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
聞蘭娜被自己腦海中剛才一閃而過的想法給嚇了一跳。
像白景成這樣的天之驕子,什麼都有,恐怕對誰都不會嫉妒!剛才應該是她看錯了吧!
喬沁和白景成一起回到了彆墅。
就在喬沁要回房的時候,白景成突然道,“如果今天,我真的折了易寒的手,你會怎麼樣?”
她微微一愣,隨即道,“我不會讓你有機會這麼做的。”
“我隻是說如果。”
“不會有這種如果。”她再次道,“我不會讓你這麼傷害易寒。”
他的睫毛微顫了一下,視線定定地凝視著她,“你這麼護著易寒,就因為他曾經是你的戰友嗎?”
喬沁理所當然地道,“難道這還不夠嗎?”
“你們已經退伍了!”他道,“不管是你,還是易寒!”
“就算那樣,他也是我的戰友!”喬沁道,“若是有一天,我和他危難當前的話,他是我可以托付的人!”
他的眸光微閃了一下,“那麼我呢?”
“什麼?”喬沁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若是有一天,危難當前的話,我難道不能成為你托付的人嗎?”他道。
喬沁有些詫異地看著白景成,似乎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
畢竟,白景成在她看來,絕對是個危險的人物,她的本能在告訴她,需要遠離,不要和這樣的男人牽扯關係。
看著她的神情,他的眼神微微一黯,明白她恐怕是想都沒想過這一點。
“還真是遺憾。”他低喃著,“我不是你的戰友,如果我是你的戰友,那麼你也會如護易寒這般,護著我嗎?”
他看著她的眼眸,似泛著某種漣漪。
像在期待著什麼,又好似在懇求著什麼。
喬沁抿了抿唇,“這種假設性問題,沒有回答的意義,我現在是你保鏢,自然會護著你。”
“那如果你不是我保鏢呢?”他道。
“那麼你會有很多其他保鏢護著你。”
白景成聞言,睫毛輕輕一顫,“也是。”這種假設性的問題,本就沒有意義。
時光不可能倒轉,他也不會成為她的戰友!
隻是他的心口,卻泛起著一種連他自己都說不出的失落感。
晚上,在沐浴之後,白景成站在鏡前,看著自己這張糅合了父母長相的麵龐。
他的臉型輪廓更像父親,但是眉眼更像母親。
所以每次母親看到他,總會想到令她厭惡的父親,所以會一次次地推開他,一次次地喊道,“彆靠近我,你是他的兒子,你長大後,也一定會像他,成為一個惡魔!”
惡魔……親生母親喊他惡魔,看著他的目光,沒有任何的憐愛,有的是恨意,是恐慌。
而父親,會一次次地鞭打著他,罵他是個沒用的東西,罵他竟然沒辦法討母親的歡心。
可是每次鞭打完,父親卻又會看著他這雙和母親相似的眼睛低聲啜泣,“對不起,景成,我隻是太愛你母親了,所以不能沒有她,你一定要幫我留住你母親,一定要愛上我,你是她的兒子,她一定會愛你的。”
他的出生,從一開始隻是一個道具般的存在。
所謂的愛,醜陋得讓他想吐。
而現在,他對喬沁的這種情緒,到底是什麼呢?
“喬沁……”白景成低低呢喃道,“我好像有點嫉妒易寒了。”
今天,當他看到她和易寒在一起的畫麵,一種不舒服的感覺,油然而生。
然後這種感覺,慢慢地變成了刺痛以及……不安。
就像有什麼在一點點地啃食著心臟,又像害怕著什麼被搶走一般。
而當看到她看向易寒,眼中儘是那個男人的臉龐,甚至她為了易寒,不惜和他對峙的時候,這種刺痛和不安,達到了。
而之後,他才慢慢地察覺到——
原來嫉妒的感覺,是這樣的嗬……
————
喬沁第二天起了個大早。
今天是送父母骨灰前往烈士陵園安葬的日子!
她一大早就穿著一身黑衣素服,來到了喬家的祠堂。
祠堂內,喬家的族人們,皆身穿黑色素服,按照輩分依序站立。
一片莊嚴肅穆。
而喬老太爺拄著拐杖,正出神地站在五房的那些牌位前麵,像是在想著什麼,又似在緬懷著什麼。
“老太爺,小沁到了。”有人出聲道。
喬老爺子回過神來,轉頭看向著走過來的喬沁,“沁丫頭來了啊,今天,好好送你父母下葬,喬家能有他們這樣的,是喬家之幸!來,給你們五房,還有你太爺爺,你爺爺,你父母,好好磕個頭!”
喬沁應聲,走到牌位前,跪下叩頭。
“其他人呢,難道不該也給五房好好送行嗎?”
喬老太爺說完,自己率先彎下腰,給五房的那些牌位,深深地鞠著躬。
即使他年歲已大,就算是鞠躬這樣簡單的動作對他來說已經變得艱難,但是他還是努力地鞠完這三個躬。
是敬佩,是懷念,是悲傷,也是深深的愧疚!
曾經的五房,他最敬佩的幾個哥哥,七人赴戰場,最終卻隻有一人歸。
他曾經在心中發誓,一定要好好保護五房的人。
可是最終,五房的人,一個個去了,如今,五房剩下的,唯有小沁這個丫頭了!
以後,隻要他活著一天,就一定會好好護著小沁這丫頭。
而喬家的眾人,見到老太爺鞠躬,當即也都跟著對著五房的牌位三鞠躬。
喬文茵在喬家族人中,縱然心中不願,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還是不得不跟著眾人一起鞠躬。
隻是她心中對喬沁的怨念,卻越發地深了。
喬沁,不過就是仗著五房在老太爺心中的地位,父母是烈士,這才被老太爺捧著。
可老太爺的身體每況愈下,又能捧喬沁多久呢!
等葬禮一完事兒,以五房如今在喬家的邊緣位置,喬沁隻怕什麼都不是了。
眾人三鞠躬完畢,喬沁捧起父母的骨灰盒,走在了最前頭,朝著喬家祠堂的門口走去。
喬家族人跟在後麵。
喬文茵心中嘲諷,若是沒有喬家給喬沁撐臉麵的話,今兒個的葬禮,可就喬沁一個人捧著骨灰盒去送葬了。
“送葬,用得著這麼多一起送?”有和喬文茵平輩的人小聲嘀咕道。
“他們這房都沒人了,若是咱們不送行,那可不就太冷清了嗎。”喬文茵淡淡地道,但是口氣卻仿佛設施一般。
“可不是嘛,沒咱們送葬的話,那喬沁可不就得一個人孤零零地給她父母送葬,多可憐啊。”對方討好著喬文茵道。
畢竟,喬家中不少人,可都知道之前祠堂門口,喬文茵和喬沁算是結下梁子了。
喬文茵這些年,在家族中因為仗著白景成的緣故,地位水漲船高,平輩中都不少人,都因此巴結著喬文茵。
喬文茵滿意一笑,“是啊,的確是很可憐。”
可是下一刻,當眾人走到祠堂門口的時候,喬文茵嘴角的笑意猛然僵在了嘴角。
祠堂的門口,整整齊齊地站著兩列穿著軍裝的軍人。
喬文茵陡然怔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祠堂門口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