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鑫酒店辦公室裡,周老三聽完楊鳴的話,表情變得複雜起來。
他轉頭看向窗外,黃昏的陽光灑在他微微發福的身上,在地毯上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
“你是說,嚴學奇打算在瑞市待一段時間?”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憂慮,手指不自覺地敲擊著實木辦公桌。
“嗯。”楊鳴點頭,“具體多久我也說不準。不過他讓我帶個話,說三哥要是有什麼仇家,等他們走的時候可以幫你解決。”
他說這話時觀察著周老三的表情。
周老三苦笑著搖搖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我現在就老老實實搞我的工地,哪來那麼多仇家。就算有,在瑞市這一畝三分地,我還是能自己擺平的。”
楊鳴微微一笑,巧妙地轉移話題:“三哥,我可能明後天就要回納市了。以後你要是來納市,提前給我打個電話。”
“這麼快就走?”周老三放下茶杯,眼神裡帶著幾分探究。
“嗯,強哥要回來了,我得回去看看情況。”楊鳴故作認真地說。
辦公室裡彌漫著淡淡的茶香,掩蓋了他們談話中的暗流湧動。
“要不要我安排車送你?”周老三問道,語氣裡是江湖老大的體麵。
“不用麻煩了,公司的車已經到了,司機也來了。”楊鳴婉拒。
想到張靜要給自己當司機,他心裡不禁有些好笑。
放眼整個納市,能讓張誌強的妹妹做司機,恐怕就他一個。
周老三點點頭,站起身走到窗邊:“那行。你轉告嚴學奇,隻要他們的要求不太過分,基本上我都能幫襯著點。”
他的語氣謹慎,顯然在權衡利弊。
“謝謝三哥。”楊鳴站起來,知道該告辭了。
夕陽已經快要落山,辦公室裡的光線漸漸暗下來。
周老三的身影被拉得很長,投在深紅色的地毯上。
兩個人都清楚,今天這番對話看似平常,實際上卻暗藏玄機。
一個是想擺脫通緝犯的麻煩,一個是要利用這層關係為自己鋪路。
楊鳴走到門口,周老三突然又開口:“老弟,有些人最好還是彆牽扯太深。”
楊鳴回頭笑笑:“三哥放心,我有分寸。”
離開辦公室,楊鳴坐電梯下樓。
他知道周老三一定鬆了一口氣,但同時也在盤算如何利用這層關係。
這就是江湖,每個人都在算計,每句話都藏著心思。
……
一天後,正午的陽光毒辣,白色奧迪在高速公路上平穩行駛。
車內播放著輕音樂,混合著淡淡的香水味和煙草氣息。
張靜開車很穩,但明顯不習慣長途,時不時活動下脖子。
“前麵有個服務區,休息一下。”張靜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奧迪緩緩駛入服務區,停在一個車位上。
“我去下洗手間。”張靜拔出鑰匙,“你去嗎?”
楊鳴環視四周,點點頭:“我也去一下。”
幾分鐘後,楊鳴從洗手間出來,正要去便利店買水。
突然,兩輛黑色麵包車急刹在張靜的奧迪旁。
車門拉開,跳下八九個體格健壯的男人,他們警惕地環顧四周,眼神凶狠。
楊鳴心頭一緊,本能地感到不對勁。
就在這時,張靜從女洗手間走出來,還沒來得及打招呼,那群人的目光就像捕食的野獸般鎖定了她。
“跑!”楊鳴一把抓住張靜的手腕,拽著她向旁邊的綠化帶狂奔。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那群人像餓狼般追了上來。
張靜穿著高跟鞋,跑得很吃力。
剛到加油站,後麵的人就追了上來。
領頭的是個紋身壯漢,手臂上盤踞著一條猙獰的蟒蛇。
“你先走!”楊鳴猛地將張靜推向路邊,轉身迎向追兵。
“彆讓女的跑了!”紋身男大吼。
一個小嘍囉想繞過楊鳴去追張靜,卻被一記側踢正中腹部,痛苦地倒飛出去。
三個人同時撲向楊鳴。
他矮身避過一記勾拳,順勢一個掃堂腿放倒一人。
另一人揮拳襲來,楊鳴格擋後順勢抓住對方手腕,一個過肩摔將人重重摔在地上。
紋身男見手下吃虧,親自上陣。
他的拳頭像炮彈般襲來,楊鳴險險避過,能感覺到拳風擦麵而過。
兩人纏鬥在一起,拳腳相加,打得難解難分。
楊鳴的搏擊術確實了得,短短幾分鐘就撂倒了五個人。
他的拳腳快如閃電,每一招都直取要害!
一個壯漢剛衝上來,就被他一記側踢掃中太陽穴,瞬間倒地。
剩下的人對視一眼,突然往後退。
楊鳴心中警鈴大作,隻見紋身男從後腰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彈簧刀。
刀鋒在陽光下泛著寒光,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上!”紋身男一聲令下,剩下三人同時掏出砍刀。
寒光閃爍,四把刀從不同角度向楊鳴襲來。
楊鳴不慌不忙,以靜製動。
一個小混混持刀直刺,他猛地側身,同時抓住對方手腕一扭,刀子應聲落地。
順勢一個肘擊,那人直接被打翻在地。
第二個人揮刀橫劈,楊鳴迅速下蹲,右手抄起地上的一把刀,格擋住迎麵而來的劈砍。
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中,他一個側滾翻身而起,反手一刀逼退對手。
紋身男見狀,冷笑一聲,從懷裡摸出一把黑星。
楊鳴頓感不妙,情急之下將手中的刀用力甩了出去。
刀子歪歪斜斜地飛向紋身男,雖然準頭不足,但這出其不意的舉動還是讓對方本能地往後一閃。
就是這一瞬間的慌亂,給了楊鳴逃命的機會。
他抓住對方分神的刹那,轉身就往高速路邊的護欄狂奔。
身後傳來紋身男暴怒的吼聲:“彆讓他跑了!”
楊鳴的身體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重重落入下方的灌木叢中。
茂密的灌木刺破他的衣服,劃傷他的皮膚,但總比被一群人圍毆要好。
他順著斜坡往下滾,最後停在一片雜草叢中。
上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咒罵聲,有人在嚷嚷著要下去找。
但紋身男低聲說了句什麼,腳步聲漸漸遠去。
楊鳴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鮮血從額頭的傷口流下來,混合著汗水滴在草葉上。
他更擔心張靜的安危,這夥人明顯是衝著她來的,但究竟是誰派來的?
是周軍?還是李明?
回納市的路,怕是沒那麼太平了。
看來有人已經等不及要對張誌強家的人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