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賀銘急了,不耐煩地抬手就去打薑向葵,身形一空,臉上生生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你就是個大騙子,根本不會通靈,卻胡編亂造扭曲事實,騙了多少生者,你自己都數不清吧?”
薑賀銘傻眼,怒氣湧上心頭,他對這個妹妹的印象就是懦弱,如今當著這麼多人落了臉麵,撿起地上的木棍,就揮了過去。
“薑向葵,你膽子肥了,竟敢誣陷我?今日我就打死你,替你那夫君好好教訓你,讓你知道什麼三從四德!”
“住手!”
陸縣令的聲音和時苒的身形,幾乎同一時間趕到,她怒意滿滿的涼氣,讓這裡所有人都豎起來了汗毛。
“你敢欺負我閨蜜,我凍死你!”
時苒就對著薑賀銘吹,他全身毛孔順張,東張西望也害怕起來,可還要假裝淡定。
“陸縣令,這是您家公子生氣了,還是快點冥婚為好。”咬牙切齒。
陸縣令在薑賀銘和薑向葵之間,來回看著。
“你真的能救活我兒?”
“自然是可以,若是不能,我薑向葵自願活埋冥婚,同陸公子恩愛百年。”
哭暈過去的陸夫人剛醒來,就聽見了這句話,衝過去親熱拉住薑向葵的手。
“好孩子,這隻要你能救活雲崢,你要什麼都可以。”
這是薑向葵來到這裡,聽到的最美妙的話。
“夫人,我要和我娘親獨立門戶,以後和薑家再無關係。”
薑賀銘哈哈大笑,指著薑向葵諷刺道:“我看你是不願意嫁給陸公子,在這拖延時間吧,還要帶著你娘獨立門戶?之前可是你親手建了那瓦罐墳,現在倒是孝順了?”
薑鬆陰沉著臉,說道:“陸大人,陸夫人,這丫頭從小就滿嘴謊話,我這就動手。”
聚集的村民越來越多,言論中都是相信薑賀銘的。
“薑賀銘可是最年輕的通靈師,這小丫頭編理由也不編個靠譜的。”
“前段時間,我舅舅家辦白事,就請薑賀銘去的,那叫一個厲害,完成了一家的心願啊。”
陸縣令威嚴嗬斥道:“安靜,就讓這丫頭一試。”
“大人,這要是耽誤了吉時”
薑賀銘還在阻攔,薑鬆攔住了他,在耳邊小聲密謀道:“她自尋死路,那陸公子都斷氣七天了,怎麼可能再活過來,正好借此機會,再多要點銀子。”
陸家的下人給薑向葵讓出道路。
大紅的燈籠被風吹地搖晃,時暗時亮。
棺材開啟。
裡麵的陸雲崢錦衣華服,那陪葬的珠寶堆的快要益處。
薑向葵早就從時苒那裡得知全部,也談好了條件,她裝模作樣地說了幾句,之後臉色大變。
眼神淩厲看向陸縣令和陸夫人。
“敢問您家五年前是不是死了個小廝,是被修建房屋的木頭給砸死的?”
二人立馬慌了,這件事是內宅的事情,家裡下人不敢胡亂在外麵說。
“正是,跟這個可有什麼關係?”陸縣令摟著自家夫人的肩膀,急切追問。
“你們曾經說過,若是在府上任職出了事情,一定會補償其家人,那小廝等了五年,等不到賠償,他的家裡人孤苦無依,他這才生了怨氣。”
“不可能,我這件事我親自讓管家去辦的,給的豐厚的補償,足夠他的家人過後半輩子。”
陸夫人對下人向來寬宏,她紅腫著眼睛,一下明白了什麼,厲聲叫出了管家。
“你說,怎麼回事!”
管家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夫人明鑒,老奴在府上乾了三十多年,真心可”
他舉起發誓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死去的小廝正蹲在他的麵前,眼珠碰著眼珠,積攢的恨意壓製不住,馬上就要變成厲鬼,到時候這裡的人都會死。
時苒急得不行,在邊上勸著,薑向葵大聲說道。
“管家,你現在承認尚可以彌補一二,不若那綠田村就在鎮附近,派人一問便知,到那個時候,那小廝放過了陸公子,可沒人能救得了你和你的家人。”
管家慌了,隨即重重叩頭,每一下都磕在死去小廝的身前,承認了當年是他鬼迷心竅,貪汙了那安葬費。
陸縣令立馬派人拿著銀錢去綠田村,下人騎馬去騎馬回,半夜路上也沒車馬,沒出半個時辰就回來了。
“薑姑娘,事情已經辦妥,那小廝家裡,本官會按時派人去關照,定讓他們安度晚年,我兒什麼時候能醒來?”
“馬上。”
隨著薑向葵的話音落下,陸雲崢打了個哈欠,就從棺材裡坐了起來。
他一臉茫然。
“阿爹,阿娘,咱們這是在哪裡?好餓啊。”
“啊,我怎麼在棺材裡?我在房間睡覺啊!”
他鬼哭狼嚎,陸夫人抱著他又哭又笑。
薑鬆冷靜打量著薑向葵,視線掃過了在棺材上蹺二郎腿的時苒,下一秒,瞬間緊張起來。
“大人,夫人,這人死不能複生,這薑向葵定是用了什麼妖術,千萬不要相信她。”
薑賀銘也衝了上來,“是啊大人,陸公子死得透透的,一定是薑向葵搞的鬼!”
薑向葵冷哼一聲。
“你自己沒本事,看不透陸公子到底是生是死,還在這招搖撞騙到了縣令大人身上,若是真像你說的,你今日活埋的豈不是就是陸公子!”
哐。
薑賀銘被陸縣令一腳踹了出去,“你這個騙子,抓回府衙,嚴審!”
“阿爹,阿爹,救我啊。”
沒人敢跟府衙的人對著乾,村民們都退避三舍,薑鬆沒做聲,眼睛轉了幾圈,一把拽起在邊上玩土的瘋婆子,那是他的發妻。
“薑向葵,你的本事也是你哥哥教你的,為了不聽從父母之命,這樣故意害你哥哥,我怎麼就養了你這麼歹毒的女兒!”
滿滿威脅。
薑賀銘對他來說,還有大用處。
“我的通靈術乃是我自行參透,我那個不成才的哥哥算什麼東西,你還是擔心他騙了這麼多的人,能不能完好無損地回來吧。”
“你你你,你這個不忠不孝的逆女。”薑鬆看著是扶著瘋婆子,實則是掐在了她的脖頸上。
一個斷裂的枝乾,忽然從高處落下,薑鬆迅速靈巧躲開。
薑向葵奔去扶過受到驚嚇的瘋婆子,抬頭看去,在交疊的枝乾中,看見了一個腰身掛著三個瓶罐的人。
再仔細看去的時候,人就不見了。
隨之一起消失的,還有那個小廝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