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寒麵容清朗溫和,看著葉無憂,唇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不必客氣,隻是這幾天你後背的傷,要按時吃消炎藥和外敷。”
這番話說得葉無憂心中不禁燃起一絲好感。
她以為像沈亦寒這樣的天之驕子,看起來也就十二多歲,是那種玩世不恭的。
想不到如此溫和接地氣,禮貌又有涵養。
沈亦寒觀察著她,笑容不減分毫。
葉無憂抬起眼眸。
沈亦寒不留痕跡地收回視線。
葉無憂想到他是這屆非遺文化的推動大使,作為主辦方,手頭上也有很多公務要處理。
他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出於援手,無論他賞不賞臉,她都要感激他。
“沈先生,中午可有空?我請你吃飯,你昨天幫助我。”葉無憂含笑。
沈亦寒身形筆直的站著,目光在葉無憂身上停留,臉色有一瞬間的波動。
他從容一笑,“有空,去哪裡吃,葉小姐決定就是。”
葉無憂見他爽快答應,心情舒暢。
原來和人平等的相處,很輕鬆,這五年,她活得太壓抑。
也可以不那麼累,被人尊重的感覺真好。
葉無憂收回思緒,和沈亦寒一起走出會所,打開車門,她的手又頓住。
沈亦寒問,“葉小姐這是怎麼了?”
葉無憂歎了口氣,“本來是我請你吃飯,讓你這樣的大人坐我的車,有點寒酸。”
“沒關係,你不介意的話坐我的車。”沈亦寒臉上的笑容收斂,聲音清涼,“我和葉小姐順路。”
“行。”葉無憂回頭定定看著沈亦寒。
他雙手插在白色的褲口袋裡,雖然年紀尚輕,卻是極其沉穩,儀態優雅貴氣,此刻一雙漆黑色的雙眸帶著笑容,凝望著她。
這種相處模式,沒有壓力,葉無憂也跟著露出笑意。
沈亦寒走到車前,為葉無憂打開車門,“葉小姐請。”
葉無憂也不扭捏,坐在車裡。
沈亦寒也坐進去,和葉無憂一起坐在後排,他的助理開車。
汽車照常行駛在高架橋上,中午高峰堵得厲害,前麵有急刹車,助理眼睛踩油門。
葉無憂看著窗外的風景,隨著車巨大的慣性。
她的身體騰空,直直往前仰去。
頭在磕到座椅的那一刻,有溫熱的手掌及時拉住她的手臂,另一隻手打在她的額前。
隨著急刹車的衝擊力,她整個身體都歪歪斜斜倒在沈亦寒的懷裡,一抹清甜微苦的龍涎香味道鑽入她的鼻子裡。
葉無憂慌不迭地用手支撐住身體,才避免了一場尷尬的親密接觸。
調整好思緒,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不太敢去直視沈亦寒。
沈亦寒笑了下,溫和對助理說,“不要著急。”
葉無憂詫異地看向沈亦寒。
他還真是斯文穩定,要是換成彆人作為上位者,可能會責怪助理。
沈亦寒也偷瞄了一眼葉無憂,眼中在笑。
葉無憂把常去的那家餐廳地址,說給助理。
到地方,沈亦寒打開車門下去,撐起黑色的雨傘,等待葉無憂下車。
淅淅瀝瀝地敲擊著傘麵。
“謝謝。”葉無憂見沈亦寒對自己麵麵俱到,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和他不過認識才一天時間,他為什麼會對她那麼好,反而讓她有壓力。
他為她執傘,把手裡的傘不自覺地往她這裡移。
葉無憂回頭看去,隻見沈亦寒的肩膀都濕了大半。
她不解地問,“我和沈先生很熟嗎?”
沈亦寒嘴角泛起溫和的笑,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眼鏡,“不熟,相處就熟了,我也有事情和葉小姐說,是關於金縷閣蘇繡,和沈氏集團合作,具體你我再詳談。”
“哦,我明白了,沈先生是為了合作。”葉無憂微微含笑,和沈亦寒並肩走進餐廳。
服務員看見沈亦寒過來,早已經知道他的喜好,先上一杯溫的檸檬水。
沈三爺之前常常來這家飯店,都是一個人獨坐。
工作人員都見慣不慣。
老顧客過來,服務員拿著菜單走過去。
沈亦寒看著葉無憂溫柔沉靜的樣子,嘴角微勾,“葉小姐先點餐。”
葉無憂看了沈亦寒一眼,拿過服務員手裡的菜單點了幾道菜。
等上菜的間隙,葉無憂無奈說,“沈先生昨天晚上也看到了,我和封總正鬨離婚,本來家醜不可外揚,可昨天你都看到了,金縷閣刺繡版權還在封氏。”
沈亦寒拿起桌子上的檸檬水,淺抿了一口,和煦說,“沒事,不著急,沈氏隨時等候葉小姐,用時尚結合非遺,隻是現在沈氏是我爸在坐鎮,我倒是清閒,這幾天還真要和葉小姐並肩作戰。”
“我知道,這一屆非遺蘇繡展覽是你推動的。”葉無憂看著他漫不經心品嘗的檸檬水。
她有每天早上喝檸檬水的習慣。
菜都上齊,葉無憂靜靜吃飯。
沈亦寒看在眼裡,嘴角噙著笑容。
吃完午飯後,沈亦寒和葉無憂回到展覽會所。
有律師聯係她。
葉無憂接通電話。
“葉小姐,我是你聯係的張律師,下午直接去封氏集團?”
葉無憂:“你先過去,等我隨後就到。”
掛斷手機,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對沈亦寒說,“我有點個人事情要先去處理。”
“好。”沈亦寒沉默一會兒,白皙血管清明的手,扣在葉無憂車把手上麵,輕輕往前一拉。
葉無憂坐在副駕駛室裡,抬頭仰視著他。
四目相對,自從昨天認識沈亦寒。
她覺得人生就有希望,可能沈亦寒尊重她。
“沈先生對彆人也如此親和?”
沈亦寒一笑,“我想和葉小姐成為朋友,首先是朋友,在建立合作關係、”
朋友……
葉無憂細細品味,溫柔淺笑,“嗯,很高興認識你這個朋友。”
她和沈亦寒並沒有多聊,就開車離開。
沈亦寒的目光盯著葉無憂離開的方向,不鹹不淡地問助理,“封北堯和無憂已經去了民政局辦手續?”
“是的三爺。”助理回答。
沈亦寒淡漠地嗯了一聲,轉身坐在車裡閉目養神。
他讓封北堯的同學說當著葉無憂麵前,說出當年算計真相,於她而言確實有點殘忍。
主動走出來執念是最好的。
手機的振動聲拉回他的思緒。
沈亦寒睜開雙眸,掃向手機屏幕。
見母親溫嵐打來的電話時,沈亦寒眼中的陰鬱顯現。
在醫院的時候溫嵐看到他了。
他並沒有接電話,自動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