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兄弟姐妹。”
消沉兩天的謝忠黍走到大廳中間，看著一行麵色黯淡的駕乘人員，大聲道，“外麵濃霧不散，可能影響軍隊的救援速度，這裡又沒有食物，我們不能等死。”
“必須到外麵搞點食物！”
話語停頓。
扭頭看向戴著口罩的餘思晗。
“小娘們有膽量出去，我們幾十個大老爺們難道還能露怯不成？！”
“”
餘思晗略微蹙眉，沒說話。
這家夥想鼓舞士氣，又不擅長演說，便拿她的性彆跟年齡來刺激其他人。
低級的激將法。
“謝哥，不是膽量問題。”
“昨天軍隊就展開救援工作，或許今天就能抵達服務區，最遲明天也有相關消息。”
“咱們多等一兩天，沒必要冒險。”
一名精瘦的眼鏡男人說道。
他抱著一個裝滿熱水的礦泉水瓶，身體不時哆嗦一下，雙手縮進衣袖，將身上的外套拽得緊繃，貼合著身體抵禦嚴寒。
其餘人紛紛附和。
“對啊。”
“咱們老老實實的等待救援，不能給士兵添麻煩，增加救援的難度。”
“服務區有熱水供應，幾天不吃飯餓不死人。”
“大家勒緊褲腰帶，忍忍吧”
“”
這些話既是對謝忠黍說的，也是對他們本人說的。
他們需要說服自己，壓抑饑餓的本能，抵抗住食物的誘惑。
堅決不外出！
加油站員工被怪物活生生撕咬分屍的場麵，曆曆在目，至今仍心有餘悸，大家寧願躲在服務區喝熱水充饑，等待救援，也不想在外麵遭遇那些可怕的怪物。
“大家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救援上。”
謝忠黍臉色嚴肅。
環顧眾人，看著幾個精神稍好的男人沉聲道，
“我們所在的服務區位置偏僻，又不是軍事駐地跟市區的必經路段，一時半會肯定等不到救援。”
“你們敢保證士兵很快就能抵達嗎？”
“不能吧？”
“誰也不知道士兵哪天到來，可能是今天，可能是好幾天。”
“大家不能坐以待斃！”
“難道救援一直不來我們就一直不外出，龜縮在大廳靠熱水充饑，靠人擠人取暖，靠幻想活下去？”
“清醒點啊。”
“現在，我們還有一點體力，可以搏一次。”
“等到明天，後天，身體越來越虛弱，到時候想出都不一定能出去了。”
這番話撕破眾人的幻想，讓隱藏在心底的恐懼暴露出來。
是啊。
米萊山服務區的位置很偏僻。
這點，單是看服務區的基礎設施，規模，停車位數量等方麵就知曉。
濃霧又是全球性災難。
麵對大範圍的氣候天災，救援工作通常先在繁華的市區展開，建立避難所營地，安撫民眾，再向城市周邊的郊區輻射，最後才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旮旯地區。
而大廳裡的人，少則兩天沒吃飯，多則三天。
身體傳來的虛弱，無時不在提醒著他們，如果不儘快補充能量，他們恐怕很快就會沒有走路的力氣了。
“徐哥說的對！”
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
梁有財渾身沾滿乾涸的血跡，猶如惡魔般提著菜刀走來。
這是自衝動殺人後，他第一次走出快餐店。
嚇得其他人遠遠的躲開。
“？”
徐萬裡一臉不解。
他好像沒說話吧？
說話的人，不一直是謝忠黍嗎。
不過，此時的梁有財精神有些不正常。
這是真的不正常。
走路像是喝多一樣，搖搖晃晃的，一步步地走到大廳中間。
低著頭，聲音沙啞。
“一天不吃飯，身體開始虛弱，兩天不吃飯，走路就哆嗦，再餓個一兩天，大腦就會被本能驅使，肉眼所及皆是食物，大家，總不能想試試白肉的味道吧？”
“”
眾人內心一凜！
白肉！
這個詞，讓他們聯想到快餐店裡的屍體，腦海浮現出一些同類相食得畫麵。
那些畫麵，令大家本就蒼白的臉龐，變得更加沒有血色。
“他說的沒錯。”
見有人讚同，謝忠黍也不在意對方是誰。
順著話繼續往下說。
“大家彆以為光喝熱水就能扛著饑餓，等身體餓得實在扛不住，你們的理智就會不受控製，快餐店又剛好有一具被剁成好幾塊的屍體，還有現成的調料跟廚具。”
“試問誰能忍得住？！”
不是危言聳聽。
真正被餓到失去理智的時候，本能占據身體，做出一些違背倫理的事情。
不足為奇的。
很快，又有人站出來同意外出。
“大家不必杞人憂天。”
“我們前幾天外出搜找失蹤的人員，不是安全回來了嗎？”
“上次沒遇到危險。”
“這一次也不一定是必死的局麵。”
“但如果不回車上拿食物，那才是真正的慢性死亡。”
“”
聞言，越來越多人讚同外出。
如今氣溫達到零下十幾度，供水台的熱水逐漸供應不上，而白季董那家夥又瘋狂斂財，上午一個價，晚上又是另一個價。
各種高壓下，他們沒有其它的選擇了。
“好！”
謝忠黍大喜。
他有過一次組織搜救的經驗，當下就再次組織起來。
“那大家分成幾支小隊。”
“停車場後方，加油站方向，服務區入口方向，服務區正前方。”
“四支小隊。”
“根據各自停放車輛的位置，自行找隊友。”
事關救命的物資，基本是各拿各的東西。
沒人願意將冒著生命危險帶回來的物資，免費分給彆人。
為避免麻煩，乾脆事先分配好隊伍。
“我跟你一起回大巴。”
餘思晗來到徐萬裡身前，重複一遍先前的話。
他們均是大巴乘客。
所購買的物資，也全在大巴的行李艙。
順路。
“可以。”
徐萬裡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
儘管對自身的四倍極限數值很有信心，可麵對能力未知的怪物，帶上幾個誘餌，也能多一層保障。
“那你等我們一下。”
見徐萬裡同意，餘思晗莫名鬆口氣，轉身回宿舍，準備叫上幾個男同學，方便多搬點物資。
可結果讓她有些失望。
答應外出的人僅有兩個。
蕭皓跟其餘幾個身材高大的男生不在其中。
“我們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