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休,本來是有很多要做的事情的。
九條明理會放假,而日本的過年也在這個時間裡發生。
和九條明理約好了要去商業街逛街,去吃一些過去兩個人常常去吃的小店。
約好了要和姐姐一起去溫泉旅行,要去離大阪不遠的京都好好的玩一陣子。
一係列讓人感覺美好的、值得期待的事情,都集中在這一小段時間裡。
但因為突如其來的事業變動,導致本來說好的很多約定都沒法實現。
幾乎整個過年前後,九條明理以及姐姐島村詩織,都在陪著她為了簽證、合同之類的事情跑前跑後。
隻在過年當天,她和九條明理如同走馬觀花一般,按照約定去到處玩了一圈。
玩的不儘興,兩個人也都沒太沉浸進去。
之後,為了保證她的合同不被坑,九條明理還特地的把自家公司的法務部給請了出來,可以說是幫了很多的忙。
順帶一提也是因為這個契機,島村有奈第一次見到了九條明理的家裡人。
她的媽媽是一看就讓人很有距離感的社會上層人士,幾乎有點刻板印象的日本富豪妻子的感覺。
不過好在她並不如電視劇裡刻板印象的富豪妻子那般尖酸刻薄,對島村有奈還是蠻友善的,剛見麵就很熱心的跟島村有奈噓寒問暖,還關心她的病情怎麼樣了。
還說了‘你不用跟我客氣,既然明理她把你當做最不可割舍的朋友,那對我來說,你也是我的女兒’這種話。
甚至明明島村有奈連打職業這件事情都才八字有一撇的時候,她就開始跟島村有奈說以後不打職業了可以來九條家的企業任職什麼的
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有點友善熱情的過了頭
雖然不知道是客套話還是真心的,但朋友的家人願意對她表達善意,島村有奈已經覺得很開心了。
本來她還擔心九條的家裡人會不會有點看不起自己這種窮人什麼的現在看來是想多了。
就這樣,一直忙到了差不多2025年的1月10日左右,才總算稍微空閒下來,去中國台灣的簽證也差不多在這個時候通過了。
但這並不意味著島村有奈就有閒時間和九條明理去玩耍或者什麼的。
lc那邊,在1月17日就會開賽了,cfo也會迎來自己的首戰。
因此,在她簽證剛通過的那一天,cfo那邊就聯絡她,催促她趕快坐飛機去台灣,去參加隊伍的訓練。
她對此當然沒辦法有什麼異議,畢竟這是自己作為職業選手的職責。
於是,九條明理讓家裡的司機開車帶島村有奈去機場的這段路,就成了兩個人最後的會麵場所。
在車上,兩個女孩一起坐在轎車的後座,但彼此都沒有說話。
九條明理似乎有些傷感。
好不容易跟朋友和好,好不容易感覺自己停滯不前的朋友在重新往前走
但是重新往前走的代價,卻是和自己的分彆。
她知道,這一切是對的。
不管是自己,還是島村有奈,都是在朝著對彼此來說正確的道路在前進。
但是
‘如果可以的話,好希望能永遠和她待在一起。’
這是任性的、不切實際的發言。
她知道,所以也不會說出口。
但是
“有奈。那個你知道,我現階段,最大的目標是什麼嗎?”
島村有奈低著頭,小聲的回應道:“什麼?”
九條明理說:“其實對我來說,未來想要做什麼、以後想要成為什麼樣的人這樣的事情,我在此之前,並沒有什麼很明確的規劃。”
“隻是在父母的要求下、在周遭的期待下,半推半就的在一路往前走,然後一點點的成為了其他人眼中的、優秀的人。”
“但是,沒想到的是,一直以來在我看來對生活比起我更迷茫的你,卻比我更早的找到了自己想要實現的夢想,找到了自己想要走的路。”
“所以我這些天,其實一直在想,我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說到這,九條明理稍微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
“我在想我是為了成為和父母一樣優秀的企業家嗎?是為了賺到比父母更多的錢嗎?這樣的事情,會讓我感到快樂嗎?”
