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縮在玄鐵囚籠深處,魔蝕症帶來的灼痛正啃噬著脊椎。鎖鏈另一端傳來典獄長的嗤笑:“再過三天,龍息刻印就能徹底激活,到時候你這具人形兵器“
葉振風在劇痛中睜開眼時,鼻腔裡充斥著鐵鏽與龍涎香混雜的腥氣。身下不是宿舍的折疊床,而是刻滿咒文的玄鐵板,每塊鐵磚都嵌著發光的龍晶。他試圖撐起身體,卻發現雙手被浸泡過龍血的玄鐵鏈貫穿鎖骨。
“第十七號實驗體出現清醒跡象。“沙啞的嗓音從鐵窗外傳來,穿鐵靴的腳步聲震得地麵顫動,“按規程注射鎮定劑。“
冰涼的金屬貼上脖頸時,葉振風突然意識到這不是夢。三天前他還在圖書館熬夜改論文,此刻卻躺在某個地獄般的牢房裡。記憶碎片如玻璃碴紮進腦海——車禍時的刺目白光、古籍裡突然浮現的血色文字、還有那個自稱“辰龍大陸引路人“的神秘聲音。
“魔蝕值突破臨界點!“注射器裡的綠色液體剛推進血管,劇痛便從脊椎炸開。葉振風看見自己的血管在皮膚下扭成黑蛇,皮膚寸寸龜裂滲出銀白色膿血。這是魔蝕症發作的前兆,那個聲音曾說過,這是龍族詛咒在吞噬他的生命力。
鐵窗外傳來鎖鏈拖動的聲響,某個戴青銅麵具的男人出現在視野裡。他手中提著盞人皮燈籠,燈芯竟是團跳動的藍色火焰。
“原來你在這裡。“戴著青銅麵具的男人踹開牢門,手中蛇骨鞭裹挾著黑霧,“讓我看看,當人形兵器暴走時,能不能撕碎這該死的封印。“
“很好,魔蝕症發作時的暴走狀態。“男人用燈籠柄挑起葉振風的下巴,“你將成為最完美的戰爭兵器。“
第七次魔蝕症發作時,葉振風終於摸到了那本漂浮在牢房角落的古書。暗金色封皮上爬滿血管狀的紋路,每當魔氣暴動,書頁就會自動翻開露出空白的紙頁。他記得這本書在車禍前就出現在圖書館的古籍區,當時書脊上沒有任何文字,此刻卻浮現出血色的標題:
鞭梢掃過鎖骨的瞬間,葉振風本能地抓向古書。泛黃的紙頁突然滲出猩紅液體,在空中凝結成燃燒的符文。他聽到某種東西碎裂的聲音——那是典獄長賴以生存的龍息護心鏡。
話音戛然而止。
囚籠門外忽然漫開銀色月光,冰晶順著鐵欄紋路瘋狂生長。我聽見鎖鏈碎裂的脆響,像是春雪壓斷枯枝。當那抹月華凝成的人影踏碎陰影時,整座囚塔的龍晶牆壁都在震顫。
“他們說囚龍獄關著最凶殘的魔物。“少女赤足點在冰麵上,銀發間流轉的星屑照亮她眉眼,“卻不知最危險的從來不是囚徒而是葉振風。“
葉振風望著她指尖躍動的冰棱,突然意識到這是魔蝕症發作以來,第一次有人稱呼我的真名——葉振風。
冰晶囚籠轟然炸裂時,典獄長的龍息鎖鏈正絞住葉振風咽喉。陸仙兒旋轉著降落的姿態像極了月下精靈,冰藍長裙掃過地麵凝結出霜花。她抬手結印的瞬間,體內暴走的魔力突然找到了宣泄口。
典獄長的狂叫極具穿透力。他的皮膚在藍光中皸裂,龍族特有的豎瞳因驚恐而充血。葉振風下意識抓住典獄長甩來的鎖鏈,掌心觸到龍鱗紋路的刹那,魔法書自動翻開泛黃的書頁。
【吞噬法則·初階】
“吞噬法則“葉振風喉嚨裡發出不屬於人類的低吼,被魔蝕症撕裂的經脈正被某種古老力量修複。他看見典獄長腰間懸掛的青銅鑰匙正在發光,那是囚龍獄最深處的生物。
“不可能!“男人踉蹌後退,麵具下的豎瞳因驚恐而收縮,“你連覺醒境都未“
古書自動飛至半空,封麵浮現出葉振風的瞳孔倒影。血色咒文如活蛇鑽入典獄長的七竅,葉振風感覺某種粘稠的液體正順著指尖流入體內。典獄長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龍鱗紋路從脖頸蔓延至臉頰。
血色咒文順著鎖鏈倒灌,典獄長蒼白的臉龐迅速乾癟。葉振風驚覺自己正站在元素洪流中央,典獄長苦修三十年的冰霜魔力化作銀色溪流湧入經脈。當他化作枯骨墜地時,我指尖還殘留著龍息的灼熱。
當葉振風踹開囚龍獄的青銅大門時,整座監獄正在崩塌。龍晶牆壁簌簌剝落,露出後麵蠕動的血肉——這座監獄竟是活物,由千年龍脈凝聚而成的心臟正發出垂死哀鳴。
