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了幾句,項越走到刑勇身邊,用力拍了下刑勇的肩膀。
力道很大,拍的刑勇都晃了下。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給我活著!完完整整地活著!”
“等唐宮沒了,回來當你的真漢子!要是少了一根頭發,老子親自去宗老狗要人,連本帶利一起和他們算!”
“嗯!”刑勇看著項越,重重地點了下頭。
項越還想再交待,刑勇的電話響了,是宗成天。
宗成天催促著讓刑勇快點把人接來,刑勇應付了幾句掛斷電話,然後看向項越。
“行了,走吧。”項越拉開辦公室的門。
鞏沙、祝州、劉家明早已等在門外。
勞斯萊斯打頭,刑勇開車跟在後麵,兩輛車駛向金鼎樓。
六點半,金鼎樓門口。
八個穿唐裝的漢子分站兩邊,眼神不停掃視四周。
宗成天站在最前頭,一身黑綢緞唐裝熨得筆挺,背頭抹了半斤發膠,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
勞斯萊斯停在門口,宗成天瞥了眼車牌,琢磨又是哪個外地冤大頭來揚市撒錢。
正盤算著要不要派個小弟去遞名片。
勞斯萊斯的車門開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從車裡鑽出來,宗成天的笑容瞬間僵住。
怎麼會是項越,項越怎麼從這輛車下來了,他背後究竟有誰?
還沒來得及想更多,身邊一道黑影“唰”就跑過去。
“項少來啦~”大堂經理笑得諂媚,頭都快碰到腿了。
宗成天反應過來,罵了句 “操”。
他三步並兩步,跑著迎上去。
“項少賞臉!” 宗成天伸手想拍項越肩膀,又訕訕地收回來,“您請,菜都備好了,都是活的!”
項越沒理他,倒是和大堂經理說了幾句,然後徑直往裡走。
宗成天跟在後頭,想生氣又不敢。
不就晚迎了兩秒嗎,至於給我甩臉子?
他又看了眼項越帶來的人,很好!沒有那個煞筆光頭,哦豁,還有一個生麵孔。
劉家明跟在項越後麵,嘴裡嚼著口香糖,走的吊兒郎當。
宗成天笑著拉開玻璃門,瞄了眼劉家明:“項少,這位是”
“我表哥,劉家明。”項越頭也不回,“香江船王家的老三。”
劉家明 "啪" 地吹破口香糖泡泡,故意用粵語嘀咕。
“大陸佬連泊車仔都穿唐裝?癡線!”
宗成天的笑容僵在臉上,癡線!不用想就知道不是好話!
浪兒裡馬!傻吊!他也隻敢在心裡罵罵。
這可是香江來的過江龍,船王的名號誰沒聽過?他這種檔次平時壓根沒資格見到人家。
沒想到啊,知道項越人脈廣,沒想到能廣成這樣。
“劉三少說笑了。” 宗成天拉著門,“快請進。”
劉家明懶洋洋地瞥了宗成天一眼,像是看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然後就沒然後了,劉家明直接跟著項越進了門。
他可是知道欣欣父母的事,怎麼可能給宗成天臉。
宗成天臉上的笑差點掛不住,尷尬到腳趾扣地。
旁邊唐宮小弟想上去,被姍姍來遲的刑勇一腳踹倒:“滾去給項少停車!也沒點眼色!什麼人都敢莽?”
一旁來吃飯的食客都看呆了。
項越這是完全不給宗成天麵子?連帶著來的小弟都不鳥宗爺?
“哈哈哈,笑死!剛才還端著架子,一看到是項越,跑得比兔子還快!腰都快彎斷了!”
“項老板太牛了!看宗成天那慫樣!臉都丟光了!”
“嘖嘖,這揚市的天,早就變了!”
穿西裝的中年男人跟同伴嘀咕:“看見沒?那就是項越,唐宮的宗爺在他麵前跟三孫子似的。”
同伴撓撓頭:“項越是什麼人?”
“是揚市的天!”中年男人壓低聲音。
眾人齊齊點頭,可不是揚市的天。
同伴:“”
什麼吊回答,整個揚市就和有病一樣,來了三天,項越這個名字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一行人來到樓上。
天字包廂裡燈火通明,巨大的圓桌,精致的餐具。
桌上十幾個冷菜擺成一圈,最紮眼的是正中間,立著一個晶瑩剔透的
奧特曼冰雕?!!!
冰雕的腦袋和肩膀上,還插著幾片生魚片!
穿著高開叉旗袍的服務員在角落垂手侍立,大氣不敢出。
“項少,請上座!”宗成天親自拉開主位的椅子。
項越沒客氣,徑直坐下。
鞏沙和祝州分坐他左右。
劉家明則自顧自地拉開一張椅子,大喇喇地坐下。
目光直接鎖定桌子中央那個顯眼的冰雕,毫不客氣地用筷子指著它,
“真他媽土,表弟,這是什麼山炮審美?奧特曼冰雕?腦子有病吧?”
宗成天剛坐下來,屁股還沒坐熱,就聽到嘲諷,臉上的笑都僵住。
這頓飯,還沒開始,他已經快被氣飽了!
是不是都有病啊!喜歡奧特曼的是你們,不喜歡的也是你們!
項越眼角抽了抽,就算找茬也過了啊:“表哥,虎子喜歡奧特曼,這家店就記住了。”
劉家明也是個狗臉長毛的東西,說變臉就變,他嘴角勾起笑容,
“這樣啊,現在看這個冰雕倒是有點風韻猶存的味道。”
項越:“”不會誇彆硬誇!
穿著旗袍的服務員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準備給主位倒酒。
她剛拿起茅台,劉家明就懶洋洋地抬了抬下巴:“哎,那個誰。”
服務員一愣,連忙停住。
劉家明指了指茅台:“這玩意,一股子醬味,衝鼻子。給我換瓶路易十三,加冰。”
他語氣隨意,仿佛在自家客廳吩咐傭人。
服務員有些無措地看向宗成天。
宗成天心裡罵娘!
路易十三,怎麼不喝死你!操!老子都舍不得喝那玩意!
他指了指服務員:“快!快去給劉三少拿!按三少說的!”
服務員連忙小跑著出去,沒一會拿了瓶洋酒進來。
宗成天端起酒杯站起來,努力堆起笑容,
“項少,劉三少,祝少,還有這位兄弟,今天難得聚在一起,我先敬大家一杯!感謝各位賞光!我先乾為敬!”
說完,仰頭就把杯中白酒灌了下去。
項越端起酒杯,隻是象征性地沾了沾唇,根本沒喝。
劉家明更是連酒杯都沒碰。
鞏沙和祝州也隻是舉了舉杯,意思了一下。
宗成天舉著空杯,看著對麵幾人的冷淡反應,尷尬地站在那裡,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包廂裡的氣氛冷得能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