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
“深夜冒昧打擾,還請見諒。”
魔都。
梧桐掩映的幽靜道路上,低調與顯赫的百年洋房。
劉洋看向前後走出的兩位大人物,在他們身上流露出的貴氣是富貴數代人上百年留下的光陰沉澱。
在魔都近代的曆史簿子間便有這個家族濃墨重彩的一筆。
各種思緒閃過。
劉洋微微頷首,說道。
如果還是曾經的他,在麵對這樣的人物時難免局促,但在此刻,馬誇特的麵具成長度快要三顆星,平日裡,常常侍奉在陸先生左右,他早已經蛻變。
“不知這位先是怎麼稱呼?”
“劉。”
“劉先生,快請進。”
盛家的當家人盛子文出聲道,他與父親一左一右將劉洋視作貴客迎進了客廳。
管家端上了茶水然後恭恭敬敬的退去。
“劉先生,喝茶。”
盛子文熱情道:“這是武夷山母樹上摘下的大紅袍,還請劉先生品鑒。”
劉洋眼皮輕抬了抬,以前送外賣的時候,看網絡小說是他最喜歡的放鬆方式,在很多神豪文裡,這母樹大紅袍便是常客。
誰想到,在某一天,竟真的能見到這傳說的珍品。劉洋端起了茶盞,輕輕撥了撥茶湯,抿上一口。
嗯……
喝不出什麼區彆。
“盛先生。”
“盛老爺子,二位似乎對我潘多拉管理委員會,有所了解?”
劉洋放下了茶盞,目光看向兩人,問道。
“不瞞劉先生。”
“隱約的猜測出一二,若是不對,還請劉先生海涵。”
盛子文看了一眼父親,隨後,向劉洋拱了拱手,正色道:“在潘多拉出現以後,我們盛家上下就在全力關注。”
“經過百般打聽,花費了祖上留下的人情,從燕京得知了一條隱秘。”
“隱秘?”
劉洋臉上露出笑容。
“嗯。”
盛子文神色凝起,重重的點頭後,沉聲道:“那就是,在潘多拉的圈子裡,是有一位不可窺視,不可冒犯,不可描述的禁忌存在。”
“我想……尋常的潘多拉使用者,應當不會有這樣的勇氣敢用這封邀請函。”
盛子文言語之間,目光便緊緊留意著這位劉先生的神情,見到後者在提及禁忌時,臉色下意識表露出尊敬時,知道猜對了,心裡露出喜意。
“盛先生好靈通的消息。”
劉洋驚歎道。
他端起茶盞,細細的又抿了一口,還是喝不慣,放下杯子後收斂了笑容,看向盛家兩位,沉聲道述出了關於邀請函的部分信息,比如,來自先生的庇護,比如,每一座頂級城市至多隻會邀請一位會員。而關於這一位的選擇,單純由先生喜好決定。
這一句句話語響起,不說是盛子文了,便是經曆過無數風風雨雨的盛老爺子身子也在輕輕顫抖。
這哪裡是什麼邀請函。
這是一張能讓盛家平穩度過變革時代的船票!
“邀請我已帶到。”
“請盛先生務必準時赴約,不要讓先生等候。”
說罷,劉洋不再多留,起身便準備離開了。
……
同一時間,大洋彼岸,燈塔國正處於上午的十一點。
大蘋果城。
肯尼迪機場,機場的上空,數架原本準備降落的各國航班全部要求盤旋在高空,暫時禁止降落。
在單獨的貴賓廳裡,身穿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站在落地窗前,看向不遠處藍色的天空。不多會,機場的一位董事匆匆走近,恭敬的彎下腰:
“洛克菲勒先生。”
“飛機馬上到了。”
“嗯。”
中年男人沒有回頭,平淡的應了一聲。
這時,天空中一架飛機出現在遠處,並逐漸進入了降落狀態。
中年男人轉身走出,他身後,黑衣的安保連忙跟出。黑色的車隊開進了機場的跑道。
“傑米·戴蒙呢?”
十分鐘後。
飛機降落,被叫做洛克菲勒先生的中年男人不怒自威,看向其麵前不斷流著汗水的亞裔男人郭治文。
“戴蒙先生……”
郭治文神情猶豫,他正不知怎麼開口,這時,私人飛機的倉庫打開,密封的鐵皮匣子正被緩緩運出。
小洛克菲勒順著郭治文的目光看去,神色一下子沉了下來,罵了一聲:“廢物!”
“把這個東西給我帶上。”
說罷。
小洛克菲勒轉身坐進了車裡。
“呼!”
