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車內。
秦政國和曲佩珊坐在後座,聽著女人嚶嚶嗚嗚的哭聲,他很心煩。
曲佩珊捂著自己的鼻子,是轉向一邊的花圃中,她怎麼感覺那花圃後麵有人影?頓時也不哭鬨。
那道纖細的身影,那麼像陸星妤,她為什麼會在這個醫院?
秦政國忽然側身問她,未發現她的端倪,啟唇問,“今天在醫院裡發生什麼事了?”
她坐直緊繃著的身體,眼神望向前方,曲佩珊一五一十的把發生的事告訴他,連下樓的時候遇見幾個女護士男醫生都記得清清楚楚。
唯獨沒有把剛剛看見的一幕說出來。
他滿意的點點頭,眼裡閃過一絲狡黠,“思柔最近身體的傷也好了,我為她挑選了一門親事,在星妤的訂婚宴上出現過許家,許二公子。”
曲佩珊回憶那天到訪的賓客,記憶有些模糊。
秦政國見她想不起來,適時的提醒了句,“殘疾人坐輪椅的那個,他也表示願意跟思柔試一試,她跟星妤年紀相仿,明天兩家人見個麵,聊下婚事。”
這完完全全的通知她,完全沒有拒絕的機會。
陸思柔是曲佩珊的親生女兒,是她把陸家的兒女帶進深淵,她至少要爭取一下,“政國,思柔還小,能不能再等等?”
秦政國一個銳利的眼神遞過來,“佩珊,我這樣做都是為了陸氏集團,不然我用得著費儘心思去操心思柔的婚事,許二公子在許家有實權,隻是年輕的時候不小心出車禍斷了腿。”
曲佩珊還想再為她爭取一番,但是,秦政國微微眯著的眼神讓她渾身上下迸發著寒意。
“回家後,我跟思柔說一聲。”
陸家。
曲佩珊走到三樓陸思柔的屋子,裡麵充斥著酒氣,她蓬頭垢麵的躺在床上,整個人的眼神都不聚焦。
她衝進來,心疼的抱住陸思柔,“思柔,對不起,你還好嗎?”
陸思柔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媽,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遠離這個烏煙瘴氣的家?我一刻都不想待了。”
她滿眼淚水如河水決堤般往下淌。
曲佩珊抬手幫她抹乾淨眼角的淚水,哽咽說道,“他給你訂了一門婚事,許家二公子,明天聊結婚的事。”
陸思柔的眼裡突然閃著光,以為自己會跟陸星妤一樣,隻要訂婚就能遠離這個家族,她點頭,“媽,我嫁,我嫁,不管是誰我嫁。”
母女倆擁抱在一起,曲佩珊不得不告訴她真相,“許家二公子是殘疾人,年輕的時候出過一場車禍,思柔,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你打我罵我都行。”
陸思柔原本發亮的眼神瞬間又暗淡了,她才二十多歲,難道要一輩子伺候個殘廢嗎?
她咬著唇瓣痛苦,最後腦子緊繃著的最後一根弦斷了,“媽,不管嫁給誰,隻要能離開陸家就好,我已經不奢望對方是誰了。”
曲佩珊聽到她這麼聽話,又是心疼又恨自己。
京港18號會所。
陸家的人都到現場,包括陸星妤和傅銘生。
緊接著是秦政國和曲佩珊以及陸思柔,而許家的代表隻有許二公子許韞,以及他的助理常時。
雅座包間裡。
秦政國看見許久未見的陸星妤,她的穿著和過去無二差彆,煙粉色的襯衫搭配白色闊腿褲,頭發紮起,脖頸上還係著一條絲巾。
他頗為滿意,即便陸星妤訂婚後,依舊會考慮他的立場。
傅銘生喊一聲,“爸。”
“銘生,你們好久沒回家,今晚就回家住吧?”秦政國說話的時候看向陸星妤,她咬著後槽牙心裡懸著一顆心。
傅銘生禮貌客氣,“爺爺說今晚想讓星妤去一趟老宅下棋,老人家已經說了好幾次,這次再不去,恐怕要生氣了。”
他的話,讓陸星妤慌亂的內心找到一根懸浮的木棍,“秦爸,等過段時間我跟銘生再一起回家。”
秦政國抬眸,他的眼是那種很市儈的三角眼,笑與不笑都覺得很不好相處。
“也行,今天我們先聊聊思柔的婚事,先進去坐吧。”
“好的,爸爸。”
許韞坐著輪椅,助理常時推著他進包間,大光明頂的腦袋,耳垂上還戴著銀色的小小耳環,花色的襯衫外搭配黑色的西裝。
嘴唇很厚,張嘴說話的話,覺得像兩根並合的香腸。
看見他的長相後,陸思柔就更羨慕陸思妤了,為什麼她能嫁那麼好,而她隻能在爛穀子裡挑?
所有人入座後。
侍者給大家倒酒。
許韞掃了眼在場的所有人,他唯獨認識的是傅銘生,對他的印象是在一次大型峰會上,看見他跟梁硯之站在一起。
沒想到他跟陸家聯姻了。
那之後許家也許就能搭上傅家這條順風車,思及此,他看向秦政國,“伯父,聘禮你直接開口吧?”
秦政國沒想到這麼順利,原本他還以為對方要考慮一番,看來女人就沒有不好嫁的,隻有嫁的好壞而已。
他真的想讓陸永懷看看,他的家人是怎麼被他狠狠的玩弄的
收起勝利的笑容,他忽然開口說道,“5個億。”
許韞稍稍抬眸,不確定的問,“伯父嫁的是哪位千金?”
秦政國道,“二女兒陸思柔。”
她今天的妝容有點濃,掩蓋了一絲絲的憔悴,甚至在眼線方麵特地加粗,衣服的顏色也沒那麼素,選了一件豆綠色的一字肩上衣。
許韞從上往下打量著她,就像是在看一件成人商品,在定奪是否值這個價?
秦政國捏緊手中的杯子,心裡七上八下,五個億是他的預測,三個億是底線。
十五秒後,許韞笑得開心,“四個億,婚後生三胎,豪門嘛,多子多福。”
“成交!”
陸思柔就像一件漂亮的洋娃娃,對方以四億的價格購買,她是不是還應該開心,值這麼多錢?
人生啊,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價格談好後。
關於婚禮就迅速的提上流程,訂婚宴省略,婚禮一切從簡,隻宴請親朋好友。
而,婚禮也是許韞說的算,安排在三天後。
倉促又慌張。
陸思柔手裡拿著叉子,對著碟子上的一塊三文魚不停的戳,在曲佩珊的提醒下,她漸入佳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