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潤潤知道,蕭雪政心裡,應該是恨她的。
恨她害死了爺爺,恨她進入蕭家以後,弄的他家破人亡。
這些她都不怪他。
他要和她離婚,她也同意。
可是那天,簽離婚協議書的時候,他明知道她懷孕了,竟然狠心到,不要寶寶們……
這一點,她無法原諒。
想要扼殺孩子們的爸爸,不愛孩子們的爸爸,沒資格得到孩子們的承認。
所以她心裡暗暗決定,以後寶寶出生了,也會跟著她自己姓。
她會告訴他們,他們的爸爸早就已經死了,現在墳頭草都好幾米高了。
這樣想著,坐在登機口等待登機的施潤潤被廣播裡傳來的登機聲音給喚回神。
她站起來,捏緊手裡的登機牌,然後拖著行李箱,排進隊伍裡,跟隨著隊伍穿過登機口,上飛機。
同時,她在心裡默默說了一句話,再見了,京市……
……
另一邊,蕭家彆墅。
暗沉的一樓客廳內,男人昏睡著,躺在那客廳的沙發上,呼吸沉重。
這時,秦風拿著一份報告從外邊進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叫醒了他。
“蕭總,這是之前夫人……施小姐的流產手術報告,抱歉,現在才拿過來給您,另外,有人目睹施小姐在今天下午的兩點十分,上了飛機。”
躺著的男人輕輕頷首,微微睜開惺忪的紅眸,掃了一眼秦風手裡遞過來的報告,雙眸微動,連帶著身體也跟著顫抖了下。
但是他沉默沒有說話。
秦風接著說道:“蕭總,要去查施小姐去了哪裡嗎?”
男人聞言,輕輕搖頭,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不用了,以後她的任何消息,都不要來告訴我,我和她,死生不複相見了……”
秦風:“……”
秦風低頭,不禁抿了抿嘴角,沉沉歎息一聲,說了聲是,然後緩緩離開。
他一走,裡屋的房門跟著關上。
客廳內又陷入了昏暗。
整個偌大的客廳裡,隻剩下男人一個人在。
他這才起身,睜開雙眸,看著剛才沒仔細看的流產報告。
越看,他的頎長偉岸身影顫抖地越是厲害,越看,他的一雙通紅眼眸裡,不斷流出了熱淚……
腦海裡,此刻隻有這麼一道聲音。
孩子沒了……是他,是他親手殺死了,他的孩子……
“死生不複相見啊……嗬……”
也好,永不相見,好過彼此再度相互折磨,痛苦……
他放她走,放她投入更好的生活,讓她不要再待在他身邊受苦,流淚。
這時,房門又被推開,紀遇男一臉凝重地從外邊走了進來。
見到他,蕭雪政慘白消瘦的俊臉微微一擰,臉色隨即沉下,雙眸裡的痛苦眼淚隨即消失。
他看著他,用冰冷的聲音問道:“人抓到了?”
紀遇男點頭,說了是,然後拍了拍手,隨即,有個穿著黑色西裝,看起來像是保鏢模樣的彪形大漢,抓著被五花大綁的池婉婉走了進來!
砰!
下一秒,池婉婉被他一推,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驚恐地抬起頭,眼眸空洞焦灼地望著客廳裡自己眼前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揪心害怕之餘,還有一絲的冷靜。
她看著他顫抖著聲音道:“雪……雪政……啊!”
下一秒,男人一個長腿,淩厲地狠狠踹上了她的肚子!
池婉婉肚子遭受重擊,整個人被踹向一旁,肚子劇痛的同時,額頭猛地撞上一旁的玻璃茶幾。
頓時,額頭破了一個洞,鮮血汨汨流出!
然而,蕭雪政對於她的尖叫還有喊疼充耳不聞。
他垂下一雙淩厲冰冷的紅眸,盯著她,緩緩站起身,朝著她走過去。
池婉婉看著他過來,往後縮著,終於是害怕了:“雪政……我……我知道錯了……我求你……我求你放過我……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啊!”
下一秒,她癱軟在地上的手指,被他穿著堅硬皮鞋的腳狠狠踩住!
蕭雪政無比地用力,隻聽到咯嘣幾聲,池婉婉手指的骨頭斷了!
都說十指連心,這種鑽心的疼,終於,也是讓她嘗到了!
“害死我爺爺的人,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親手打掉我孩子的人,現在也配跟我求饒?!池婉婉!我早就對你說過,算計我的人,沒有好下場!現在你明白了?有些事情,做的太過分,隻是在自掘墳墓!”
池婉婉疼的眼淚都出來了,哭著尖叫渾身顫抖,驚恐萬分:“不!我沒有害死你爺爺!更沒有害你!是施潤潤!都是那個賤人!爺爺是她害死的!是她最後對爺爺說了那番話,爺爺才自殺的!這一切……這一切和我沒有關係!雪政!”
她哭著喊著,像個發瘋的瘋婦一般。
“雪政啊,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待我……明明我才是愛你最深的那個人,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回頭看我一眼……雪政……還有你忘記對姐姐的承諾了嗎?!你答應了姐姐,你要照顧我一生一世的!你現在,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我的手……我的手好疼……沒有知覺了……嗚嗚嗚……”
蕭雪政聽著,麵上不為所動,依然染著一層厚厚的冰霜。
他看著她,臉上戾氣殺意橫出,接著冷聲道:“就是因為守著對早早的承諾,結果我換來了什麼?!換來了我的家破人亡!爺爺死了,我的老婆孩子都沒了,你以為還能逃得過?!池婉婉,彆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找過施潤潤!你對她說了什麼,我不想知道,但是我隻知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池婉婉聽著,渾身發抖,害怕極了,終是沒了往日的囂張氣氛,開始磕頭求饒。
“不!雪政……你不能殺我!不!雪政……姐姐是為了救你而死的……她就我一個妹妹……你殺了我……姐姐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可能是她最後的一句話起了作用,蕭雪政準備親手了結她的那隻手僵硬在了空中,久久伸不下來。
他病中的憔悴身影一晃,接著,隻感覺眼前開始發黑。
然而在倒下去之前,他對著紀遇男冷聲道:“遇男!把她帶下去,關進京市郊區的精神病院!告訴院長!她瘋的厲害,不要以正常人來對待她!除非她死,否則不準放她出來!我要她池婉婉,在裡麵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