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事。
西園寺綺梨鬆了口氣，隨即神情一變。
“在哪裡？我現在就過去！”
比起玩票性質的銷售，這個才是她最看重的事情。
比任何事情都要優先。
“……東京。”
清冽的嗓音說著足以動搖西園寺綺梨的話語，對方的語氣卻依舊很平靜：“你不必去了，那個人上次出現是十幾年前。”
就算現在立刻過去，也找不到什麼線索。
電話那頭的人如此暗示。
十幾年前，就算是西園寺綺梨在咒術高專時期知道這件事，也是為時已晚了。
她好不容易才得到這條線索的。
沒想到就這麼斷了。
綺梨：……
綺梨：“你還不如不告訴我呢。”
什麼叫從天堂墜入地獄？
這個就是。
“人不在了，但是線索沒有全斷。”
相對於西園寺綺梨的失落，電話那頭的人始終都是氣定神閒。
“當年的相關者還沒有全部消失，你要放棄也太早了一些。”
“居然還有相關者嗎？”
那個人出手向來乾淨，沒想到居然還有雁過留痕的時候，“相關者你也找到了嗎？”
“一部分。”
對方又頓了頓，這一次西園寺綺梨明顯感知到他的情緒有些異常，但應該不是因為她又說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
而是這件事罕見地讓對方感到棘手：“這件事有些蹊蹺，我查好了再聯係你。”
有對方這句話，西園寺綺梨便安心了。
在她心裡，電話那頭的人就是無所不能的。
“那就交給你了。”
電話那頭的人輕聲嗯了下，就像是隨意發出的短促音，卻帶著些欲蓋彌彰的意味。
掛斷電後的西園寺綺梨沒有再繼續睡。
她本來就入睡困難，這些年除了酒精和安眠藥外，已經很少有什麼能讓她快速入睡的了。
她窩在副駕駛上，滿腦子都是剛才那個電話的內容。
“你要找的那個人，有什麼具體特征嗎？”
就在西園寺綺梨的思緒陷入僵局時，北森十瑚的聲音忽然響起。
她目視前方，假裝漫不經心地提起這個話題。
西園寺綺梨不想把十瑚牽扯進這件事，這也是她一直沒有將其告知好友的原因——即使身為公安警察的十瑚，擁有不同於其他渠道的消息來源。
但現在不說不行了。
就算她今天咬死不說，不知道剛才聽進去多少的十瑚也一定會自己行動，屆時恐怕隻會陷入更大的危機之中。
“首先聲明，那個人和詛咒師有關，搞不好還和禦三家那邊的秘聞有關，”西園寺綺梨不希望十瑚與咒術界有過多接觸。
十瑚麵色肅然，向好友承諾：“我隻幫你收集資料。”
西園寺綺梨知道她說到做到，用拇指在額頭上從左到右劃了一條橫線。
“我要找的那個人，腦門上有一道一文字的縫合疤。”
綺梨：“這是唯一的線索。”
不知姓名，不知年齡，不知性彆。
戶籍所在不明，也不知道常出沒的地點，就連最重要的外貌特征也不清楚。
能稱得上是有用的線索，僅僅隻有這一條。
北森十瑚沒有問綺梨為什麼要找那個人，也沒有抱怨僅憑著那麼一條線索、該如何在日本127億人口中大海撈針。
她平靜點頭：“知道了，會給你留心的。”
綺梨再次提醒：“我那邊有人在幫我查這件事，之後我有需要會聯係你的，你不用刻意去找，就算真的有線索也不要正麵接觸，我隻需要情報。”
北森十瑚知道輕重，她再度點頭，正想把話題岔開，卻忽然神色一凜。
“這附近好像不對勁。”
綺梨的視線往四周看了看，點頭附和：“的確，不尋常的視線是有點多。”
“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應該不是。”
不止是十瑚，西園寺綺梨也察覺到了異常。
這裡距離她的目的地還有2000米，卻是越走越荒涼。路上行人罕見，可暗處卻似乎有無數雙眼睛正盯著她們。
緊張的氣氛彌漫在空氣中，仿佛她們無形間闖入了一道隱形的防禦網。
西園寺綺梨又看了眼定位，確認目的地隻是一家醫藥研發公司。
應該是醫藥機構的保密手段？
西園寺綺梨有些不確定，但她的確曾聽聞一些醫藥公司在研發時期——尤其是藥品即將研發成功之際，喜歡用些非常規的保密手段。
她們該不會是被當成商業間諜了吧？！
西園寺綺梨想到這就有些頭疼。
她這兩天已經徹底厭煩“商業間諜”這個詞了。