“彆碰那些血肉!“清冷女聲在身後炸響的刹那,葉振風轉身看見月光凝成的人影。銀發少女赤足踏在飛濺的龍晶碎片上,冰藍裙裾掃過地麵凝結出霜花。她指尖躍動的冰棱精準刺入典獄長殘軀的要害,藍色火焰瞬間吞沒了掙紮的軀體。
葉振風注意到她左腕佩戴的冰魄鐲正在嗡鳴,那是辰龍大陸皇室的徽記。更令他震驚的是,少女頸後若隱若現的龍鱗紋路,竟與古書封麵的血管紋路完全吻合。
“初次見麵,葉振風。“少女轉身時,發間流轉的星屑照亮了她的容顏。冰藍色紗幔般的睫毛下,翡翠色瞳孔像是封存著極地冰川,“我是陸仙兒,辰龍聖域聖女。“
她指尖凝結的冰刃突然抵住葉振風咽喉,葉振風這才發現自己在狂喜中泄露了氣息:“你身上有龍涎香的味道,那是皇室禁術逆鱗封印特有的“
話音未落,整座監獄突然劇烈震顫。陸仙兒臉色驟變,冰藍長發無風自動:“該死,他們居然用龍脈獻祭提前喚醒“
地底傳來令人牙酸的鱗片摩擦聲,某種比山嶽更龐大的存在正在蘇醒。葉振風懷中的古書突然自動翻開,在血色月光下顯現出八個燃燒的古篆:
【辰龍吞天,九獄同枯】
“你吞噬了龍族血脈。“陸仙兒按住我顫抖的手腕,冰涼的觸感讓我想起極北之地的雪墓,“辰龍大陸的魔法師,可不會對龍裔手下留情。“
霧隱林的晨霧漫過她腰際時,我才看清這位冰係魔法師的完整樣貌。銀發間纏繞著細小的冰棱,像是銀河落進了發梢。她眼尾上挑的弧度帶著危險的美感,左頰淡青的龍鱗紋在晨光中若隱若現——那是覺醒龍脈的證明。
當三頭獅鷲獸的嘶鳴撕裂天際時,陸仙兒突然拽著我躍向樹梢。她雪色長靴踏過枝葉竟未發出半點聲響,銀發掃過我臉頰時帶著雪原般的寒意。“追兵的嗅覺比魔狼敏銳十倍。“她說話時喉間有冰晶震顫,“抓緊我,我帶你去看冰湖。“
陸仙兒拽著葉振風躍入冰湖的瞬間,整座囚龍獄轟然炸裂。她旋身時裙裾翻湧如月華,施法時飄散的冰屑在空中凝結成星圖。當追擊的獅鷲撞碎冰麵,葉振風看見她咬破指尖在虛空畫出禁咒符文,眉心浮現的冰藍豎紋與他的魔蝕症印記產生共鳴。
“抱緊我!“陸仙兒的聲音帶著冰晶震顫,“冰凰領域要開啟了!“
葉振風在暴風雪中瞥見她頸後的龍鱗紋路正在發光,那光芒與古書封麵的血管紋路交織成星河。魔法書自動展開,泛黃紙頁上浮現出從未見過的星象圖,某個刻著龍紋的浮空島正從冰湖倒影中升起。
墜入冰湖的刹那,陸仙兒的冰魄凝形術在湖麵綻開萬千冰蓮。她旋身時裙裾翻湧如月華,施法時飄散的冰屑會在空中凝結成星圖。當追擊的獅鷲撞碎冰麵,我看見她咬破指尖在虛空畫出禁咒符文,眉心浮現的冰藍豎紋與我的魔蝕症印記產生共鳴。
“彆看我的眼睛。“她在暴風雪中按住我視線,睫毛上凝結的冰珠簌簌而落,“龍裔的血脈會吸引方圓百裡的“
話未說完,冰湖整片冰雪森林突然陷入死寂。葉振風懷中的魔法書自動展開,泛黃紙頁上浮現出從未見過的星象圖。陸仙兒頸後的龍鱗紋路開始發光,她望向東南方的眼神像是望見了故人。
“辰龍曆九千七百年。“她撫摸著冰湖倒影中遊動的龍影,“預言中能終結龍息之亂的人,果然帶著特彆的氣息。“
冰湖倒影中的星光漸漸黯淡,葉振風在寒風中打了個寒顫。陸仙兒消失的地方殘留著冰晶,他摩挲著掌心被凍傷的傷口,突然發現皮膚下有暗紅色紋路在流動——那是吞噬典獄長後殘留的龍族血脈。
“彆碰傷口!“清冷女聲裹挾著冰晶氣息襲來,葉振風猛地轉身,看見陸仙兒踩著冰蓮懸浮半空。她銀發間纏繞的冰棱比初見時粗壯數倍,眼尾龍鱗紋路泛著幽藍光澤,“魔蝕症發作時,連呼吸都會灼傷經脈。“
葉振風這才意識到自己正用魔氣灼燒著冰麵,方圓三米的積雪化作白霧。陸仙兒指尖輕點他眉心,翡翠色瞳孔倒映出他體內暴走的魔力:“你吞噬了典獄長的龍息,現在連火元素都比常人狂暴十倍。“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獅鷲獸的嘶鳴。陸仙兒突然拽著他躍向高空,冰藍裙裾在疾風中獵獵作響。葉振風看見她後頸龍鱗紋路泛起紅光,那是感應到強敵的征兆。
“抓緊!“陸仙兒旋身時發梢掃過他臉頰,帶著雪原般的凜冽,“前麵是炎龍帝國的邊境,火元素濃度足以撕碎普通法師的護體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