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
傅硯修正在書房裡處理一些國外市場的工作。
戴著自己的框架眼鏡。
微微扶了扶鏡框,有些許的困頓。
咚咚咚——
敲門聲讓傅硯修抬起頭來。
他取掉眼鏡,揉了揉自己疲勞的雙眼。
這才開口說道:“進來。”
沈枝意探出自己的小腦袋,手裡頭端著兩杯果汁。
笑眯眯的看向傅硯修,開口說道:“一起喝杯果汁呀呀呀?”
“好,我馬上出來。”傅硯修道。
三分鐘後,兩個人坐在客廳裡。
“傅硯修,其實我…”
沈枝意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傅硯修示意她說下去。
“其實我,不是這裡的沈枝意。”沈枝意開口。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她必須要說出來。
如果不說這個真相的話,她和十年後的傅硯修不管怎麼發展都會有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
永遠都理不清。
“就是,你應該知道,那天我從二樓跳下去後昏迷,然後醒來之後的我,就是十年前的我。那個時候,我…剛和傅祈安分手跟著導師去鄉下調研……”
她儘可能讓自己的語句流暢一點,解釋清楚。
說完後,她甚至不敢看傅硯修的眼睛。
這段時間,她其實並非是傅硯修所愛的那個“沈枝意”。
簡單來說,是沒有靈魂的沈枝意。
沒有愛傅硯修靈魂的沈枝意。
長久的沉默。
沈枝意感覺自己的心從一開始的溫熱變得慢慢涼了下來。
甚至有些不易察覺的委屈。
她感覺自己莫名的矯情了起來。
“我知道。”傅硯修道。
傅硯修終於開口了。
聽到這話,沈枝意抬起頭來。
知道?
她很震驚。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沈枝意問。
傅硯修看著沈枝意的眼睛,很明顯的能夠感覺到她眼中的忐忑和不安。
“你賽車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傅硯修道。
其實,從她醒來後眼神變了之後,他就開始懷疑。
後來賽車的時候,才正式確定。
雖然這是沒有記憶的沈枝意。
“這麼早的嗎?”沈枝意再次咂舌。
那為什麼都不說出來呢?
沈枝意內心狐疑。
轉而一想,她又明白了。
是為了讓她主動說出口。
“你就不覺得有些震驚嗎?”沈枝意問。
不管什麼時候,傅硯修永遠都是一副從容淡然的樣子。
雖然讓人挺安心的。
可也莫名的讓人不爽。
總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可以束縛他一樣。
“不會,這個世界上總是有很多沒有辦法用科學來解釋的事情。我知道你會回來的,可並不知道你會是多少歲回來,用什麼樣的方式。”傅硯修道。
這一刻,他不再掩飾自己的情感。
直麵沈枝意。
之前,都是偷偷的看著沈枝意。
這次,他光明正大。
訴說自己的愛意。
不管是現在的沈枝意,還是曾經的沈枝意。
他都深愛。
且甘之如飴。
“傅硯修,你這麼看著我會讓我覺得你曾經愛我愛的甚至都有點沒自我了。”沈枝意偏了偏頭,笑得有些勉強。
她確實笑得很勉強。
傅硯修一直擁有兩個人最寶貴的記憶。
而她,什麼都不記得。
他們兩個人,感情本就不對等。
甚至於——
她上次說追求傅硯修的時候,不知道他的心態如何。
“為自己喜歡的人瘋狂,這並不丟人。”
傅硯修笑了下。
他在沈枝意麵前的時候,很愛笑。
或者應該說,他會不由自主的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麵。
微笑,或者生氣。
儘管他被培養的不動聲色,情緒內斂。
可在自己深愛的人麵前,還是很鬆弛的。
更何況,他們現在什麼都說清楚了。
“我很抱歉,現在的我,並沒有那麼愛你。”
沈枝意道。
現在的她,對傅硯修隻有好感,以及單純的喜歡。
說起來愛……
那還很久遠。
她還沒有愛上傅硯修。
所以,她覺得很抱歉。
傅硯修搖了搖頭。
他佯裝開玩笑的說道:“說不定,你還會回去十年後那個時候的你擁有我們相愛的全部記憶。可我卻不記得你。所以,沒什麼可覺得抱歉的。”
沈枝意聽到這話, 頓了頓。
她確實沒有想到過這個……
她還會回去嗎?
如果回去十年前,傅硯修和她隻有一麵之緣。
對她冷漠。
她或許可能真的會覺得委屈。
“還有一個問題,真的是我追的你嗎?”
沈枝意問。
她一直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是真的。
“真的。”傅硯修道。
他沒有任何的遲疑,直接回答了沈枝意的問題。
沈枝意:“…”
居然是真的。
“那好吧,我先去睡覺了。”她有些許的挫敗。
傅硯修問道:“要,今天晚上一起睡覺嗎?”
嗯?!
一起睡?!
他們不是一直一起睡覺的嗎?
雖然她每次都感覺不到傅硯修的存在。
而且早上起來後也看不到傅硯修的影子。
這次說的睡……
和之前不一樣?
說的是那種素素的睡還是會給人感覺做壞事的睡?
一時間,沈枝意的腦海裡閃過無數曖昧的場景。
最後定格在傅硯修的臉上。
他們兩個人孩子也生了。
話也都說清楚了。
現如今……
隻不過是把以前做的事情拿出來重新做啊。
那咋了?
這很正常啊。
而且,他們還是合法的夫妻!
做什麼都不為過的那種。
“隨你吧,我先去洗個澡。”
沈枝意丟下果汁,灰溜溜的跑了。
離開時,還能看到她通紅的臉蛋。
傅硯修再次笑了。
不管什麼時候,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可愛啊。
枝枝,真可愛。
不過……
她的記憶會恢複嗎?
這麼多年,它一直致力於研究這件事情。
卻沒有個所以然。
算了,一步一步來吧。
隻要枝枝在他身邊,以後的一切都會慢慢恢複的。
沈枝意回到臥室後,感覺自己有點同手同腳。
哇哢哢。
她剛才做了一個偉大的決定。
“如果等下傅硯修做什麼,我要不要矜持一下?”
沈枝意喃喃。
隨後進了浴室。
一個小時後,她走了出來。
與此同時,傅硯修也穿著睡衣進了臥室。
傅硯修經常在外麵的浴室洗澡,和她不在一起。
“睡覺?”沈枝意問。
傅硯修點點頭:“或者,你還需要睡前故事嗎?”
“不!我又不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