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陵墓管理辦公室裡。
墓園負責人將一筆筆管理費與利息都清算出來。
拖欠19年的管理費一共158萬五塊二毛三,有零有整。
阮落梅一聽到這個數字就尖叫起來,“怎麼這麼貴,搶錢啊你們?”
負責人臉色陰沉,“墓園管理費年年都在漲,再加上這些年的利息,就是這麼多。”
“你們嫌一起貴,當初為什麼要拖欠,我們每年都有專人親自把賬單送到你們手上的。”
阮落梅歇斯底裡,“我當初就說把骨灰撒到河裡,你偏要像模像樣找個墓地,你看這錢花得冤不冤?”
許今夏聽著,拳頭握得咯咯響。
他們霸占著她爸的財產,還想揚了她爸的骨灰,真是白眼狼。
“許夫人,等你死了,我也把你的骨灰揚了可好?”秦以安聽不下去了。
從前她就看阮落梅不順眼,顧忌她是夏夏的親媽,都忍著不懟她。
現在知道就是個嬸娘,她這張淬了毒的嘴怎麼可能饒得了她!
阮落梅瞪大眼睛,“你詛咒我?”
“對,我就是詛咒你,不爽就給我憋著。”秦以安按在包上的手蠢蠢欲動。
許南琛陰沉著臉,盯著一言不發的許今夏,“許今夏,你能不能管管你朋友?”
許今夏:“現代社會,言論自由。”
許瓔皺起眉頭,“姐姐,你好歹吃了家裡三年飯,你也太恩將仇報了。”
“你錯了,這三年飯我吃的是周家的,還有,既然你是既得利益者,就彆做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批判彆人,虛偽!”
許瓔漲紅了臉。
許如滔喝斥:“夠了,在外人麵前鬨笑話,你們不覺得丟臉,我還覺得把老臉都丟光了。”
說完,他轉頭看著墓園負責人,痛快道:“刷卡。”
墓園負責人也不含糊,拿起os機,刷了管理費走。
又給許如滔開具了收條。
一行人走出辦公室,許如滔腆著臉湊到許今夏身邊。
“今夏,你看管理費也補交了,項目的事,你能不能跟薄執行長說說,或者引薦我們認識認識?”
許今夏淡淡嗯了一聲,“我會找機會跟他說,他願不願意見你們我做不了主。”
許瓔在後麵陰陽怪氣,“你這明顯就是不想幫忙的意思。”
許今夏輕飄飄地掃了她一眼,“你要這麼想的話,我也沒辦法。”
“你!”
“吵什麼吵,福氣都讓你吵沒了。”許如滔厲聲打斷許瓔的話。
“今夏,周六休息,不知道薄執行長有沒有時間,我們可以見麵詳談。”
許今夏眼底掠過一抹譏誚,“對了,二叔,我有份禮物要送給你們。”
許如滔一臉滿意之色,“什麼禮物?”
許今夏朝秦以安遞了個眼神,示意她準備許久的東西該派上用場了。
秦以安打開鉑金包,拿了一疊文件出來。
許如滔一看那文件的厚度,心說許今夏真上道。
不知道準備的什麼項目書,反正從第九院出來的科研項目,沒有一個不賺錢的。
他激動地搓著手,“今夏,這是什麼項目啊,前景好不好?”
許今夏知道他誤會了,她笑眯眯道:“有關dna方麵的研究,至於前景好不好,得二叔你自己評估。”
秦以安將報告單分發給四人,“每人都有,不著急,慢慢看。”
許瓔和阮落梅沒想到自己也有,心說這什麼垃圾項目,是不是來坑他們的。
四人拿到報告單,低頭一看,有點陌生,又有點眼熟。
許南琛最快瀏覽到結果,皺眉道:“這是什麼項目書,這明明是親子鑒定。”
“答對了,許大公子不愧是公司領導,抓重點的能力比其他人都要強一點。”
許南琛皺起眉頭,“不是項目計劃書嗎,怎麼是親子鑒定,你玩我們?”
“許大公子好好看看,這份親子鑒定可跟你有關呐。”秦以安站在旁邊提醒。
剛說完,阮落梅就激動地尖叫起來。
“這是什麼,許今夏,我要告你誹謗!”
阮落梅拿到的那份親子鑒定,正是許南琛與許如滔的。
兩人親子關係不成立。
阮落梅臉色慘白,怎麼可能?她藏了將近30年的秘密,怎麼會有人知道?
許今夏目光幽幽地看著阮落梅,“許夫人這麼激動乾什麼,難道是心虛?”
許如滔就站在阮落梅旁邊,聞言就去看她手裡的親子鑒定。
阮落梅心虛,趕緊將親子鑒定藏在身後,怒不可遏地瞪著許今夏。
“你這個白眼狼,我們哪裡對不起你了,你要這麼算計我們?”
“我覺得大家都有知道真相的權利,不是嗎?”許今夏說。
許南琛又看了一遍,這是他與許如滔的親子鑒定。
上麵顯示親子關係不成立。
他如遭雷擊,難以置信地看著阮落梅,“媽,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阮落梅嘴唇顫抖,那句不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許南琛的確不是許如滔的兒子。
當年他們住在鄉下,許如滔給人做木工,有一天,隔壁村的張大虎家老母突然離世,沒來得及備上棺材。
張大虎他媽死的時間犯重喪,要先下葬一次,騙過鬼神,才能破了重喪。
因此,他們要緊急打一副棺材,就把許如滔叫了去。
因為要得急,許如滔和另外兩個木匠要連夜趕工。
就是那天晚上,阮落梅一個人在家,半夜有個男人闖進來,強|奸了她。
那個年代,女人的貞潔比命還重要,尤其是在杏花村這種落後的村子。
阮落梅吃了虧,卻不敢聲張,默默咽下這個苦果。
結果一個月後,她懷孕了。
她知道孩子不是許如滔的,卻不敢告訴許如滔。
好在那個年代也沒有什麼預產期,懷孩子也不會去醫院做檢查。
後來她生下許南琛,許南琛眉眼長得像她,跟那個男人一點不像,當然也不像許如滔。
她徹底放下心來。
這些年她時不時想起那一晚,都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噩夢。
如今,許今夏卻將這個噩夢重新揭開在她眼前。
許如滔看見阮落梅支支吾吾的模樣,隻覺得自己頭頂綠得發光。
他一下子炸了,“阮落梅,你居然敢給我戴綠帽子,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