“但是想來想去,我卻認為,答案是否定的。雖然說不上反感,但我對那些循規蹈矩的要求,也說不上太多的特彆感受。”
“要說我真的為什麼事情感到開心的話那,大概就是在看到你一點點變好的時候,在陪在你身邊看著你笑的時候。這是我最開心的時候。”
“所以,在經過這段時間的深思熟慮以後,我決定了。”
說到這,她轉過腦袋來,笑著看著島村有奈。
“我決定,以後要走的路就是能被世人與家族所認可的,同時能與你的道路有所交際的路。”
“我要成為你的助力、你的幫手,或者說”
“我要成為,你的老板。”
這番話讓島村有奈有些驚訝,她有點沒想到這樣的話會從那個一直以來沉穩無比的九條明理的嘴裡說出來。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發表什麼感歎或者意見,本來持續行駛的轎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到機場了
也許是出於羞恥心。
九條明理似乎有意想回避與島村有奈繼續在這方麵進行深入的交談。
眼看轎車停下,她便直接開始送客。
“那麼,再見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朝著自己的道路邁出了堅定且紮實的一步。”
於是,島村有奈也隻能無奈的跟她簡短告彆。
“再見,同樣的祝福,也用在你身上。”
眼看著九條家的轎車一點點遠走,島村有奈腦子裡忍不住的在犯嘀咕
‘成為我的老板?’
她愣在原地深思了一下以後,忍不住的笑出聲。
接著,搖搖頭。
“如果真有那一天就好了”
接著,她便朝機場走去。
島村有奈並不是一個人到台灣的。
和她一起來台灣的,還有另一個人
井上憐。
沒錯,就是那個蘇晴的朋友,那個在日本搞ljl戰隊的人。
她來這裡的理由很簡單,就是作為島村有奈的經紀人,同時兼任監護人。
姐姐島村詩織雖然同意了島村有奈去中國台灣打比賽,但對她一個抑鬱症的小女孩一個人在日本境外生活這種事情,果然還是有點不安。
雖然她現在看起來很正常,但那是因為在熟悉的環境裡。
誰知道要是去了外麵生活不習慣,社交不舒服,會不會又犯病呢?
這萬一到時候又在台北一個人鬨小脾氣,擱那改花刀、跳樓的,身邊沒個能關照到她的人,誰能放心呢?
於是,在台灣,誰來照顧島村有奈,就成為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在這個時候,蘇晴就自告奮勇的跑出來說“我懂台灣,我懂中文,我跟著去照顧她,成嗎?”
看來她前段時間口嗨的那句話並不完全是開玩笑的,而是認真的。
但這個提議最終被她的親閨蜜井上憐否定了。
理由是“你這吊兒郎當的樣子照顧不好任何人,連你自己都照顧不好”。
雖然否定了蘇晴跟著島村有奈一起去台灣,但她認為,這個提議本身是沒問題的,隻是執行提議的人選有問題。
於是,她就打算自己親自跟著島村有奈去台灣,擔當她的監護人與經紀人。畢竟她本身也有想要見證日本的傳奇選手誕生的意願。
而蘇晴則留在日本,幫她帶那支要死不活的ljl隊伍。
這樣的話,就是完美的決策了。
一方麵自己相對靠譜,性格也更細心,她自認能更好的照顧島村有奈。
另外一方麵,也能讓蘇晴這個天天在網吧擺爛玩著的人有點事情做,讓她去幫自己帶ljl隊,說不定能讓她找回一點事業心。
就算把那支ljl隊伍給帶爛了也沒關係,反正本來也沒指望出成績,就當給蘇晴帶著玩了。
在做出這個決定以後,井上憐就在島村有奈的簽證辦好之前,提前飛到了台灣去,幫她在cfo的基地周邊租好了房子,並提前置辦好了一切生活所需。
島村有奈剛下飛機,井上憐就開著一輛toyota的小汽車到機場外麵來,將她接到了租好的房子附近。
來到公寓樓以後,井上憐一邊走在前麵,掏出鑰匙開門,一邊對她說道:“之後一段時間裡你暫時就生活在這裡了。基地那邊就不要想了,全是男的,沒有女生宿舍,隻能住這裡。”
“還有就是”
說到這,井上憐抬起頭來,嚴肅的看著島村有奈,眼神中帶有一種長輩特有的氣質。
“我看了你在直播時候說的話,你說,你來台灣是為了贏比賽,而不是為了炒作。”
“我很喜歡你說的這番話,很有鬥誌、很熱血,讓我這畢業幾年的老東西都跟著有些燃了起來。”
“所以我給你加油。但也希望你不要隻是說說而已,不為了彆人,隻為了對得起自己的期待。”
說完這話,她就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屋子裡。
“今天,先休息吧,從明天開始,就是正式的訓練了。”
島村有奈急匆匆的跟了上去,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就這樣,職業主播“鬼王優娜”暫時下線。
職業選手“shiaura”已經上線。
而她的旅程從今天,也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