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元初的臉色也很不好看,雖然他反對這種包辦婚姻,但戴英勳的女兒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
外界的人都知道,戴家之女在雙方第一次見麵前逃跑了,這和逃婚有什麼區彆?
他的麵子往哪裡放?張家的麵子往哪裡放?
不論是張家還是戴家,都不是什麼普通家族,都是元老家族,要麵子的家族。
“戴伯父,我張元初雖不是什麼小氣的人,但也是要麵子的,軍職不高,但也是一軍之長,麾下有近十萬之眾。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可以明說,為何如此羞辱?”張元初站起身,臉色有些難看
“賢侄消氣!消氣,你放心,我一定將她抓回來給你一個交代!”
戴英勳的臉色也不好看,張家父子這個時候憤怒是正常的,誰遇到這種事不憤怒?
可要是這件事處理不當,張戴兩家恐怕就要成為世仇了。
這種事對於大家族來說實在是太丟臉了,簡直就是拿掃帚扇臉。
張元初冷哼一聲,軍大衣掃過桌角的青瓷花瓶:“好,我等著。”
轉身時靴跟磕在門檻上,差點沒把門框帶歪。
張興忠看了戴英勳一眼,也轉身離開,隨後戴家立即就開始派人在城內搜尋。
戴家公館外,警衛團長王玖湊上來:“軍座,這親相得也太快了吧?戴家連杯像樣的茶都沒給您喝?”
“喝個屁!”張元初扯下手套,塞進褲兜,“那丫頭跑了,玩的是臨陣脫逃!”
他忽然壓低聲音,“我讓你辦的事咋樣了?醫生和護士招到沒?咱郃肥沒外科大夫可不成。”
張元初來這山城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招募一些醫生和護士去前線。
之前作戰,有不少傷兵,許多輕傷的士兵,倒是沒什麼問題,大部分的老兵他們自己都會處理這種槍傷。
但一些傷兵是需要做手術的,沒有醫生護士不行。
隻是,這個時代的醫療不發達,準確的說是醫生不夠,隻有那些大城市才會有醫生。
比如說曾經的魔都、寧京等
現在帝都遷移,這些醫院醫生啥的也都跑到了山城這些地方。
王玖苦著臉彙報:“醫生跟金貴的金絲雀似的,就忽悠來七八個。
人家說前線子彈長眼睛,寧可在山城給太太們接生,也不願去給咱縫腸子。
護士倒有百八十個報名的,可一半哭哭啼啼說怕炸斷胳膊腿。”
王玖說完後,看著張元初遲疑的道:“軍座,要不要卑職派人在城內搜尋未婚夫人?”
“拉倒吧!”張元初踢開腳邊的石子,“這事兒得戴家自己擦屁股。你抓緊再去教會醫院蹲守,再過幾天我們就要回去了。”
等張興忠從戴家出來,父子倆鑽進黑色轎車。
車廂裡氣壓低得能擰出水,張興忠摩挲著拐杖,半晌才開口:“元初,要不咱把這門親先退了?”
張興忠有些猶豫,這戴家之女逃婚了,他家麵子是一方麵,還有一方麵就是一直這樣拖著,這算什麼事?
他琢摸著這些元老家族還有不少人有女兒,不如先退婚戴家,然後再與其他家族聯姻,爭取早日抱孫子!
“退婚?”張元初突然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這戴家之女讓我在山城丟這份臉,我就讓她這輩子嫁不成人!
誰敢娶她,我75軍的炮彈就往誰家祖墳上招呼!”說著,猛地敲打車頂,“開車,回家!”
軍政部
“敬之兄,此事千真萬確。戴家之女,戴舒芸在今日上午逃婚了,張家父子等待多時得到這個消息後,甩袖離開了戴家。”
戴雨農站在何敬之身旁說著這個消息,心中還不禁嘖嘖稱奇,戴家也是可以啊!
將來張元初平步青雲,那是鐵定的,張家也要走上如日中天的時候。
張元初的未婚妻戴舒芸居然逃婚,這可是一耳刮子扇在張家臉上。
“逃婚?這怎麼回事?戴老怎麼連自家女兒都看不住?”何敬之的眉頭皺了起來。
“好像是之前戴舒芸就很反對這一樁婚事,隻是此事並未泄露出來。
後來戴舒芸借逛街的名義就跑了,不過卑職還打聽到一個消息。”
這戴雨農怎麼也有八婆的潛質了?小道消息聽的倒是不少。
“還有什麼消息?”
“卑職還打聽到,張元初在家也鬨過,說死說活不願娶,被他老爹拿藤條抽著才去的。
現在好了,倆仇人碰一塊兒,可不就炸了鍋?”戴雨農湊近兩步,忍不住笑出聲,“依我看,張軍長這回得鬨退婚。”
“退婚?他張元初要是沒這點麵子病,能從紈絝變成名將?”
何敬之忽然笑了,笑得意味深長,“當年他在秦淮河畔跟戲子廝混時,最講究麵子。現在當了軍長,麵子比命還金貴。
戴家這事兒,他定會咬著牙咽下去,除非……”
“除非啥?”戴雨農趕緊接話。
何敬之沒回答,隻是用斷筆在地圖上圈住郃肥:“彭城會戰吃緊,75軍卡在兩淮咽喉。
張元初要是能在合肥打個勝仗,這點兒女情長,自然就被槍炮聲蓋住了。”
“去把彭城會戰部署圖拿來,彆在這兒扯老婆舌頭了。”
就在何敬之在軍政部對著彭城地圖較勁的時候,張元初這邊也收到了第五戰區的電報。
“請求支援?從背後襲擊小鬼子第九、第十一師團等鬼子部隊?”
張元初看著這張電報,眉頭皺了起來,過了一陣之後才喃喃自語道:“看來必須要回去了。”
“來人,派人去通知楊參謀長,我們明天回去。”
“是!”
士兵剛跑出去,父親張興忠就拄著文明棍進來了。
“元初,前線戰事真這麼急?你這麼急著回去?”
張興忠的眉頭皺了起來,在他的想法當中,怎麼也要讓張元初完婚之後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