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葬的所有儀式舉行完畢後,喬沁強忍著心中的那份痛苦,和嚴城的官員,還有父母的那些老戰友們一一交流著。
喬家老太爺一直站在喬沁的身邊,就像是在告訴著所有人。
就算喬沁的父母都不在了,但是她是喬家的人,有喬家為她撐腰。
而喬家那些小輩們,見此情景,自然心中也都有著各自的盤算。
“那個喬沁,好像還挺不得了的,這麼多官員都圍著她,太爺爺也為她撐腰,更彆提今天就連白景成都來參加葬禮呢。”
“可不是,聽說白景成除了白家的葬禮外,從來不參加彆人家的葬禮。”
“白景成該不會是看上喬沁了吧?那文茵怎麼辦?”
“文茵?她啊,還不是仗著白家對她的愧疚,才囂張到了今天,可她也不想想,白景成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看上一個一隻眼睛幾乎廢了的殘疾。”
“等將來喬文茵失去白景成的依仗,她和她那個窩囊父親,估計就會被踢出喬氏集團了吧。”
洗手間外,喬文茵聽著家族中平輩們對她的議論,指甲深深地陷入著她的掌心。
她冷著臉,直接走入了洗手間。
洗手間裡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那些原本還在議論的喬家平輩們,紛紛噤聲,不安地看向著喬文茵。
喬文茵看著眼前的這些人,都是平時在家族裡討好她的那些平輩們,當著她的麵兒,說著各種奉承的話,但是背後,卻是這樣說她。
她直接走到了其中一個叫喬文珠的麵前,猛地一隻手狠狠地扣住對方的下顎,陰狠的目光透過鏡片,落在對方的臉。
這些人中,喬文珠剛才說得最起勁了。
“你說我囂張是吧,覺得我是個殘疾?”喬文茵唇角揚起陰毒的笑意,“那不如我現在也毀了你一隻眼睛,讓你也變成個殘廢,到時候你看看,我會不會有事?白景成會不會保我,如何?”
她說著,直接伸出手掐著對方的下顎,手指朝著對方的眼珠子探去!
“啊!不要……不要,我錯了,文茵,求你……原諒我,是我說錯話了,那個……喬沁,怎麼能和你比呢!”喬文珠連連求饒。
其他的那些喬家平輩們,也不敢出聲。
畢竟,喬沁和白景成到底是什麼關係,誰也不知道。
但是喬文茵和白景成是什麼關係,卻是大家都知道的。
喬文茵不屑地看著眼前的人,指甲在對方的臉上,直接劃出幾道血痕,“以後,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最好給我好好過下腦子,否則,你這眼睛什麼時候沒了都不知道!”
喬文珠滿臉的懼怕,連連點頭應著。
喬文茵滿臉陰沉地走出了洗手間,其實她比彆人更清楚,她現在在喬家,所仗的是白景成的勢。
所以,她更加不能失去景成!
她的眼睛是景成毀的,隻要她加深景成對她的這份愧疚,那麼一定能……
倏然,她的腳步一頓,隻因為她看到了白景成和喬沁正站在不遠處。
兩人似在說著什麼,白景成看著喬沁的目光,雖然看似平靜,卻泛著一種溫柔。
喬文茵心頭一驚,景成從不曾用這樣的目光,看過其他的女人,他對喬沁難道真的……
突然,白景成的手朝著喬沁探去。
下一刻,喬沁猛然地扣住了他的手,“你做什麼?”
“隻是想幫你擦一下你臉上的淚痕。”白景成道。
喬沁一愣,看到了白景成的手中,還捏著一塊帕子。
“抱歉。”她鬆開了手,“我自己擦就可以。”
“那好。”他道,直接攤開了手心,淺青色的帕子,就這樣靜靜地躺在他的手心中。
喬沁本想用紙巾擦拭一下臉上的淚痕就算了,但是偏偏身上沒帶紙巾,而白景成又這樣明擺著把帕子遞到了她的麵前。
她隻能略帶尷尬地接過帕子,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痕。
“為什麼哭?”白景成的聲音響起在她耳邊,“因為他們是你的父母嗎?”
“這理由難道不夠嗎?”她反問道。
他眼簾輕輕垂下,“我母親死的時候,我沒掉一滴眼淚,就算她是生我的人,但是我卻哭不出來,那時候,有人說我太冷血,還有人說我是怪物,你呢,也覺得我是冷血的怪物嗎?”
喬沁抿了抿唇,若他真的是冷血的怪物,那麼今天,他就不會來參加她父母的葬禮吧。
“你母親對你不好嗎?”她反問道。
“她很討厭我,尤其是我的這張臉,她更是討厭至極。”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是平靜,就像隻是在說著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而已。
喬沁有些怔然,到底是什麼樣的母親,竟然會討厭自己孩子的臉?甚至討厭至極。
“你呢,你會討厭我的臉嗎?”白景成問道。
喬沁愣了愣,隻見白景成睫毛微顫,那雙漂亮的鳳眸,正緩緩揚起,看向著她。
平靜的眸光,宛若一片死海般,沒有絲毫的波瀾。
可在那片死海之下,卻好似又泛著一絲絲的期盼。
喬沁隻覺得心中湧起著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不會。”她抿了抿唇,白景成這張臉,長得極好看,通常女人,都不會討厭他這張臉吧。
他聞言,微微一笑。
這極淺的微笑,仿佛在融化著他眼中的那份死寂,讓人有種被誘惑的感覺。
“對了,這手帕還你。”喬沁道,把手帕遞給了對方。
他收回手帕,“答應我,永遠都不要討厭我的這張臉。”
她眼中閃過疑惑,不過還是應道,“好。”
她從來都不會討厭某張臉,她隻會討厭某個人。
若是她真的討厭誰的話,那麼她隻會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最好將來都不再相見!
就如同……顧沉霆那般!
“那麼拉鉤,保證!”白景成道,還真的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豎起了尾指。
喬沁呆了呆,似有些詫異地看著對方。
顯然沒想到,這個動動腳,就可以讓京圈上流圈子震三振的男人,竟然會用這種小孩子般的幼稚方式,來要一個保證。
“怎麼了?”見她沒出聲,白景成問道。
“隻是沒想到,你竟然會……呃,要拉鉤。”喬沁道。
“因為小時候有個小女孩對我說過,拉過鉤的保證,一百年都有效,若是不遵守,會失去自己最寶貝的東西。”白景成道。
喬沁還挺意外的,白景成難道真信這個?
不過說起來,她小時候也信,而且每次和彆人拉鉤要保證的時候,也是這套說辭,還真是巧啊。
難道她小時候,也和白景成拉過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