了視頻……
比起男人難看的臉色,反倒是作為他未婚妻的溫冉異常平靜,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沒有絲毫波瀾。
“是不是你乾的?”
“你故意讓我在這麼多人麵前出醜,是不是?”
秦顥麵部肌肉抽搐,眼神惡狠狠的,嗓音壓得隻有他和溫冉能聽到。
“怎麼可能是我?”溫冉淡然一笑。
誰會傻到搞砸自己的訂婚宴?
但溫冉真就這麼乾了!
隻不過她不臟自己的手,秦家的人事後查也查不到她頭上。
她勾著紅唇,笑意不達眼底,目光掠過秦顥,看向台下一張張吃瓜臉孔,一對清冷的眸子精準鎖定周聿臣。
男人一身高定西裝,坐姿慵懶,手裡把玩著鍍金打火機,薄唇揚著肆意的弧度,分明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雅痞氣質渾然天成。
這場熱鬨就是他搞的。
溫冉授意。
為了攪亂今天的訂婚宴,她一個月前就盯上了周聿臣。
那天剛好是周聿臣的生日派對,其妹妹周亞唯也在場。
她靠著和周亞唯的關係,成功混進派對,身著大膽的露背裝成了全場焦點。
在周聿臣眼皮子底下晃了兩個多小時,男人的眼神被她誘人的身段勾著,視線幾乎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派對結束,周聿臣清場,唯獨留下了她。
想乾什麼不言而喻。
“周公子,做嗎?”
她言語極儘挑逗,主動攀上他的脖頸,坐到他大腿上。
周聿臣嘴角叼著根煙,一隻手玩轉打火機,遲遲沒將煙點燃,暗流湧動的雙眸死死盯著她,玩味似的開口:“勾了我一晚上,僅僅是為了睡我?”
“做不做?”
“乾淨嗎?我這人,有潔癖。”
“如果你同意做,那你將是我第一個男人。”
“哦?”
“不信?”
溫冉不意外周聿臣的反應。
她太過放肆,眾目睽睽之下不顧臉麵和尊嚴,靠著美色明晃晃地誘惑他。
她的行為舉止,撩撥他的每一個神情,都像個身經百戰的情場老手。
‘啪!’
男人點開火機,將嘴裡銜著的煙點燃。
猛吸一口,煙霧過肺。
他將氣緩緩吐出,“有什麼目的,直說。”
溫冉也不賣關子,“一個月後是我的訂婚宴,不管你用什麼方法,讓訂婚宴辦不成就行。”
周聿臣若有所思地笑了,“有意思。”
“做嗎?”
男人眸光一暗,彈了煙灰,又將煙叼嘴裡,帶著薄繭的大手扣住她纖細腰肢,眯著眸問:“不後悔?”
“囉嗦。”
“……行。”
周聿臣一通電話訂好俱樂部頂樓的私人套房,等人把房卡送來,立刻帶著溫冉上樓。
“我答應你的要求,純粹是想試試,我是不是你第一個男人。”
他用很散漫的語氣這麼跟她說。
她訕笑一聲,進了套房直接到浴室洗澡,一點不拖泥帶水。
然而,當她披著浴袍躺在床上,看見男人沐浴後,浴巾都不帶裹一下的,就那麼赤條條地向她走來,那健碩的體魄,壁壘分明的八塊腹肌……駭人的尺寸,多少還是讓她有點慌了神。
“麻煩關燈。”
男人嗤笑:“就這點出息?”
他都還沒開始,她已經慫了。
“之前不是挺大膽?”
“……關燈!”
“我偏不。”
他俯下身,捏起她的下巴,拇指摩挲著她嬌軟的臉蛋。
真夠嫩的!
又白又嫩!
感覺一用力能掐出水來。
“穿這玩意兒乾什麼?多餘。”
他另一隻手扯著她身上的浴袍,快速解開她腰間認真係好的帶子,大手伸到她身後,摟著她的背把她撈起來,輕鬆一扯布料,將她扒了個乾淨。
燈光下,男人淩利的眉眼極具侵略性,淺淺在她唇上吻一下,像在確定味道好不好似的,舌尖舔了下嘴唇。
下一秒,他吻住她,吻得如同疾風驟雨……
男人的耐力,跟他的體格一樣,強悍、凶猛。
那晚,她沒下來床,被迫留在套房裡睡了。
因為外宿,她早上回家還挨了一頓訓。
秦太太罰她回房麵壁思過,餓了她一天,不給她飯吃。
好在,她沒白折騰。
作為京圈最狠辣也最豪橫的太子爺,秦家惹不起的人物,周聿臣沒有讓她失望。
這會,她站在訂婚宴的台子上,與台下彎眼笑的男人對視。
周聿臣衝她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隨即他起身,大步離開。
目送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宴會廳門口,溫冉回神,手機一陣震動,來了條新消息。
周聿臣:【老地方見。】
嗬!
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動物!
她不動聲色收起手機,看向已經瀕臨崩潰的秦顥。
秦先生和秦太太相繼走上台,勒令宴會的負責人,趕緊把那沒眼看的led大屏關掉。
現場亂作一團。
唯有溫冉置身事外。
她斂了笑,麵無表情,靜靜看著夫婦二人臨危不亂,向來賓解釋:“照片和視頻肯定是合成的,阿顥潔身自好,絕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真抱歉,出了這種事,今天的宴會到此為止。”
“不管是誰搞的惡作劇,我們一定把罪魁禍首揪出來。”
訂婚宴在一片混亂中散了場。
還未正式開始就結束了!
溫冉很滿意這個結果。
她樂意看見秦顥不知所措,丟儘臉麵。
她猜,他很快就要無能狂怒了。
果不其然……
賓客前腳離開,秦顥的視線立刻落到她身上。
她穿著改良的輕奢旗袍,黑發挽起,身段婀娜,標致的鵝蛋臉,五官精致漂亮,美的不可方物。
她規規矩矩站著,從始至終一副事不關已的姿態,仿佛被綠的人不是她一樣。
秦顥討厭她那副不把他放在眼裡,清高無所謂的樣子。
“是你乾的!”
他很清楚溫冉的心思。
她不想和他訂婚。
“惡毒!”他習慣性動手,甩了溫冉一耳光。
這一巴掌有秦先生和秦太太的身軀掩護,無人看見。
火辣刺麻的痛感,使得溫冉眼尾泛紅。
白皙的皮膚上紅腫蔓延擴散,五指形狀逐漸清晰。
她摸了一下被打的臉,麻木,“你有什麼證據?”
“除了你還能是誰?”
秦顥咬牙切齒,“你以為耍這種卑劣的手段讓我當眾丟臉,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你太天真了,訂婚宴你可以搞破壞,等到結婚呢?我勸你老實點,彆作。”
“非我不娶?”
“這是你的榮幸。”
溫冉冷下臉,聲音高昂了許多,帶著濃濃的譏諷,“沒想到你這麼癡情!”
這話宛如響亮的一耳光打在秦顥臉上。
他羞憤,惱怒,無地自容。
大屏上播放的照片和視頻並非合成,他很清楚那些都是真的。
他一個血氣方剛的成年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溫冉誓死不從,不給他碰,他隻能在外麵找野的。
那些女人不過是逢場作戲,玩玩罷了。
他想娶的人一直是溫冉。
她有著令人驚豔的美貌,又是他爺爺生前欽定的孫媳婦,他早在多年前便淪陷,況且秦家已養了她十三年,總不能白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