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楊鳴答應周老三,過幾天找機會和陶群說一下,讓他等消息。
隔天,楊鳴就搬去了陶群的那棟彆墅住了下來。
緊接著他便聯係上了之前給瀚海供貨的玉石商人,約在了一家飯店見麵。
到達飯店的時候,劉永福已經等在門口,一看到楊鳴來了,趕緊迎上前。
“劉老板,久等了。”
“沒有沒有,能和楊經理一起吃飯是我的榮幸。”劉永福熱情地握住楊鳴的手。
劉永福今年五十出頭,穿著一件深藍色的襯衫,脖子上掛著佛珠,一看就是生意場上的老油條。
落座後,他親自給楊鳴倒茶,一邊倒一邊笑著說:“你看我這記性,早知道楊經理要來,就該把我珍藏的普洱拿來。”
“劉老板太客氣了。”楊鳴笑道,“王總和我說,劉老板從八十年代就開始做這一行了?”
“王總抬舉了,我也就是混口飯吃。”劉永福擺擺手,眼睛卻笑得眯成了一條縫,“那會兒年輕不懂事,就是瞎闖。現在想想,要不是運氣好,早就讓人給坑死了。”
服務員開始上菜,劉永福不停給楊鳴夾菜:“這個魚是酒店老板特意留的,味道好得很。”
“聽說你不光做玉石生意,還特彆懂賭石?”楊鳴問道。
“哈哈,都是些年輕時候的事了。”劉永福眼睛一亮,像是找到了話匣子,“那時候在莫西賭石,一天輸贏幾十萬都是常事。有次我賭出一塊極品翡翠,整個市場都轟動了……”
楊鳴一邊聽一邊給劉永福倒酒,不時問上幾句。
這位劉老板說起往事來滔滔不絕,從賭石的技巧聊到做人的道理,從瑞市的變遷聊到玉石市場的行情。
直到上了第二瓶酒,楊鳴才慢慢把話題引到正事上:“劉老板,聽說最近供貨出了點問題?”
劉永福的臉色突然一變,剛才的熱絡勁兒瞬間消失:“這個……”
他拿起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欲言又止。
正說著,他的手機響了。
劉永福看了一眼,臉色更難看了,直接掛斷。
“楊經理,”他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儘,“實在不好意思,這次的貨可能要再等等……”
“有什麼困難可以直說。”楊鳴給他夾菜,“咱們都是自己人。”
“這個……”劉永福又擦了把汗,“最近這邊的情況有點複雜……”
“劉老板,”楊鳴放下筷子,“瀚海不是小公司,做生意就要講個明白。如果你覺得合作有困難,可以直說。瑞市做玉石的又不是隻有你一家。”
“彆彆彆!”劉永福連連擺手,“楊經理你誤會了。這些年托了張總的福,我才有今天。怎麼會不想和瀚海合作呢?隻不過我真的遇到了一點困難,給我幾天時間,我保證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楊鳴不動聲色的看著他,最終笑了起來:“行,既然劉老板這麼說了,那我就在瑞市多待幾天,等你答複。”
在玉石這行,供應渠道的確是個難題。
看起來遍地都是商家,但要找到一個信得過、價格合適的供應商卻不容易。
瀚海的玉石生意分兩條線:一條通往北上廣深等一線城市,另一條則覆蓋周邊地區。
這麼大的銷售網絡,對供應商的實力和信譽都有很高要求。
玉石行當的水有多深,隻有在裡麵混的人才知道。
暴利背後藏著的風險,讓很多人都栽了跟頭。
像劉永福這樣的老字號,不僅有自己的原石礦場,在業內的信譽也是一等一的。
價格上他能給到最低,貨源上也從不出問題,這樣的合作夥伴在整個行業都不好找。
對劉永福來說,瀚海這樣實力雄厚的大公司也是他需要的。
開采玉石要壓大量資金,沒有強勁的現金流支持,礦場很難持續運轉。
這種互利共贏的關係,不是隨便換個供應商就能建立起來的。
這些門道,楊鳴在來瑞市之前就已經摸得很清楚。
就像陶群說的,王海雖然是個打官司的好手,但在做生意這塊還是嫩了點。
真要是按他說的撕破臉皮,重新找供應商,吃虧的還是瀚海自己。
畢竟發展新供應商要投入大量資金和精力,萬一後續出了問題——比如貨不對板,或者質量有問題,這筆賬還不是要算在楊鳴頭上?
合作多年的渠道,可不是說換就能換的,楊鳴顯然比王海看得更明白。
回到住處,楊鳴站在窗前,看著夜色中的瑞市。
劉永福的反常讓他心裡打鼓,這個在瑞市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的老油條,今天怎麼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嚇住了?
拿起電話,他叫來麻子:“去查查劉永福最近在和什麼人接觸,做些什麼。”
“明白,鳴哥。”
掛了電話,楊鳴給自己倒了杯茶。
……
兩天後,麻子帶來了一個消息,說劉永福最近都在四處籌錢,好像是在緬甸那邊的礦場遇到了什麼問題。
楊鳴眯起眼睛:“礦場能出什麼問題?”
麻子撓撓頭:“會不會是出什麼安全事故?死了人?”
“嗬。”楊鳴冷笑一聲,“那邊和國內不一樣,死幾個人算得了什麼?劉永福在這行混了這麼多年,不至於為這點事慌成這樣。”
他頓了頓,看向麻子:“你再去找他身邊的人打聽打聽,彆驚動他本人。我總覺得這事沒這麼簡單。”
“明白。”
麻子起身離開,楊鳴的手機就響了。
是周老三。
電話一接通,那頭就傳來急切的聲音:“老弟啊,陶群那邊……”
“三哥。”楊鳴揉了揉太陽穴,“你彆急,陶群還在住院,這事得慢慢來。我打聽過了,他這兩天就能出院回家修養,到時候我親自登門拜訪。”
“那就麻煩你了。”周老三頓了頓,“今晚有空不?出來吃個飯?”
“三哥,我這邊還有點事要處理。”
“那行,我這新弄了點好茶,讓人給你送過去?”
楊鳴無奈地笑了:“多謝三哥美意。”
“跟我還客氣什麼?有空來我這喝茶,就這樣,我就不打擾你了。”
“好。”
放下電話,楊鳴長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