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半,沈沫站在洗手間裡,雙手浸在洗衣盆的溫水中,認真地搓洗著楊鳴的襯衫。
她的額頭上有幾滴汗珠,但臉上卻帶著幸福的微笑。
作為一個典型的川渝女孩,沈沫骨子裡有著吃苦耐勞的品質。
雖然外表看起來潑辣,但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她就絕不輕易改變。
從那個命運般的夜晚之後,她毫無保留地將自己交付給了楊鳴。
她開始努力地從一個坐台小姐轉變成一個稱職的女友。
每天,她都會把家裡收拾得一塵不染,用自己的雙手將楊鳴所有的臟衣服洗得乾乾淨淨。
儘管家裡有洗衣機,但她從不使用。
在她看來,機器遠不如人手來得可靠。
“我要讓我的男人穿得體麵、乾淨。”沈沫常常這樣告訴自己。
因此,每天她都會花上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在洗手間裡,仔細地手洗每一件衣服。
楊鳴自然注意到了沈沫的這些付出。
雖然他嘴上沒說什麼,但卻用實際行動表達著對沈沫的關心。
隻要是沈沫隨口提到的事情,楊鳴總能記得清清楚楚,並且一定會辦到。
這是楊鳴獨特的個人特質——他總能注意到常人忽視的細節。
比如,他知道花雞每天要嚼兩包檳榔,抽一盒紅河牌香煙。
他甚至還記得花雞那輛皮卡車加滿一箱油需要花費兩百三十塊錢。
這些瑣碎的信息,恐怕連花雞本人都不一定記得,但在楊鳴的腦海裡卻清晰如昨。
楊鳴剛推開家門,沈沫就像一陣風似的從洗手間跑出來迎接他。
“你要吃的橘子。”楊鳴微笑著,將手中的塑料袋遞給沈沫。
沈沫接過袋子,眼裡閃爍著關切:“你們吃飯了沒?要不要我去給你們下麵?”
“吃過了。”
楊鳴剛回答,花雞就從門後冒出頭來,一臉得意地說:“吃的還是紅油火鍋,真香!”
“切!我們晚上吃的麻辣燙,也很好吃。”沈沫不甘示弱地回擊,然後轉身去了廚房,熟練地剝開橘子,將果肉裝進盤子裡端到客廳。
這時,孫巧打著哈欠從臥室走出來,頭發微亂,顯然剛剛睡醒:“我都睡著了,你們怎麼才回來?”
花雞立即湊上前去,臉上帶著痞痞的笑容:“老婆,你一個人睡不寂寞啊?親一個。”
“沒個正經。”孫巧白了他一眼,轉身回了臥室,花雞緊隨其後。
楊鳴無奈地搖搖頭,在沙發上坐下。
沈沫給他倒了杯茶,然後輕聲說:“一身酒味,趕緊把衣服換了,我幫你洗了。”
楊鳴苦笑著起身去換衣服。
等他換好回來,兩人並排坐在沙發上。
沈沫興奮地談起了對新店的規劃:“我和巧巧準備去昆城拿貨,聽說那邊有個很大的批發市場。”
“昆城?會不會太遠了?”楊鳴眉頭微皺。
“不遠,來回加上進貨也就三四天時間。那邊款式多,拿貨也便宜。”沈沫解釋道。
“要不要讓花雞開車帶你們去?”楊鳴提議。
沈沫搖搖頭:“不用。我們自己坐大巴車過去,很方便的。”
她拿起一瓣橘子,輕輕塞進楊鳴嘴裡,“你也不用太擔心,你就做你自己的事就行,我能照顧好自己。”
楊鳴嚼著橘子,柔聲說:“那行,我放在房間裡的那張銀行卡,裡麵的錢你自己看著用,到時候不夠了再和我說。”
“嗯。”沈沫臉上綻放出幸福的笑容。
夜深了,客廳裡隻剩下電視機發出的微弱光芒。
楊鳴和沈沫依偎在沙發上,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
……
隔天花雞繼續帶著沈沫和孫巧去找店麵,看來看去,還是覺得最開始那家不錯。
可找房東談的時候,對方說什麼也不肯便宜轉讓費。
好幾次花雞都想罵人,都被孫巧瞪了回去。
在他覺得,自己找幾個小弟過來,恐嚇威脅一番,什麼狗屁轉讓費,哪這麼麻煩?
看著兩個女孩還在和房東軟磨硬泡,花雞百無聊賴的站起身離開去外麵買煙。
房東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禿頂嚴重,說話時兩條濃眉抖個不停,給人一種油膩又不靠譜的感覺。
他倚在櫃台上,眼睛不懷好意地在兩個女孩身上來回掃視。
孫巧努力保持耐心,語氣平和地說:“老板,我們是誠心想要這個店,你就給個實價吧。我們也去周圍打聽過了,這邊的轉讓費都在一萬多,沒有您要的五萬那麼誇張。”
房東嗤笑一聲,眼神輕蔑:“美女,我這裝修可是花了不少錢的。你看我這牆,還有這些定做的櫃子,當初可都花了不少錢。你拿彆人家的來和我比,能比嗎?”
“真的一分都不能少了?”孫巧再次嘗試。
“少不了。”房東不耐煩地擺擺手,油膩的眼神轉移到沈沫身上,“小姑娘,我看你怎麼這麼眼熟啊?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沈沫皺眉:“大叔,你眼睛是不是不好使啊?我們什麼時候見過?”
房東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你是不是在那個南苑ktv坐台?要不這樣,回頭我過去玩,你給我打個折,轉讓費我給你們便宜五千。”
沈沫冷笑一聲:“你還去得起南苑啊?我以為你平時都去納市大橋下麵呢。”
房東臉色一沉:“你這小姑娘怎麼說話的?什麼叫我就去不起南苑了?我跟你說,南苑的老板還是我朋友。”
“喲,那你和我說說,老板叫什麼名字?”沈沫步步緊逼。
房東被懟得啞口無言,惱羞成怒道:“你一個出來賣的,屁話這麼多?我這店轉讓費就是三萬,你們愛要不要!”
“你說誰出來賣?”孫巧怒斥,“你嘴巴給我放乾淨一點!”
房東不屑地冷哼:“我說錯了嗎?我第一次看到你們倆,就知道你們是做小姐的。搞得人模狗樣的,就以為彆人看不出來了?我這店不租了!”
就在這時,花雞陰沉著臉走了進來,指著房東怒吼:“日你媽!你剛才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