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羅朝成這麼說,舒陽心裡頭的那點埋怨馬上就放下來了,心裡還有點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計較了。
這天晚上半夜的時候,舒陽上廁所,起來慣性地往邊上先是摸了摸羅亦暖,一下子就醒了。
她慌裡慌張地去找拿了體溫計一測,385度,瞬間就慌了。
然後馬上叫醒了羅朝成,有些慌地問羅朝成怎麼辦。
羅朝成說道,“我去拿藥,把暖暖叫起來吃藥。”
“可是以前我好像看到過科普的,說孩子發燒的時候如果是在睡覺的話,就不要叫醒孩子,讓孩子繼續睡會更好。”
羅朝成無語道,“那你叫醒我乾什麼?”
舒陽看了他一眼,“那我慌了還不能叫你起來?孩子發燒了。”
羅朝成抓了抓頭發,“那你叫醒我沒用啊,我不像你,明天可以在家休息,我還要上班呢。”
舒陽回道,“我在家帶孩子就是休息嗎?你天天說你媽以前在家的時候帶娃比我們上班還辛苦,怎麼到了我這就是我在家是休息啊?”
羅朝成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你可真是……哎,好好好,對不起,我這會兒起來腦子發脹,說錯話了,我向你道歉,老婆,你辛苦了。”
他揉了揉臉,勉力讓自己坐起來,問道,“你們今天去媽家的時候給她吃什麼了?”
舒陽回憶,“沒有啊,我媽就做了點老鴨汁,說孩子咳嗽,怕虛著。”
“孩子咳嗽啊,生病啊,虛不受補,怎麼這麼時候補著呢,真是的,大人小孩都不讓人放心。”
舒陽又不高興了,“你快睡吧,我明天不上班,我來看。”
偏羅朝成沒睡醒,聽不出舒陽話裡頭的陰陽怪氣,睡眼惺忪地打了哈欠,“嗯,老婆,我先睡了,你也趕緊睡,孩子如果真的很不舒服,會自己醒來哭的,現在我要上班了,我媽又不在,孩子可全靠你呢。”
舒陽氣乎乎的連話都不會說了,見羅朝成睡去,拿了枕頭就扔過去,偏生人家還直接把枕頭壓自己腦袋下,就睡著了。
舒陽滿肚子火沒處放,又擔心羅亦暖,沒有半點睡意。
隔一會兒就去量體溫,等到終於有點要困意了,羅亦暖又哼哼唧唧起來了,她馬上滾起來量著體溫喂了一次退燒藥,等了二十來分鐘,總算看著出汗了,開始退燒,但一直沒退徹底,總是375的樣子。
等到羅朝成起床時,舒陽已經累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羅朝成上班前對舒陽說,“老婆,我上班去了,不然就再去前麵的醫院看看,開點退燒藥,家裡的退燒藥好像不多了,不要太擔心,應該就是病毒性的,可能是昨天帶出去路上什麼的感染到了,這種自愈性的疾病,幾天就好了,多喂點水。”
舒陽慪氣,不想說話,等到羅朝成走了以後,就打電話給張婉婷。
張婉婷趕了過來。
看到孩子的樣子,拍板道,“去二醫那邊看看。”
“可是朝成……?”
“你是結婚了,還是被囚禁了,朝成說往東你就不敢往西?你是孩子的媽媽,孩子已經發燒感染了,就算是自愈性疾病,早幾天好和晚幾天好對孩子也是不一樣的,走。”
張婉婷不等舒陽反應過來,就幫著給孩子換衣服換尿不濕,脫了衣服的孩子簡直瘦得嚇人,完全沒有普通幼兒那樣胖乎乎的感覺。
舒陽被張婉婷這麼一罵,悚然驚醒,是啊,自己為什麼這麼沒主見呢,羅朝成說不去醫院就不去?
舒陽一邊罵自己一邊聽張婉婷的話,拿了媽咪包,打了一輛車去附屬第二人民醫院。
羅朝成中間不放心,電話有打回來問孩子的情況,聽到舒陽和張婉婷去了醫院,倒也沒說什麼。
醫生診斷羅亦暖是肺炎,需要住院治療,以及孩子的體重實在過輕,20個月多了隻有16斤,於是又開了一些檢查。
舒陽在打電話給羅朝成之前,給自己理了理思路。
果然,電話通了以後,羅朝成說道,“住院就算了吧,彆不是沒有肺炎吧,我一個同事前陣還抱怨呢,說肺炎一定要住院,後來換了一家醫院查說是支氣管炎,不然換家醫院查查看,可能就是支氣管炎,昨天晚上才發燒呢,前天都好好的,哪來發展這麼快的?”
舒陽強硬道,“我已經辦理了住院手續了,你晚上回家收拾點衣服送過來就行。”
羅朝成回了一句,“你這麼有本事怎麼還要我送衣服的?”
說完,“啪”地掛斷了電話。
舒陽當場氣得眼淚都冒出來了,又怕張婉婷看見,著急地擦了擦,在廁所裡麵用冷水衝了衝,才找到在外頭抱孩子的張婉婷,“媽,我去辦理住院手續,等下回去拿衣服。”
“讓朝成晚上送過來就行吧,這裡衣服我們有帶了一套的,尿不濕到晚上也夠用的,下午還要好多檢查,你中午也坐一下休息一下。”張婉婷說道。
“朝成晚上要加班呢。”舒陽控製著心裡的情緒說道。
張婉婷點頭,“那行吧,對了,舒陽,暑假去報個駕照吧,這樣方便一點,不然總等著朝成也確實不是辦法,自己有車會方便一些。”
舒陽過去是學過駕照的,不巧碰到的第一個教練極具個性,幾乎所有的學員都被罵過。
舒陽可不是一個任人罵的主,一怒之下就不再學了。
那時候同羅朝成還在談戀愛,羅朝成也跟著舒陽一起罵教練,說不學就不要學了,以後自己給舒陽當司機,於是也就沒再學了。
現在張婉婷舊事重提,舒陽慣性地張嘴想說不學,話還沒出口就想到了剛剛羅朝成說的話,應了一句“好的”。
辦理好住院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羅朝成電話打電話,第一個電話被舒陽按了,又打來了第二個,他是打電話來道歉的,說晚上會收拾衣服過來的,又問了孩子的情況。
舒陽心裡難受,也不單單是因為羅朝成,主要是覺著自己沒把羅亦暖帶好,“不用了,我中午自己回去整理,你不知道我有些東西放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