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章:吳俊源成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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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謝寧說過,逍遙散主材料為各種礦石,白石英使人躁動不安、麵頰潮紅,紫石英長期服用導致肺染病、咳血、其中效果最大的當屬紅蠟石,一次實用便可達到高潮致幻的作用。

而製作逍遙散過程中需要大量的紅蠟石與使皮膚潰爛、血管成結的硫磺。

吳俊源何其聰明,出發團柏穀之前,就已經熟記長治周圍地形。

這麼一塊紅蠟石、硫磺遍布的山頭,兵部地圖上並沒有標注,不管是有人可以為之,還是遺漏,總之結合附近村民全都被拔了舌頭,這個地方必然與逍遙散脫不開乾係。

吳俊源被迫在山上抗了一天的石頭。

也就是他體格好,換作尋常人,先骨折再遭遇兩次毒打,早都下去見祖宗了,傍晚啞女挎著小筐上山,對著拎鞭子的管事又求,又塞銀兩,終於是把飯和藥送到了吳俊源的嘴裡。

“你都說我是你男人了。”

礦山枯樹地下,吳俊源喝完藥齜牙咧嘴地打趣:“他們怎麼還不放我下山,就這麼在山上乾苦力,咱們倆啥時候能洞房?”

啞女先是耳根一紅,然後惡狠狠地踢了吳俊源一腳,被調戲惱羞成怒般搶了筐子就走,走了沒兩步又停下回來,在地上寫字說,“你要真成了我的男人,七天後就要被把舌頭。”

“你識字?”

這可是叫吳俊源無比詫異。

啞女當然也詫異他能看得懂,她繼續在地上寫字,“紅山房不是好地方,我找機會讓你下山,然後你趕緊走!要晚了你就得當啞巴。”

“把我送走,那你呢?”

很明顯,不論是山下村民,還是啞女跟她那個又聾又啞又瞎的爹一樣,全都是被人刻意弄成無法傳遞消息的殘廢,隻為了保證此處山礦不被人發現。

“我沒事的。”

啞女寫字非常難看,並且有些字隻寫了一半,“我會抓藥治病,他們不會殺了我,最多打我一頓,再關地窖裡。”

這些天裡吳俊源沒見任何一個大夫,啞女會點醫術,吳俊源老早已經發現,他擰眉凝視啞女半天,血色夕陽下,他忽然覺得這姑娘沒那麼難看。

因為焦急而圓睜的眼睛,好像還有點……可愛。

吳俊源抬手摸了啞女一把,給她嚇了一跳,“下山以後,我若是活命,你就跟了我吧,正好我沒娶妻,家裡也沒彆的女人。”

啞女怔然愣住,十分意外他竟會這麼說。

她在地上刷刷寫下幾個字,“那你家有錢麼?”

這般顢頇的模樣,惹得吳俊源噗嗤笑了兩聲,他道:“我家何止有錢,土地千傾,存糧無數,我的錢的便是你一輩子使勁揮霍也花不完!”

“嗚哦!”

“當然是真的!”

啞女點點頭,好像達成什麼協議蓋章一般,大力地扯住吳俊源的衣領子,在額頭上大力吧唧親了一下。

夜色逐漸濃重。

吳俊源目送她下山,驀地反應過來,都談及婚假了,他竟忘了問人家姑娘叫什麼,他攤上地上撥了撥亂竄的螞蟻,喃喃道:“真是無情親了就走。”

謝寧差不多將長治縣附近的沙漠翻了個底朝天,都沒發現關於吳俊源的一點蹤跡,期間張中懷來叭叭幾次,說大漠風沙大,一夜過去什麼蹤跡都找不到了,謝大人勞苦功高端了三個沙匪窩,足夠向朝廷交差了,被周洪一摁著脖子,賞了二十幾個耳光,險些剁了幾根手指,才不敢再來。

人能在哪兒呢?

越是沒有蹤跡,謝寧越篤定吳俊源根本沒死。

他的兄弟文成武德,狀元之才,怎麼可能這麼窩囊地殞命在這種鬼地方。

連續找了五天,所有人都疲憊至極,謝寧讓他們混成三班輪流休息,其餘人繼續找,他茫然地走在長治縣城街上,不禁心中亂想,吳俊源突然被支到團柏穀來,一定是高家的手筆。

高識簷射殺梁穎,反被吳俊源射瞎了眼睛。

謝寧看似不計前嫌,救了高識簷的命,高家當然不會在這當口上朝謝寧出手,但差點弄死高識簷的吳俊源必定不會手下留情,將吳俊源下方到這等鳥不拉屎的地方,再尋機會直接弄死他了事。

正好一切都可以推脫到沙匪身上。

再不濟牽扯上張中懷,那也是小卒一個,不足輕重。

大街上走了能有半個時辰,謝寧被曬得又冷眼睛又疼,便找了個麵攤要了碗素麵歇腳,麵是粟米粗麵味道不好,那謝寧也全部吃完了,想當年他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粟米粥可是沒少喝。

最後一點麵湯喝完,謝寧抬頭間看見街上正中間的牌子,心下一動,扔下倆銅板抬腳走了過去。

“十平壩向西三十裡,山坡下木屋。”

一手藏頭詩,無頭無尾,毫無章法,謝寧仍舊拚湊出了吳俊源留給他準確的位置,從隆昌出來的時候,他周身血液沸騰,無比感謝當初的自己沒有對盧家趕儘殺絕。

團柏穀的軍士不能信任。

謝寧在大街上叫周洪一,叫上正在休息的一班人馬,火速出城,天黑前又集結了兩隊人馬,一百來人馬蹄飛奔地向十平壩三十裡外前進。

此時吳俊源身上披著紅布大花,在一群啞巴嗚嗚難聽的聲音圍觀下,在木屋廚房與啞女給又聾又啞又瞎的老頭磕頭,農戶家成親,磕完頭走完流程親就算結成了。

楊惑那個混蛋批命之後吳俊源從未動過成親的念頭。

最多騙了個現成的兒子,死後給他摔盆,此時真真正正與人拜堂成親,雖然四下簡陋,根本沒有世家應有的排場,一應禮節全都沒有,簡陋到寒酸,他仍舊覺得挺開心。

連啞巴媳婦也覺得甚好,甚美。

磕完頭便是入洞房。

倆新人,一個鼻青臉腫,一個啞巴不會說話,就那麼被一堆指甲蓋帶黑泥的手推進臥室,木屋臥室內顯然特意收拾過,窗台上甚至插了兩束潦草的黃色迎春花。

吳俊源剛想對啞巴媳婦說,黃色的花不吉利,就見屋內床上,一個胖乎乎人中掛鼻涕的娃娃在床上滾來滾去,呲著漏風的門牙朝他們笑著。

啞女給小娃娃嘴裡塞了一塊糖。

再掌心與吳俊源寫道:“我沒當真,能嫁給你這麼有錢的,待會他們走了,你就趁天黑離開。”寫完,啞女往他的懷裡塞了七兩銀子,啞女寫道:“不好意思,銀子給我爹買藥花了些,也不能還你了。”

吳俊源此生從沒在那個女子身上,感受到如此情真意切,一時情濃毫不猶豫伸手將啞女中重重摟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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