郭治文擦了擦汗,剛要鬆一口氣,開出不遠的黑色車子竟又停了下來,秘書快步走到了後者麵前。
“郭先生。”
“洛克菲勒先生邀請你一起。”
金發碧眼的白人秘書出聲道。郭治文心頭一跳,隻得躬著身,小跑著到了車前,連連低頭後,小心翼翼的坐進了車裡。
車隊開出了機場,等又過了十數分鐘後,盤旋在高空的一架架飛機得到了降落的指令。
“從第一天開始,仔細的跟我說說……潘多拉。”
小洛克菲勒突然出聲道。
“是!”
郭治文連忙應道。
……
“父親。”
紐約州,威斯特徹斯特縣。
小洛克菲勒推著輪椅,緩緩的走進了一間倉庫裡,在靠近鐵皮匣子後,在父親的耳邊低聲道。
已經一百零一歲的老人身上乾癟,臉上也都已經布滿了歲月的痕跡,他吃力的抬起頭,咳嗽了一聲,抬起了手。
很快。
密封的鐵皮瞎子被打開,傑米·戴蒙看向了四周,先是望見兩列真槍實彈的安保隊伍,他繼續向前看,當見到不遠處輪椅前蓋著一張薄毯的老人時,他英俊的臉上一下子浮現出濃濃的恐懼。
腳下一軟,連站都站不穩了。
“咳!”
“咳!”
老洛克菲勒再一次咳嗽起來,手裡的帕子染上一抹嫣紅。他抬起手,隻見兩列的安保麵無表情的抬起槍,整齊劃一的上膛聲,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傑米·戴蒙。
“洛克菲勒先生!”
“洛克菲勒先生!”
“饒我一命!”
傑米·戴蒙麵色慘白,栽倒在地上,他手腳並用想要爬向輪椅。當他注意到,老洛克菲勒正準備再一次抬起手時。
他眼睛一睜,連忙大聲道:“洛克菲勒先生,永生,我在杭城發現了能夠讓人永生的潘多拉!”
這一句話語響起,輪椅上,倚靠更換一顆又一顆心臟才能苟延殘喘至今的老洛克菲勒放下了手。
棕色的瞳孔俯瞰向傑米·戴蒙。
“真的!”
“這是真的!”
傑米·戴蒙見狀,狗一樣的爬到輪椅前,他吞咽了一口唾沫,快速道:“我在趙國的杭城偶然得到一個消息。有一位神秘的存在,多次出手,給數名快要死亡的普通富豪延長了生命。”
“洛克菲勒先生,請您相信我,我就是為了將他帶給您,才做出了這一切。”
傑米·戴蒙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瘋了一樣的磕起了頭道。
“我給你機會。”
老洛克菲勒注視向傑米·戴蒙,沙啞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
夜色裡。
杭城。
潘多拉調查小組,馬安邦雙手環抱,注視向監控裡的心理詢問室,等談話結束,陳宇航離開後,馬安邦走進。
“馬組長。”
李醫生看了一眼馬安邦,神色凝重。
“您今天讓宇航乾什麼了?”
李醫生沉聲道。
她遞給了馬安邦一份心理評估報告,繼續道:“宇航原本的心理狀態還算趨於平穩,但在今天後,我發現,他在多個心理測試裡都表現出了一種極端的正義。”
“在這之前,宇航雖然有這個趨勢,但總體可控。”
“另外。”
“不隻是宇航,李文龍他們,每一位的心理都出現了變化。”
李醫生語氣越發嚴厲。
“我知道了。”
馬安邦應了一聲,他把一份份報告卷成一團,塞進了懷裡,說著,便闊步走出了心理谘詢室。
等夜色越來越深。
房間裡。
馬安邦把很少離身的打火機悄悄放在了床頭櫃邊,他起身,換了一件衣服,隨後開著一輛二手帕薩特消失在調查組。
“這個地方。”
“距離創維不遠吧?”
帕薩特停靠在了路邊,馬安邦走到了馬清最後摔倒的地方,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夜色裡的大廈,自語道。
他甚至蹲下身子,然後趴了下來,雨還沒停,馬安邦也毫不在意,就在馬清倒下的那個位置,抬起了頭。
在其眼中,遠處浮現出了一道撐著雨傘的身影。
“呼!”
馬安邦站起了身,邊思考著什麼,邊穿過馬路,走進了那一間便利店。坐在靠窗的高凳椅前,目光漫不經心的看向對麵。
首先是監控,相關於那一位禁忌的監控全部都拍不到,連其身邊可能會暴露其身份的同伴也會一同消失。
“不被監控捕捉……”
馬安邦靠在凳子上,仰著頭,他下意識的將手伸向懷裡卻摸了個空,腦海裡,曾經日夜看過的無數個監控閃過。
過了許久。
他睜開了眼:“那就等同於被拍到了!”
馬安邦黑白分明的眼神,變得炙熱:“禁忌?神祇?也同樣躲不過人世間的痕跡!”
將一個個不被留下痕跡的監控圈出,將一個個圈連成一條線,這就是神祇走過的道路。
“我要抓住你了!”
馬安邦看向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