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劉成急衝衝跑過來,見真有外男與他主動說話,嚇了一大跳,“這位少爺,抱歉我家小姐身體不適,就先離開了,您請便。”
“梁小姐,咱們走吧。”
梁穎縮著肩膀,被劉成扶著肩膀弱柳扶風地走了。
瞧著二人的背影,上了一輛青色馬車,高識簷舌尖頂了頂上顎,呢喃了句,“還真是有意思!”
校場內叫好聲一片。
幾乎是吳俊源一出場剩下的考生全都沒了餘地。
當然也有發揮很好的,但在吳俊源的威猛之下全被遮蓋了光芒,百石弓馳騁馬上百步穿楊,一箭貫穿靶心,乾元帝激動地站起來叫好,“這才是我大宴好男兒的英豪!文武全才,吳家給孩子培養的好啊……”
想起吳俊源還是榜眼,乾元帝一時眼熱,對身旁的趙小腳說:“大伴,榜眼在武選大放異彩,謝寧呢?朕的六元來了沒,若狀元朕點的不是謝寧,那朕的乾元年間豈不是要出個千年龍虎榜的文武雙狀元?”
“陛下說的是呢!”
“六元及第,文武雙狀元這可都是盛世才出,千年難有的喜事!這要是能錯開就好了,可偏偏陛下恩德澤備四海,人才們都著急著跑到您跟前來了!”
“就你會說話!”
乾元帝叫趙小腳哄得牙不見眼,“叫你看看朕的六元來了沒,你說這麼許多話!”
不光乾元帝心中,謝寧是個遇難成祥的吉祥物。
朝中眾人也是如此。
至於在江南火急火燎,跑回京城,撿了一條命的趙小腳就更是了,趙小腳恨不能把謝寧當親兒子,當然也想讓乾元帝把謝寧當成親兒子,連連答應道:“哎,老奴這就叫人看看陛下您的六元來了沒。”
沒多一會,謝寧便攜著夫人許婉到皇帝跟前行禮。
“臣謝寧,臣婦許婉參見陛下,吾皇……”
謝寧夫妻二人,蘭枝玉樹,溫婉清麗,郎才女貌,往哪兒一站就跟洗人眼睛一樣,光是看著就叫人心情愉悅,方才乾元帝還遺憾,他隻得了個六元,沒得文武雙狀元,但看了一上午肌肉虯髯的壯漢,再看謝寧豐神俊朗前輩俊俏的臉,頓時什麼心都沒了。
如此這般人物的夫人,難免叫人好奇。
周圍大臣視線流連在許婉的身上。
這女子麵聖泰然處之,神色謙卑如常,並不似尋常女子見了天顏大驚失色,口舌不利,再看那張臉,之前帶著的圍帽在此時撤下,無端的清麗無雙,膚若凝脂,眉目濃稠,當真是一副好美貌。
“唔……不錯不錯。”
“還是真的謝六元深得朕心。”
乾元帝沒頭沒腦說了一句,叫謝寧眼神詫異。
趙小腳連忙道:“陛下方才是覺著,要文武雙狀元也出了才好呢,誰叫吳家公子著急跟你一年大考呢!”
“嘖!”
乾元帝麵上並無不悅,嗔怪一聲,“叫你多嘴!”
“哎、哎,是老奴多嘴了!”
趙小腳抬手在臉上輕輕刮了一下,不著痕跡地給謝寧使了個眼神。
謝寧心下一動,笑著道:“吳兄乃江淮有名才子,家學淵源,武學一道豈能是我這鄉野小子能比,但是誰叫文考場上他遇到了我呢,陛下實不相瞞,考前吳兄曾與臣約定過,會試殿試務必全力以赴,隻有用上全部才學一較高下,才不辜負我們至交一場。”
“陛下點得臣為文魁,乃是陛下慧眼識珠,吳兄也曾言並不委屈!”
“哈哈……”乾元帝大笑兩聲,抬手指隔空點著謝寧,“朕還沒說什麼,謝六元就醋上了,吳家子文武雙全自然優秀,但朕還是獨寵六元,你可彆多心了!”
“陛下說笑了,臣可沒有!”
高識簷上來的時候,剛好謝寧把乾元帝哄得龍顏大悅。
“見過陛下。”
“是識簷來了!”
“你父親肩上但著朝廷六部的擔子。”乾元帝笑著招招手,高識簷站到他的身前,挺拔身軀將謝寧與許婉徹底擋住,乾元帝道:“來識簷到朕身邊坐下,當年你科考的時候,要不是身體突發急恙,不然這文武大榜上必然有你的名諱。”
“陛下偏愛了,天下英才汲汲,臣那都是哪年的事了。”
高識簷笑笑,先是看了謝寧一眼,而後目光倏地落在許婉的臉上。
這女子……長的好生……
眼熟!
有道是文無第一。
武無第二。
閒話敘了一會,高識簷一直態度不鹹不淡,眼珠子總往許婉身上瞄,叫謝寧幾次凶惡地瞪回去,身體擋在許婉的前麵,高識簷見他這樣冷冷笑了幾聲:
他隻是喜愛少婦,喜愛哀婉柔情的女子。
對真正夫妻感情好的,還真沒什麼情趣。
場下已經進行到最後一項,武藝比拚,進入最後一輪的武貢生一共三十人,混成十五對三輪淘汰之後,定下前三名,再以所有考試的成績評選出第一名。
這才是整場武選的高潮時刻。
乾元帝看的拍手叫好,吳俊源第三輪上場,與他對戰之人魁梧身量與他無二,可才剛一上來交手不過兩招,就被他橫攔腋下整個人拋飛出去。
“好!”
一陣宣天呼和。
吳俊源順利進入第二場比試。
三場比試結束,吳俊源整場比試,弓馬騎射、武器、比拚全部第一,武狀元毫無懸念。
乾元帝當場欽點為乾元三十年武狀元。
散場之後,謝寧低聲道:“媳婦,好看麼?”
許婉被太陽曬得小臉紅撲,抿唇笑道:“當真好看,但……”
“但是什麼?”
“但吳公子的身法,應當沒有我三哥厲害,自小我爹就帶著我三個哥哥習武,就連我大哥都比不過三哥,家裡雖然不叫我習武,但門道總能看出一些來。”
謝寧:“……是你三哥比較厲害。”
他離開京這麼長時間,楊惑又毫不避諱在家中出入,這倆人雖然麵上看沒什麼,吳俊源沒說,他估摸著應當私下裡跟楊惑比試不知多少次。
挨了多少次的揍。
“謝寧!”吳俊源從遠處跑過來,身上還帶著狀元的大紅綢,“怎麼樣,我說我能是武狀元!”
“是是!恭喜吳兄榮登武榜第一,你是武狀元我從未懷疑過,你這會不去跟其他人進宮宴飲跑出來做什麼?”
“不做什麼,找你顯擺罷了,早先就知他們水平一般,哪料想武狀元與我而言,這般簡單,這麼輕易倒有些索然無味……”
高識簷眼瞧著吳俊源送了謝寧夫妻,上了小啞女那輛馬車。
眉頭一挑:那姑娘竟是謝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