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醒了。”
床邊男人一頭白發,他收起手中帕子,靜靜看著陸羽瞳孔地震。
“感覺如何?”
陸羽許多問題想問,可話到嘴邊,卻隻感覺喉嚨一陣灼燒的疼痛。
男人見她發不出聲音的樣子笑著搖搖頭,桌邊清茶被他用靈力卷過來喂到陸羽嘴邊。
溫熱的茶水劃過嗓子,陸羽總算能開口說話。
“您是?”
“洛水一脈,謝飛白。”
謝飛白扶著陸羽起身,還細心地墊了個軟枕在她腰後。
陸羽聽到這話,端著茶杯的手重重顫了一下,險些灑了謝飛白一身。
“你……你……”
她說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心中隻剩下震驚。
外界傳言這位尊者已經達到渡劫之上的境界,隻是不知為何並未前往上界。
正是因為人族有他坐鎮,魔族前些年雖然總與人族有些許摩擦,但始終不敢做得太過分。
上一世也是魔族不知從哪兒得到的消息說謝飛白其實是沒能成功渡過飛升雷劫才留在下界,他們才敢大肆進攻各大宗門。
陸羽上一世死得早,不知道謝飛白最後到底有沒有出關,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修為。
但無論他是渡劫還是仙人,都不妨礙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自己。
她甚至覺得自己身後的軟枕都開始發燙,慌亂地掀開被子就要下床行禮。
可她還未完全直起身,她丹田處的疼痛就席卷全身,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方才發生的事太過離譜,讓她一時之間忘了自己還是個傷員來著。
謝飛白眉頭一皺,陸羽剛才這一番動作,好不容易有些愈合的傷口又被扯裂滲出鮮血。
她傷口處魔氣和靈氣交雜,尋常丹藥無法使傷口愈合。
而謝飛白的靈力太過霸道,他怕將陸羽那千瘡百孔的經脈撐破,也始終不敢妄動。
“老實躺著。”
謝飛白輕斥一聲,陸羽頓時不敢再動。
她沙啞著嗓子繼續問他,“尊者,我是不是錯過了拜師大會啊?”
“並未,魔族侵襲,擎雲忙著處理此事,拜師大會已經推遲。”
謝飛白忽然想起什麼,“好像就是今天。”
陸羽臉色微變,她掙紮著掀起被子想要起身,卻被謝飛白單手按回去。
“受了傷還不老實。”
“……”
“尊者,我真得走了。”
陸羽的求生欲終於還是蓋過了那馬上就要脫口而出的國粹,可她還未有什麼動作,雙手就被謝飛白的靈力捆住,動彈不得。
“那些廢物有什麼值得你去看的?”
謝飛白提起他們就一臉嫌棄,“活了上千年連飛升的門檻都夠不到。”
“……是您要求太高了。”
陸羽一臉生無可戀,“我若是錯過這場拜師大會,就要回家種地了。”
種地倒是不要緊,但是一年之後陸恬就要帶著她那幾個師兄去天水城大開殺戒……
謝飛白並不知道陸羽來萬峰宗之前的事情,聽到這句話,他饒有興致地勾起唇角。
“還有這回事呢?跟我嘮嘮?”
陸羽奮力掙紮,手上的禁錮卻固若金湯,她欲哭無淚,“尊者,人命關天啊!”
見她真的著急,謝飛白也不再逗她,他神色正經幾分。
“你可願做本座的徒弟?”
“啊……?”
陸羽震驚,陸羽不理解,陸羽欣喜若狂。
她上一世的悲慘命運還曆曆在目,被陸恬剖去靈根,剜去心臟,最後被關在密室成了陸恬的藥人。
想想她就覺得脊背發寒。
她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我願意我願意。”
這樣的大腿,誰不抱誰傻叉啊!
得到肯定的回答,謝飛白滿意地解開陸羽手上的禁錮。
陸羽看著謝飛白一頭的白發,越看越有種詭異的熟悉。
她試探性地問,“師父,您這頭發……?”
“哦,為師自己染的。”
謝飛白不甚在意,“你三師兄之前拿回來的話本子裡寫的仙人大多都是這副造型,為師便效仿一下。”
“那您還真是……”
後麵那句腦子有病陸羽還是沒敢說出來,她囫圇咽下去那個尾音,連忙轉移話題。
“師父,我身上傷勢什麼時候能好啊?”
提起此事,謝飛白神色認真幾分,他將靈力細細擰成一股探入陸羽經脈,解釋道,“你昏迷之時,為師不敢貿然探你的經脈。”
陸羽點頭,她感受著體內發漲的經脈,下意識就想將那股亂竄的靈力擠出去。
“彆動。”
謝飛白按住她的胳膊,慢慢修複她破損的經脈,丹田處雜亂的靈氣與魔氣也被他梳理好。
不知過了多久,陸羽隻覺得身上的疼痛一掃而空,她試探性地摸摸自己的肚子,那裡的傷口已然消失不見。
她伸手摸摸下巴,“師父,您這麼厲害,居然是木靈根嗎?”
謝飛白愣了一下,好奇地問她,“誰造的謠?”
“能療傷的不就是木靈根嗎?”
謝飛白無奈一笑,他望向陸羽那雙淺色眸子,極為負責任地給她解釋。
“阿羽,刻板印象要不得。”
他手中瑩白色靈力閃爍,與陸羽丹田積攢的靈力遙相呼應。
“為師也是混沌靈根。”
陸羽感受著自己丹田內的靈力和謝飛白手中靈力越來越強的共鳴,她苦著一張臉。
“師父,我丹田裡的靈力要被你勾引走了。”
真是造孽,這年頭連靈力這種東西都有慕強心理,嫌棄她個煉氣期的小趴菜。
謝飛白輕笑一聲,收起自己手中靈力,開始給她講這種靈力的特殊之處。
“混沌靈根雖然也各屬性俱全,但與普通的五靈根不同,混沌靈根的每個屬性靈根都是滿值。”
陸羽上輩子隻是個普普通通的滿值冰靈根,她重生之後心臟還是那顆琉璃心,還有眼疾,由此可知她的肉體並沒有變化。
“師父,那這種靈根是受到什麼刺激才會顯現嗎?”
“普通的混沌靈根自然不會,而且那種普通的混沌靈根無法使用變異的靈力。”
陸羽聽完之後更加困惑,“那這兩種靈根的區彆在哪裡呢?”
謝飛白瞥她一眼,並未回答她這個問題。
“你以後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