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軍團夥的覆滅,在納市道上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這一役,張誌強用沉穩的步伐和精準的算計,詮釋了什麼叫“以靜製動,借力打力”。
從周軍挑起戰端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成為一個失敗者,隻是他自己並不知道。
這場勝利裡固然有運氣的成分,但好運從來都不會青睞那些毫無準備的人。
就拿刀疤來說,如果他隻是暗中對付王海,或許還有幾分勝算。
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去找了四眼。
那天在歡樂時光的慘敗,早已讓刀疤喪失了一個頭目應有的膽魄。
他想找四眼當替死鬼,成功了可以邀功,失敗了也有人背鍋。
殊不知,這個決定成了失敗的結局。
四眼這個牆頭草,在那場慘敗後就已經暗中投靠了瀚海。
當刀疤找上門時,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倒戈,把周軍的全盤計劃都告訴了趙國。
那個注定血腥的夜晚,刀疤躺在家裡的沙發上等著勝利的消息,卻等來了死神的鐮刀。
至於馮斌有,他倒是個聽話的手下,嚴格按照周軍的指示行動。
可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低估了趙國,更低估了張誌強的謀略。
張誌強早就料到對方會拿自己妹妹張靜開刀,這也是為什麼他一開始就要讓張靜離開納市。
但他太了解這個倔強的妹妹,知道她未必會聽自己的話。
於是他以張靜為中心,在她周圍布下了一張無形的大網。
這個計劃中唯一出乎張誌強意料的,是孫文的出現。
這讓他既憤怒又失望。
憤怒的是瀚海培養的新人竟然如此不堪重用,失望的是自己看重的朱波最終還是選擇了背叛。
不過張誌強很快調整了心態,開始見招拆招。
他先放出自己受傷的假消息,再安排趙國露麵,一步步將周軍引入圈套。
反擊來得又快又狠,不到24小時,周軍的勢力就在納市徹底瓦解。
張誌強雖然還預備了許多後手,但都沒派上用場。
這隻能怪他的對手太過自負,不堪一擊。
在度假山莊,除了安排孫文去殺周軍,張誌強還在暗處部署了另一支隊伍,以防萬一。
同樣,在馮斌有被槍殺的現場附近,趙國的兩車精銳也嚴陣以待。
無論是孫文還是楊鳴失手,他們都會立即補上。
張靜說得對,她太了解自己的哥哥。
一旦他下定決心要做什麼事,就一定會做到最後。
這一次,所有的棋子都按照張誌強的意圖落在了該在的位置上。
周軍的覆滅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這場看似驚心動魄的廝殺,其實早在開始前就已經注定了結局。
在納市的黑白兩道,張誌強再次用實力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這一戰,不僅讓他徹底清除了眼前的威脅,更重要的是向所有人展示了一個信號:在這座城市裡,沒有人能動搖瀚海的根基。
那些蠢蠢欲動的人,都該好好想想周軍的下場!
……
納市執法隊的辦公大樓裡,燈火通明。
新上任的女局長坐在辦公室內,麵前攤著幾份案件報告。
這些報告都與最近發生的幾起命案有關,但每一份都顯得撲朔迷離。
度假山莊的那起槍擊案最為引人注目。
孫文在開槍自殺前留下的那句“周軍和我有仇”,以及當時在場的那位重要證人的證詞,都將這起命案定性為私人恩怨。
那位證人的身份不一般,他的證詞無疑給案件定性提供了決定性的支持。
至於刀疤的失蹤,在這個城市裡連個水花都沒有激起。
這樣一個小混混的消失,就像秋天的一片落葉,無聲無息地融入了城市的陰影之中。
沒有人會在意,也沒有人會追查。
倒是馮斌有在大街上被槍殺的案子,一度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可很快,警方就順藤摸瓜,把這樁命案歸結到了通緝犯嚴學奇頭上。
一個殺人如麻的通緝犯,背負上這樣一條人命,再合理不過。
女局長揉了揉太陽穴,輕輕歎了口氣。
她雖然一向以鐵腕著稱,但也清楚這些案子背後的複雜性。
如果將這些案件定性為黑道火拚,那牽扯出來的人和事就太多了。
那樣不僅會讓整個執法係統疲於應付,更可能影響她剛剛起步的仕途。
相比之下,把這些案子定性為私人恩怨顯然是最好的選擇。
結案快,影響小,而且還能在破案率上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樣的結果,無論是上級領導還是普通百姓,都會欣然接受。
她合上案卷,走到窗前。
窗外的納市夜景璀璨,霓虹閃爍。
這些案子很快就會塵埃落定,除了馮斌有的案子可能會在本地新聞上占據一個不起眼的版麵外,周軍和刀疤的死亡甚至連一個字都不會出現在任何媒體上。
這就是這座城市的規則,有些事情永遠見不得光,但每個人都心照不宣。
……
午後陽光透過書房的落地窗灑在紅木地板上。
張誌強坐在太師椅裡,專注地盯著麵前的象棋棋盤。
這是他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
年輕時,他常去城市公園和那些退休的老人對弈,漸漸就愛上了這項遊戲。
在他看來,象棋不僅僅是一盤輸贏的較量,更是給人一個沉思和複盤的機會。
書房門被輕輕叩響,楊鳴走了進來。
他對象棋一竅不通,從小忙碌的生活,讓他根本沒機會接觸這種需要靜下心來的娛樂。
“強哥。”楊鳴恭敬地打招呼。
張誌強抬起頭,臉上露出少有的溫和笑容:“坐。”
楊鳴在對麵的椅子上坐下,挺直腰板,像個等待訓話的學生。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張誌強端起青花瓷茶杯,輕抿一口。
茶香在書房裡緩緩散開。
“不辛苦。”楊鳴連忙擺手,語氣誠懇。
張誌強放下茶杯,從桌邊拿起一個棕色的文件袋,遞給楊鳴:“這是我讓王海擬定好的股份轉讓協議,你看看。”
楊鳴接過文件袋,小心翼翼地打開。
雖然很多法律術語他看不太懂,但那個醒目的數字卻讓他心跳加速——張誌強要把瀚海百分之五的股份轉讓給他。
這絕不是一個小數目。
瀚海每年的營收都以千萬計,百分之五的股份足以讓他衣食無憂。
再加上他目前經營的兩個采石場和一家沙場,這些產業每個月都能給他帶來可觀的收入。
算起來,他已經完全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成功人士”了。
陽光照在那份合同上,楊鳴卻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一年前,他還在躲避仇家的追殺,現在卻要成為瀚海的股東。
這種巨大的身份轉變,讓他一時有些恍惚。
張誌強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又給自己倒了杯茶:“你覺得這盤棋該怎麼走?”
他指了指棋盤。
楊鳴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棋子,不好意思地搖搖頭:“強哥,我不懂棋。”
“人生就像下棋,”張誌強拿起一枚棋子,在手中輕輕摩挲,“每一步都要走得穩,走得準。你為公司做的事,我都看在眼裡。這些股份,是你應得的。”
屋外的梧桐樹沙沙作響,一片葉子飄落在窗台上。
楊鳴握著那份合同,有種說不上來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