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正困惑,薑瀾已經走到了她的麵前。
“阿寧,現在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嗎?”薑瀾看著她,表情難得的嚴肅。
“兄長,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薑寧仍舊困惑。
薑瀾看著她,神情變得越發複雜:“我不明白,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就因為飛雁救了元辰嗎?你覺得她會威脅你的地位?你就能下手,去陷害一個無辜的人……”
說到這裡,薑瀾氣急哽住:“我不揭穿你,完全因為你是我的妹妹,但如果有下次,我絕對不會縱容你……”
薑寧的眼眶濕潤了:“原來我在你心裡是這樣的人……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沒想過你是這樣看待我……”
“是我怎麼看待你的問題嗎?”薑瀾的眉頭收得更緊,“是你已經變成了我完全不認識的樣子!”
“如果我告訴你,我沒有做過,你會相信嗎?”薑寧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眼淚不住掉落,“飛雁救過你們兩個的命,那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麼會害她呢?我們是兄妹,你會相信我的,對不對?”
薑瀾看著她,目光再次變得複雜,可末了,也隻是輕輕歎了口氣:“剛才是我話重了,你沒做過,自然是最好,我薑家滿門忠烈,斷不可出一個善妒毒婦,你可記清楚了。”
“自然。”薑寧這才破涕為笑。
薑瀾無聲息地把他的胳膊抽了回去:“時間不早了,我也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嗯。”薑寧應了一聲。
薑瀾便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薑寧的笑容漸漸消失,伸手抹去臉頰邊那虛假的眼淚。
原來這就是演戲的滋味。
陸飛雁,期待我給你的驚喜吧。
想到此,薑寧勾了勾唇角。
這時,夏香推門走了進來。
“王妃,虧了您昨夜叫我把貴重藥草轉移了,不然可就被他們糟蹋了!”夏香湊到她身邊來,很是高興,“您就像是未卜先知似的。”
薑寧隻是笑笑:“行了趕緊做事去吧。”
她自然知道陸飛雁會拿她的花大做文章,她不過是順勢而為罷了。
……
“啊——”
夜半,一聲尖叫響徹整個王府。
不一會兒,外麵就熱鬨了起來,薑寧睡得本就不沉,一下子就醒來了,旁邊值夜的夏香也醒了,連忙湊到窗邊看去。
“發生什麼事了?”薑寧問了一句。
“好像是倚竹園那邊,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好多人都趕過去了!”夏香及時把看到的東西都彙報給她,“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那位又在折騰什麼。”
深更半夜被吵醒,說不惱是假的,夏香自然有抱怨。
薑寧卻格外的氣定神閒:“那我們也去看看好了。”
夏香回頭,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薑寧認真地朝她點了點頭。
……
薑寧來到陸飛雁房間時,隻見房內燈火通明,裡麵已圍了不少人。
“這是怎麼了?”
她一發話,下人們自覺退開,給她讓開一條路。
“蕭大哥,我好難受……”陸飛雁嗚咽著窩在蕭元辰的懷裡,身體不住地扭動,而蕭元辰則任她靠在懷裡,兩隻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
看到她來,蕭元辰的目光也隻是僵了一下,隨後便恢複如初。
薑寧看向陸飛雁,原本隻是破了的臉竟起了一個個膿包,有的還已破爛,流出膿血,看樣子是用手指抓破的。
“怎麼會這樣……”薑瀾為陸飛雁號脈,滿臉寫著心急如焚,根本沒有注意到薑寧進來。
“大哥,飛雁她這是怎麼了?”薑寧也連忙焦急地問。
“她的脈象明明是內中堵塞不暢……怎麼會……”薑瀾汗流浹背,眼看著陸飛雁痛苦難耐,更是心急如焚,這時,他才猛地想到了薑寧,“阿寧,你來看看!”
說罷薑瀾就起身,生怕耽擱一點,薑寧也就順勢坐下為陸飛雁號脈。
“姐姐,我這是怎麼了……”陸飛雁含淚看著她,哭得楚楚可憐。
薑寧皺眉沒有回答。
蕭元辰本就心亂如麻,此刻更是煩躁到了極點:“你哥都弄不明白的怪病,你能懂什麼,彆在這瞎摻和……”
“王爺切莫著急,阿寧她一定可以!”這話說出口不免心中酸澀,可現在是救命的時候,薑瀾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
蕭元辰這才噤聲,但仍有敵意的看著她。
“飛雁的脈向確同內中堵塞不暢很像,但絕不是同一個。”薑寧說著,又看向陸飛雁,“妹妹之前可曾見過這花卉?”
陸飛雁搖頭:“我生在漠北,那裡沒有這些……”
“那你沿途回京可曾遇到或觸碰?”薑寧又問。
陸飛雁依舊搖頭:“隻遠遠看過,並未接近……”
“那就對了,”薑寧一副了然的模樣,“我曾在一本醫書上看到過,有一種罕見的怪病,如果是特殊體質的人,便不可接觸花草,否則會腫脹發癢,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薑寧困惑地看著陸飛雁,猛地想到了什麼:“藥渣!把藥渣拿來給我!”
蕭元辰一擺手,連忙吩咐下人去做。
不多時,下人將藥渣拿來,薑寧便看了起來。
“從抓藥煎藥到看著飛雁喝下去,我全程都仔細看著,這藥絕對不會有問題。”薑瀾信誓旦旦地開口。
薑寧扒拉了幾下,卻是苦笑:“我的傻哥哥,你若是沒這麼仔細,恐怕還好些,這味藥材本取自花卉,她隻是不小心聞到,尚且受不了,更何況是吃下肚子裡!”
薑瀾像是猛地受到了打擊,猛地後退一步:“怎麼會……難道是我……”
蕭元辰抬頭看向他,眼裡閃過一絲怒意。
陸飛雁臉色蒼白:“姐姐,你一定要救救我!”
“會的,一定會的,”薑寧誠懇地看著她,“我看過那救治的方子……”
忽然,薑寧的臉愣住了,臉色變得很是難看。
“方子怎麼了?”蕭元辰不耐煩地追問。
“需要一味棲芳草。”薑寧麵露悲傷。
“那太好了,你不是有種嗎?”薑瀾總算找到了一絲希望。
薑寧不說話,隻是看向蕭元辰。
蕭元辰此刻臉色鐵青,憋了許久才憋出一句話。
“全城找,偌大的京城難道還沒有一顆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