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二十二點。
下沙港，白色的車子踩下了刹車，車內的燈光亮了起來，李成白抬起了頭望向數公裡外的另一個方向。
“腎上腺激素提升了百分之十五。”
“在這個狀態下，王軍的心率加快，血壓升高，增加了肌肉的血液供應和反應速度。”
“去甲腎上腺素提升了百分之十。”
“這是為了增強王軍的注意力，警覺性，和反應速度。”
“內啡肽提升了百分之五。”
李成白收回目光，靠坐在椅背上，他屈指叩擊著扶手箱，輕笑了一聲。他看向手機裡王軍的監控畫麵，念出了一個個的改變。
爆發力和反應速度不會憑空增加，它是有代價的，是在透支這一具身體的細胞活性。
“最後一個改變，則是切斷軀體的部分保護機製。”
李成白眼神明亮。
隻有這樣，才能讓王軍感受不到軀體的不良反應，維持住最佳戰鬥力。
“開始吧。”
李成白低語道：“快讓我看看。”
……
“呼！”
“呼！”
“呼！”
倉庫外的巷子，鄧海榮頭發被抓著額前的鮮血不斷滾落，他喘著粗氣，眼神裡浮現出了一絲意外：“你回來乾什麼？”
“沒用的！”
“你鬥不過那些大人物！”
他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你知道他們是誰？”
王軍沉聲道。
“知道又怎麼樣？不知道又怎麼樣？我們這些人還能翻了天不成？”
鄧海榮一邊說著，另一邊毫無征兆的頂起了膝蓋，就要重重的撞向王軍襠部。誰想到，王軍的反應更快，身子瞬間向後退了去，同一時間，臉上露出凶狠手下猛地用力，更高維度的激素使得王軍身體隨便一次發力，就是快速達到極致，鄧海榮頭發連著頭皮，整個身軀前傾，腦袋撞向了水泥地麵。
血液和灰白一下子將地麵染紅，鄧海榮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
王軍隻看了一眼，鬆開了手，走向了不遠處的倉庫。
門前。
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正在抽煙，這一個男人的名字叫曹小峰，是他們這些人裡徒手搏殺技術最高的，精通泰拳、軍用搏殺術。
在這一次事情前，王軍和他打過，但每一次都跟死狗一樣被掐住脖子，當然，在槍法這方麵，他要比之高上很多。
“王軍？”
直到快走到跟前，伴隨著一道破空聲，曹小峰察覺到了動靜，身體下意識後仰，鋒利的匕首擦著脖子劃過。
王軍反應速度很快，整個身體都在處於一種炙熱流暢的狀態，見右手反握住匕首一擊沒中，左手握住的拳頭順勢一個勾拳打向了後者的下巴。
曹小峰神情極鎮定，他是個真正的搏殺天才，曾經是真正在東南亞一帶待了很長時間。在躲開匕首的同時，他雙手就已經擋在了身前。
然而。
超出預期的力量還是讓他腳下一個踉蹌，下一秒，緊跟而來的匕首刺進了他的心臟。
曹小峰隻來得及抬起頭，驚愕的看向王軍。
不管是力量，還是順勢上前的反應速度，眼前的王軍都不是他記憶裡的那一個男人。
生死之間，失之毫厘，差之千裡。
王軍身體上的變化在這些人眼裡，完全是天與地的區彆。
……
“呼！”
王軍鬆開了刀，曹曉峰整個人連帶著匕首栽倒在了地上。他掃了一眼後者，將自己的手貼靠在心臟的位置。
能夠明顯的感知到異常的心跳頻率。
但他並不在意。
邊掏出了手槍，邊走向倉庫，剛走向門邊，槍聲響起，子彈打在了身側的鐵門上，隻聽見鏘的一聲。
嘭！
王軍同一時間開了槍，二層走廊上的身影應聲倒了下。
他像是一個殺人機器，專注度、反應力遠遠超出曾經，倉庫裡不斷有人倒下，鮮血打濕了地麵。
……
“可惜。”
夜色裡。
白色車子的駕駛位，李成白注視著這一幕，他生長在陽光下，人生的每一個階段都被老師和同學追捧。他從沒有經曆過這種另一個世界的景象，但在見到這一具又一具屍體倒下時，他卻沒有一點的恐懼。
隻是語氣裡露出一絲惋惜：“沒有他曾經的數據，不能知道前後身體力量、反應速度的具體變化。”
“即使是這樣，也還沒有到達極限。”
李成白眼眸中閃過了興奮。
“真正的極限是，完全不考慮爆發後的身體，屏蔽掉所有的疼痛感，身體所有的激素都隻為了爆發而集中。”
“等等。”
“這好像有點像是電影裡的喪屍了。”
李成白搖了搖頭。
……
遠處，倉庫裡的追與殺進行很快，隻是電光火石之間，王軍舉著槍，平靜的看向僅剩下的一位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坐在地上，踉蹌著後退。
“王軍！”
“王軍！”
“放了我，你……你知道的，這一切跟我沒有關係！”
中年男人看著王軍，大聲的喊道。
王軍身上也受了傷，數個槍傷的位置都在滴血，隻是沒有打中致命的地方，但他就好像沒有感覺一樣，連眼皮都沒有多抬。
“告訴我。”
“他是誰，隻要你說了，我就饒你一命。”
王軍蹲在了男人的麵前，用槍口拍著後者腦袋。
嗡——
正是這時，沉寂的倉庫被突然響起的手機打破，王軍看了一眼中年男人丟出的老式按鍵手機。
撿了起來，接通了電話。
王軍沒有回應，電話那一邊也保持著沉默，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足足半分鐘，那邊開了口：
“王軍。”
“我給你一個救下你老婆的機會。”
聽完了電話。
王軍隻一言不發的掛斷了，抬起腳就要走向倉庫外，他身後，中年男人臉上剛露出了一絲喜色。
嘭！
王軍連頭都沒回，反手的手槍射出，子彈穿過了後者的眉心。
……
漆黑的夜色，當走出一段距離過後，王軍開始感受到快要到達極限的身體，腳下一個踉蹌。
整個人栽倒在了地上。
同一時間。
有一雙皮鞋停在了他的眼前，王軍掙紮著抬起了頭，伸手抓住男人的褲腳，身子在不斷的顫抖著。
男人蹲了下來，那是一個很年輕的麵孔，他迎向王軍渴求的目光，溫和道：
“你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