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昭踏入禦書房，隻見兄長正在批閱奏折。聽到腳步聲，他緩緩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奇：“昭兒，你怎麼回來了？”
慕容昭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皇兄，你可知韓震還勾結了西涼？”
慕容昊皺起眉頭，“昭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慕容昭深吸一口氣，“皇兄，你和韓震約定一起南下覆滅大胤，可萬一等我北燕大軍南下時，西涼派兵偷襲，我們該如何應對？”
慕容昊聽後，手中的筆落到書台上，“什麼？昭兒，你這些話是從哪聽來的？”
“前段時間我被刺殺，和蕭燼在大胤皇城遇襲，都是西涼的手筆。他們要是就是我們和大胤徹底翻臉，從而坐收漁翁之利。”
慕容昊猛地站起身，龍袍袖口帶翻了案上的茶盞。褐色的茶湯在奏折上洇開一片，如同蔓延的血跡。
“西涼竟敢……”他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意，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佩，“昭兒，此事當真？”
慕容昭從袖中取出一封染血的密信，信箋上赫然蓋著西涼三公主赫連明月的私印。“這是從刺客身上搜出的密信，上麵清楚寫著要借刀殺人，讓我北燕與大胤兩敗俱傷。”
慕容昊接過密信，指尖微微發顫。“好個西涼！”慕容昊一拳砸在案幾上，震得筆墨紙硯齊齊跳動。他快步走向殿側的軍事沙盤，手指重重戳在西部邊境：“那照你這樣說，西涼的主力將會在這裡集結。”
慕容昭點了點頭，“皇兄，此事不得不防。”
慕容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但他身為一個帝王，肯定不會輕信一人之言，即使這個人是他的妹妹，“昭兒，這一路勞累了吧，你先回去休息休息，等商議好後我在喚你過來。”
慕容昭眸光微閃，敏銳地察覺到兄長話中的猶疑。她不動聲色地福身行禮：“那臣妹就先行告退了。”
慕容昭前腳剛走，慕容昊立馬叫來了自己的暗衛，“把剛剛公主說的事情，給我查清楚……”
與此同時，慕容昭已經離開了皇宮，來到了皇城集市之中，在來到一個熟悉的馬販前，慕容昭看著裡麵圈養的馬匹個個膘肥體壯，鬃毛油亮，不由滿意地點了點頭。
馬販見來人氣度不凡，連忙迎上前：“這位貴人，可是要買馬？咱們這兒新到了一批草原良駒，日行千裡不在話下！”
慕容昭淡淡一笑，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牌，在馬販眼前一晃。馬販臉色驟變，連忙壓低聲音：“原來是……貴人請隨我來。”
他引著慕容昭穿過馬場，來到後院一間隱蔽的廂房。屋內早有兩人等候，見慕容昭進來，立刻單膝跪地：“參見公主！”
慕容昭抬手示意他們起身，直接問道：“你們手上還有多少匹馬，我都要了。”
那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名精瘦漢子抱拳道：“回公主，眼下牧場裡能立刻調動的戰馬有兩千三百匹，另有八百匹正在馴養，三日後可交付。”
慕容昭眸光微沉：“不夠。”
另一名絡腮胡大漢猶豫片刻，低聲道：“公主若急用，黑市上還有一批走私的西涼駿馬，約莫五百匹。隻是……”
“隻是什麼？”
“那批馬被‘血狼幫’扣著，要價是市價的三倍。”
慕容昭淡笑一聲，“無妨，貴一些也沒有關係，你們二人也幫我四處打聽一下，哪裡還有馬匹出售。”
絡腮胡大漢搓了搓手，壓低聲音道：“公主，若是連黑市的馬都要，那屬下倒是知道一個地方……”
慕容昭眉梢微挑：“說。”
“北城外的‘鬼市’。”精瘦漢子接過話頭，聲音更低了，“那裡每旬開市一次，專做見不得光的買賣。前幾日聽說，有批從草原劫來的戰馬，足足一千多匹……”
慕容昭眸光一閃：“劫來的？誰的貨？”
“據說是‘沙蛇’的人。”絡腮胡大漢做了個割喉的手勢，“這夥馬賊專劫西域商隊，連西涼軍的戰馬都敢動。隻是……”
“隻是什麼？”
“這批馬來路不正，恐怕會惹上麻煩。”
慕容昭輕笑一聲，從袖中取出一袋金葉子丟在桌上：“告訴沙蛇，這批馬我全要了。價錢好商量，而且從今天開始，你們每天秘密向寒淵關運送兩百匹戰馬。”
兩人瞪大了眼睛：“公主，這……”
“怎麼？有問題？”慕容昭指尖輕輕敲擊劍柄，發出清脆的聲響。
“不不不！”兩人連忙擺手，“屬下這就去辦！”
慕容昭滿意地點點頭，又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放在桌上。
“這是寒淵關的通行令，沿途關卡不會阻攔。記住——”她指尖在令牌上輕輕一叩，“若走漏半點風聲，你們知道後果。”
兩人額頭滲出冷汗，連連點頭：“屬下明白！定當小心行事！”
慕容昭離開馬販的後院，身影很快融入熙攘的集市中。她步履輕盈，卻在拐角處突然停住，指尖不著痕跡地撫過腰間佩劍。
“跟了這麼久，不累麼？”她聲音清冷，目光掃向身後一處茶棚。
茶棚陰影裡走出一個戴著鬥笠的男子，低笑道：“公主好敏銳的耳目。”他掀開鬥笠，露出一張帶著刀疤的臉，正是血狼幫的二當家——趙猙。
慕容昭眸光微冷：“血狼幫的消息倒是靈通。”
趙猙舔了舔嘴唇，眼中閃過貪婪：“公主想要那五百匹西涼馬？巧了，我們幫主也想和公主談筆大買賣。”
“哦？”慕容昭指尖輕輕摩挲劍柄，“什麼買賣值得二當家親自來請？”
趙猙壓低聲音：“幫主手裡不止有馬，還有…！西涼軍的布防圖。”他意味深長地頓了頓，“聽說公主最近對西涼很感興趣？”
慕容昭瞳孔微縮，麵上卻不動聲色：“帶路。”
兩人穿過幾條暗巷，來到一處偏僻的賭坊。推開暗門，裡麵竟是個寬敞的地下廳堂。血狼幫幫主曹莽正把玩著一把鑲寶石的匕首，見慕容昭進來，咧嘴一笑：“公主果然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