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
陸星妤如約來到秦政國的書房。
新中式的門被打開,昏暗的燈光,陰森的畫麵,不管來過這裡多少次,依舊覺得如芒在背。
“星妤,過來。”
她定睛一看,秦政國站在書桌前,身上的新中式外套已經脫下,一件白色的貼身襯衫穿在身。
陸星妤舉步維艱,走上前。
秦政國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從上打量著,“為什麼係絲巾?”
該來的還是來了。
一顆心被提到嗓子眼,她駐足在原地,垂落在身側的手慢慢收緊,“指甲長,抓傷了脖頸。”
秦政國掀起眼皮想要一探究竟。
陸星妤抬手,解開絲巾,摸到吻痕的位置,指甲深陷在白嫩的肌膚裡,用力的摳出一道道血痕,此番,指痕和吻痕混在一起,鮮血從瓷白的肌膚裡一點點的冒出來,看不清楚到底是曖昧吻痕還是自殘。
他湊近幾分,若有所思。
轉身從書桌的櫃子裡拿出一支藥膏遞給陸星妤,“三天之內,這傷口我要檢查。”
陸星妤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來。
秦政國重新靠在書桌旁,拿起桌麵上一隻黑色遙控器,點開按鈕,突然,投影儀投射在牆壁上,晃了陸星妤的眼。
裡麵是一張張陸星妤在屋內的照片,裹著浴巾的、化妝的、穿著性感睡衣的、不同時間不同角度。
陸星妤瞳孔震驚,手背青筋暴起,雙腿發軟,為什麼還會有這麼多的照片?
他忽然按下暫停鍵,心平氣和道,“星妤,你要聽話點,聽話才能拿到更多你的私人照片和你母親藍婉的視頻,知道嗎?”
“好。”
秦政國變態一笑,“夏天這樣穿,挺好看的。”
他聞了聞陸星妤身上的味道,確認隻有琥珀香水味後,才安心讓她回房間。
頂樓有三間房,分彆是她和陸思柔以及陸思朝。
途徑陸思柔房間時,她特地敲了敲門,陸思柔很快便開門,蓬頭垢麵,和剛剛趾高氣昂的樣子判若兩人。
她看見陸星妤以及她脖頸處的傷痕時,就知道陸星妤的狀況不比她好。
陸思柔咬牙切齒道,“怎麼?來看笑話的?”
嗬,也不是蠢得無可救藥,她就是來看笑話的。
“嗯,對。”
“你這隻破鞋有什麼可高傲的?”陸思柔胸前起伏著,嘲諷的話張口就來。
陸星妤對這些話免疫了,名義上的爸爸看上她,可又為了置換資源將她培養成名流的交際花,她這隻‘破鞋’,連她自己有時候都是這樣認為的。
陸星妤在她麵前攤開手,白皙的手掌上赫然呈現一支藥膏。
陸思柔當然覺得她沒那麼好心,激動一秒的心很快落空。
“思柔妹妹,你漂亮的臉蛋又紅又腫,嘴角都破皮了,你說你明天怎麼去上班呢?你那些會所裡的哥哥弟弟不得心疼嗎?”
“你!到底想乾什麼?”
陸星妤擰開藥膏,擠了一點點在自己的食指上,自顧自的說道,“曲阿姨不關心女兒,我是姐姐我會關心你的。”
她抬手想幫陸思柔塗抹藥膏的時候,眼底笑得沒心沒肺,“我忘記了,這支藥膏是專門塗抹刮傷的,好像你不能用。”
陸思柔伸手就要跟陸星妤掐架,被她及時一閃,“思柔妹妹好好休息,晚安。”
“陸星妤,你會遭到報應的!”
報應不報應她不知道,在這座房子裡的人,都是她的仇人。
頤和苑。
梁硯之穿著浴袍躺在偌大的真皮沙發內,手裡捏著紅酒杯,時不時的仰頭看著牆壁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11點。
他自嘲的勾唇一笑,仰頭喝光杯內的紅酒。
‘陸星妤是沒有心的。’這句話不是早就得到驗證了嗎?為什麼還會在同一件事上栽兩個跟頭。
梁硯之雙眼有些迷離,點開陸星妤的微信,直接語音轟炸。
【陸星妤,你是不是忘記今晚跟我聊賠償的事了?】
【陸星妤,你沒心、沒肺、心裡沒我。】
【陸星妤,回個信息會少掉一根頭發嗎?】
剛開始還是討伐,隨著醉意湧上心頭,質問的語氣變成服軟的口氣。
【星星,我醉了。】
【星星,陪陪我,好嗎?】
【星星,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看看我?】
翌日清晨。
陸星妤在梳妝鏡麵前,檢查脖頸肩的傷口,她在衣帽間選了一條白色闊腿褲搭配綠色的襯衫,絲巾係在脖頸處,阻擋全身上下唯一裸露的肌膚,茶色的頭發紮成低馬尾,掩蓋身上獨有的清冷典雅氣質。
出門前,特地檢查手機以及拍下屋內的陳設。
樓下餐廳。
站著曲佩珊牽著陸思朝,以及臉頰腫成饅頭的陸思柔。
秦政國聽見陸星妤下樓的聲音,抬起眼皮,示意他們坐下吃飯,陸思柔戰戰兢兢的坐下吃飯,全程一點咀嚼的聲音都聽不見,可見有多害怕。
半個小時後。
陸星妤乘坐管家安排的車直達‘星辰’事務所。
隻有離開那個壓抑的房子,她才是自由的。
陸星妤剛到公司,助理笑笑抱著材料上前,“星妤姐,今天你的幸運色是紫色,所以我今天穿了淺紫色襯衫,對了,和國聯集團的談判在今天上午11點。”
她看著助理,輕扯唇角,“整理好材料,馬上出發。”
這是今年最大的一單單子,原本以為昨晚勢在必行,沒成想還被梁硯之占便宜。現在甲方約重新談細節,說明還有扭轉的局麵。
她需要用錢來買斷秦政國手裡的東西。
陸星妤匆匆走進辦公室,笑笑無意中看見她絲巾下青紅色的皮膚,關切問道,“星妤姐,你那裡是怎麼回事呢?”
她摸了摸受傷的位置,脫口而出道,“家裡的波斯貓咬的。”
笑笑,“我好像從來沒有聽說星妤姐家裡養波斯貓。”
陸星妤思緒回籠,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找補道,“朋友家裡的。”
“哪位朋友呀?”
她瞥了眼笑笑,“大學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