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巴掌，把羅書從床上打到了地上，嘴裡都有了血腥味。
她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去，“爸！”
羅母也被他這一巴掌給嚇到了，有些遲疑，這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羅父卻還覺不夠，氣得臉都青了，“我問你，德康醫院那個實驗室真是你發現的？”
羅書趕忙搖頭，“不，不是我，當時我腳下一滑，正好撞了下孫院長。”
“正好？”羅父冷笑，“你這個正好，可把我們羅家害慘了！”
“你知不知道，多少人在等著那個實驗室的藥救命？”
她當然知道。
所以當時賀景行他們去查這件事的時候，她還等著他們倒黴來著，誰知道，這一切又稀裡糊塗落到了她頭上。
不對。
當時電梯裡明明什麼東西都沒有，她為什麼會突然滑倒，還正好倒在孫院長身上，誤打誤撞打開了夾層。
這些巧合放在一起，就顯得不那麼巧合了。
“爸，是有人要害我，不，是要害我們羅家！”羅書陡然反應過來，急匆匆道，“賀家，一定是賀家！”
當時電梯裡，唯一和她有仇的，隻有賀家的人了。
這個可能性羅父也猜到了，他這個女兒就算是再蠢，也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他深吸一口氣，“當務之急，是把消息壓下去……”
話還沒說完，羅硯修就開口道：“晚了。”
“什麼？”羅父蹭的扭頭看了過來。
羅硯修晃了晃手機，“這件事已經到了熱搜第一了，而且……”
他抬了抬下巴，“送錦旗的人來了。”
話音剛落，趙正飛就走了上來，身後還跟著幾個記者。
他二話不說把錦旗塞到了羅書手上，“羅書女士，多虧了你，不然我們可抓不住德康醫院這個蛀蟲，這是我們對你的獎勵。”
說話間，旁邊的記者也都快速按著快門。
很快他們就又離開了，讓羅父想攔都攔不住，熱搜也完全壓不住，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能被揭穿，是因為羅家的羅書。
羅父一個踉蹌，羅書跌坐在地上，臉色煞白。
完了，全完了。
羅硯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像是一個旁觀者。
他拍了一張照片，發給羅素，羅書倒黴了，這下子，她該高興了吧。
奇怪，她怎麼還不回他。
那件事就讓她那麼傷心？
嗬。
深夜，賀家。
賀景行正在當牛馬，忽然察覺到門開了，緊接著，一顆小腦袋探了進來。
她似乎有些遲疑，好半天都沒進來。
沒辦法，最後還是他主動開口道：“進來吧。”
歲歲立馬跑了過來，吹彩虹屁，“小叔好厲害！你怎麼知道我來了呀？”
“聽到了。”賀景行掀開被子，歲歲麻溜地爬了上去，把自己的小枕頭放在一旁，看了眼他的電腦。
看不懂，好多蝌蚪哦。
小姑娘戳著手指頭，小眉頭擰著，一副有問題的樣子。
賀景行微微挑眉，這是要讓他當知心小叔？
他把電腦合上放在一旁，開口問道：“怎麼了？想問什麼？”
歲歲又用“小叔好聰明”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然後說：“小叔，為什麼不能讓人知道是我發現大壞蛋乾的壞事的呀？”
在實驗室的時候，她已經和綠植打聽出來夾層的位置了。
但它們告訴她，不要她自己動手，不然會有麻煩。
她不懂。
小姑娘仰著小臉，一臉不解，“發現大壞蛋不是好事嗎？”
賀景行捏了下她的小鼻子，“今天看你那小綠茶樣兒，我還以為你都知道呢。”
歲歲眨巴著眼睛，奇怪地低頭看看自己，然後認真道：“小叔，我是歲歲呀，我不是小綠茶。”
這裡沒有茶呀。
賀景行啞然失笑，抬手把小姑娘摟到懷裡，她怎麼這麼可愛啊。
想到實驗室的事，他輕咳一聲，表情嚴肅了幾分，“你知道他們抓那些人是來做什麼的嗎？”
歲歲搖頭，不知道。
賀景行的眼神冷了幾分，“兩個用途，一個是用來試藥的，再一個，是用來生產藥的。”
“生產？”歲歲不解地看著他，“人怎麼生產藥？”
不是藥材才能有這作用的嗎？
賀景行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比如一些在人極度驚恐下產生的東西，用在人身上，就有可能將原本隻剩一口氣的人拉回來，他們要的，就是類似的東西。”
手法稱得上是殘忍了。
這也是他從他們的實驗報告中看到的，這還隻是冰山一角而已，更殘酷的還多的是。
極度驚恐……
歲歲想了下，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有些害怕地往他懷裡縮了縮。
賀景行抱住她，繼續道：“至於為什麼不能讓人知道是你發現的，那是因為雖然這個過程很殘忍，但總有人有私心，隻想靠這些東西活下去。”
“要是被他們發現是你斷了他們的活路，就會怪你。”
甚至，有些人還不到用那些東西救命的地步，隻不過是想要自己保持青春而已，他們才不管這藥是怎麼弄出來的，隻要最後的效果。
還有器官移植，這背後的產業鏈更是說不清，多的是肮臟事。
這就是人性。
這些人還沒完全查出來，要是被他們發現是歲歲揭穿的，可能會報複她。
歲歲擰著小眉頭，仔細想著他的話，她有些明白了，卻更難受了。
“可是師父的藥，沒有害人，也很厲害呀。”
為什麼非要害人呀，明明有更好的辦法呀。
賀景行歎了口氣：“能像你師父那麼厲害的，太少了，多的是人想走捷徑。”
“那就要害人嗎？”歲歲捏著小拳頭，有些憤怒，“我以後肯定不這樣，我不害人，也能做出很厲害的藥來。”
小姑娘眼底滿是堅定，看得賀景行不由笑了起來，“好，我家歲歲最厲害了。”
歲歲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她有點笨笨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做出很厲害的藥來。
但不管做不做得出來，她都不會害人。
藥是用來救人的。
不能為了救人害人呀。
都是大人了，怎麼連這點兒道理都不懂啊。
笨！
哪裡是不懂，不過就是壞而已。
賀景行摸著歲歲的小腦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現在的羅家，隻怕是要鬨翻天了吧。
這就是欺負歲歲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