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不是吧,這麼巧?”
“算算時間,今天,好像正好是七天以內。嘖,有趣,真是有趣,這莫非就是冥冥之中的因果?”
濱江區,中高檔的公寓。
陸遠正坐在書房,翻看著一本書,他目光一頓,將書頁壓在手邊,透過潘多拉的聯係,窺見了遠處。
輕笑了起來。
那是一輛昏暗的公交車,手機屏幕亮起的光芒落在了青年的臉上。
……
“3月10日晚,本市發生一起命案,經調查,是由黃文斌,男,二十六歲,徽省珠城人,有預謀殺死其妻子,李雯雯,女,二十六歲……”
公交車後排靠窗。
大二學生楊有成目光掃過這一頁藍底白字的通報。在他搜索杭城最近刑事案件字眼時,出現最多的就是這個。
“10日?”
“現在是17日,剛剛好滿足條件。”
楊有成低語。
這個新聞是最近杭城熱度最高的一起事件,不過,報道裡沒有具體的小區和地址。
進一步搜索,目光在一頁頁消息裡掃了過。
論壇。
抖音。
以及,微博……
楊有成很有耐心,不斷的拚湊出最精確的信息,先是確定了小區,然後在一個論壇裡找到了小區的業主群,裝作業主的模樣,發出了消息:
“這家夥抓到沒?”
“我們小區的房價都受影響了,早點槍斃算了!”
“好像沒消息了。”
“是啊,是啊,太喪心病狂了,聽說剛結婚不久。”
“也不能這麼說,我有個警察局裡的朋友,說好像是女方先出軌的。”
這個業主群是個大群,人很多,很快就有人接茶聊了起來。楊有成聊了兩句,隨後,再一次發消息道:
“要我說,住這家隔壁的最慘,怪嚇人的。要是我,我都想著搬家了。”
“……”
“草!在出事當天,我就帶著老婆孩子搬我媽這了。”
楊有成目光一凝,快速的點進了發言人的頭像,臉上露出喜色,後者的昵稱正好是樓棟,單元,還有樓層。
確定了小區,以及具體的某一棟某一戶,楊有成在最近的公交站下了車,打了一輛出租後,到達了地點。
距離事情發生已經過去了一周,黃文斌的家附近沒有警察和記者再駐守了,楊有成讓自己儘量的平靜。
他穿著一件灰色的兜帽衫,把帽子戴在了頭上,兩隻手揣進了口袋,耳機裡放著音樂,佯裝成大學生,不,不用佯裝。
“呼!”
電梯開了。
楊有成走出,昏暗的樓道,感應燈亮了起。
這是最普通的一梯兩戶,一六零一和一六零二,其中一六零二戶的防盜門是被貼了封條的。
而另一戶的鄰居貓眼上也沒透出光,應該就是那個帶著家人暫住母親那的群友。
適時。
感應燈暗了。
樓道一下子變得漆黑。
也不知是心理因素還是什麼,楊有成感覺好像有點陰冷,下意識的就想發出點聲音讓燈亮起,但又心虛的停了下來。
“快點吧。”
“萬一再過了七天。”
“也不知道隔著牆壁行不行?”
楊有成借著手機的光摸出了陸遠交給他的盒子,他有些緊張,口中不住的說著什麼,恍惚間又覺得自己像個神經病:“說起來,我怎麼就站在這了?”
“怎麼會相信這麼離譜的事?”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神奇的道具?”
“瘋了。”
“我真是瘋了。”
言語間,楊有成已經握住了那一尊青銅古鐘,他站在門前,短暫的停頓後,搖動了鈴鐺。
叮——
……
“鬼怪?”
與此同時,公寓裡,陸遠的目光透過潘多拉,緊緊的注視向遠處的樓道。
見到楊有成搖響了鈴鐺。
他推了推眼鏡。
“老白。”
“老白。”
陸遠左右看了看,隨後,看向門外接連喊道。過了片刻,慵懶的黑貓走了過來,被陸遠一把抱進了懷裡。
感覺放鬆了一些。
鬼怪,這是陸遠極少數發慫的東西,來自幼年時期的恐懼,即使成長到了如今的程度,也難以完全摒棄。
當陸遠的右手輕盈撓過老白的下巴,黑貓舒服的按著腦袋,口中發出咕嚕的響聲時,遠處的昏暗走廊,發生了異變。
……
叮!
鈴鐺聲響,那日,發生了凶案的廚房,憑空回蕩起了一層陰風,好似有淒厲的哭嚎聲由遠及近的響起。
“臥槽?”
楊有成手裡握著鈴鐺。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身體最原始的本能好像在畏懼什麼,身上的汗毛在一瞬間豎了起來,雞皮疙瘩一粒粒的冒了出來。
隻見。
防盜門前的封條緩緩的掉了下,門把手憑空轉動,像是有人從門後在推開門。
門一下子開了。
怦!
怦!
怦!
楊有成瞪大眼睛,心臟劇烈的跳動,他硬著頭皮,小心走進了屋裡。
他剛一進屋,門重新的關上,甚至,封條也貼回了原處。
“嗚嗚嗚……”
窗外,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陰雲散去,皎潔的月色照進了屋裡。
屋內的哭聲更加的清晰。
楊有成站在廚房前。
叮!
他再一次搖起鈴鐺。
這一聲下,沾染在油煙機上,沾染在燃氣灶上,沾染在地板上……暗紅色的血汙一下子好像變得鮮紅,陰風更劇烈了!哭泣聲更清晰了!
緊跟著。
隻見一道虛幻的影子,在鮮血的上方緩緩凝聚……
“呼!”
“呼!”
“呼!”
昏暗的廚房,介於實體與非實體之間之間的女人,清晰的出現在楊有成的眼前。楊有成喘息急促,心臟怦怦跳動。
李雯雯靠在櫥櫃前抽泣,過不太久,她抬起了頭,楚楚可憐的目光看向了楊有成。
“是你救了我嗎?”
當迎見女鬼的目光。
楊有成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聽見這一道問話聲,他咽了一口唾沫,聲音些許的發顫:“是……是的。”
李雯雯點了點頭,重新抽泣了起來,她的模樣依舊是死前時一般,長發豎起,米色的針織衫,身上還圍著一條圍裙,整個人的氣質向的很是賢妻良母。
“你為什麼哭?”
“我在哭我的丈夫,他讓我去陪同公司的副總,但誰想到,戴文淵許諾給他的升職卻沒有應許。我的丈夫色厲內荏、惱羞成怒,把怒火發泄在了我的身上。”
李雯雯梨花帶雨的說道。
“原來這才是事實?”
楊有成回想起論壇裡的議論,下意識的相信了李雯雯的話語,但緊跟著又有些懷疑。
……
“鬼話連篇。”
另一邊,注視著這一幕的陸遠坐在老板椅前,他緩緩撫摸著老白,聞言,輕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