“接下來的地點可能是保密機構，你就在這放我下來吧。”
作為公安警察的本能告訴北森十瑚附近的情況不對，其實她現在更想直接一腳油門掉頭帶綺梨直接跑路。
可西園寺綺梨都這麼說了、再想想這人當年傲人的戰績，她最終也隻能再三囑咐對方小心。
“我們家在東京這裡沒人，要是你不小心讓人有個三長兩短，再把事情給鬨大了，我可真沒辦法收場。”
綺梨：“……”
綺梨：喂！
你就這麼想你發小的嗎？
送走時刻擔心她會出事的十瑚，西園寺綺梨頂著灼人的目光，沒一會兒便步行到了目的地。
就和地圖上顯示的一樣，那是一家醫藥公司。
圓形的建築物坐落在大片草坪的中央，雪白的外壁上掛著淺藍色的公司標識，西園寺綺梨一眼看去，門口的人臉和指紋識彆儀器也是最先進的，比起新興藥業更像是機密企業。
異能特務科的保密措施也不過如此。
可惜現在不是感歎的時候。
“早知道昨天問下那位先生的電話號碼了。”
西園寺綺梨被擋在了玻璃門外，她四處打量了一圈，怎麼都沒瞧見類似於門鈴的裝置。
好在她也沒有等很久，前台的人很快就察覺到西園寺綺梨的存在，對方隔著玻璃警惕地打量了她一眼，像在確認什麼，而後才打開門鎖。
“請問你找誰？”
“找……找琴酒先生。”
西園寺綺梨花了幾秒才想起昨天那個銀長直的名字。
感謝後麵來的那個叫伏特加的人，否則她還真不知道那位琴酒先生的名字。就是這個名字有點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公司裡的代號。
這倒也不奇怪，有些公司還愛給自己高層起花名呢。
前台在聽見西園寺綺梨的話後表情一肅，立刻拿起電話壓低聲音說了一通。
沒過多久，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帽子與眼鏡的彪形壯漢便出現在西園寺綺梨的視野中，正是昨天後到的伏特加。
“你就是昨天找上大哥的那個女人？敢直接找上大哥，還真有眼光和勇氣。”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西園寺綺梨，大約因著琴酒的關係，他語氣聽起來還有些和善：“跟我走吧，其他人已經到了。”
這話有些怪怪的。
西園寺綺梨說不上哪裡不對，隻能跟著他來到電梯前。
在等電梯的時候，伏特加像是不放心，又對著西園寺綺梨叮囑了幾句：“既然大哥看上了你，就好好表現，彆丟了他的臉，也彆讓他失望。”
三句話不離大哥。
這人是大哥派來的馬仔嗎？
但西園寺綺梨的好心情顯然沒有維持著多久，隨著她來到位於地下的走廊後，她的心也在一點點下沉。
走廊上沒什麼人，倒是天花板的角落很熱鬨。
西園寺綺梨每走幾步就能發現一個監視器，隨著兩人的走動，那攝像頭也一路地在轉動，機械轉動發出的聲讓人想想注意不到都難。
這種地方真的會有老鼠？
一個製藥公司？
難不成是讓她來處理小白鼠的？
西園寺綺梨擰著眉，還不等她想出正確答案，伏特加已經帶她來到了一個位於底下的訓練場。
“大哥，昨天的那個女人我已經帶來了。”
伏特加推門而入，西園寺綺梨跟著他一起進屋。
這是一個非常空曠的空間，四周的牆壁鋪著隔音棉，燈光明亮，天花板上的通風設施也十分優秀。
房間的儘頭則是一個縱橫交錯的軌道，軌道上垂著幾張紙，雪白的底色上是黑色的人形輪廓，定睛一瞧，上麵還印著數個同心圓，是再標準不過的人形靶。
西園寺綺梨頭皮一緊。
“人都到齊了就開始吧。”
琴酒的聲音從左側傳來，西園寺綺梨扭頭看去，隻見他站得筆直、雙手抄在大衣口袋裡，依舊是和昨夜一模一樣氣定神閒的模樣，隻是言語間又染著些許煩躁。
而他身後的架子上，陳列著各類型號與款式的槍，彈匣和子彈像不要錢一樣堆在架子下，乍一看經費充足，很是豪氣。
西園寺綺梨：“……”
難怪琴酒昨天說她的老鼠藥是“無用的家夥”，誰能想到這家製藥公司消滅老鼠的方式居然是用槍！
隻不過……
西園寺綺梨打量著那些在日本民間應該無法通用的家夥，心裡抽了一聲又一聲涼氣。
她好像、一不小心、來到了一個很不得了的地方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