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儘然大腦轟鳴,腳背緊繃成一道弦。
他將她禁錮在方寸之間,一隻手順著光滑的脊背往下,指尖如同帶著電流,留下陣陣顫栗,停在她腰骨上惡意打轉。
門扉虛掩,泄出一道狹長的縫隙,一雙泛著黃綠光芒的眼睛赫然闖進許儘然視線。
她一絲不掛的身子猛地一抖,裴韞下意識將她攬緊,而後才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就見裴二六歪頭好奇地眨著眼睛,身後搖晃的尾巴一現一隱。
許儘然發出細弱的嗚咽,“門……把門關上……”
裴韞下巴枕上她的頸窩,看著她滴血的耳垂低笑。
“有了觀眾,我相信你的表現會更好。”
……
結束已是淩晨。
浴室傳來水聲。
許儘然動了動頭,瞥見手機屏幕上的未接來電圖標。
十幾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於裴漾。
她趕緊發了短信報平安。
裴漾雖然對她有所圖謀,手段也頗臟,但本質卻不壞。
已經是這個點,但短信過去的第三秒,裴漾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小然然!”
“裴總監,你還沒睡?”
話出口,許儘然都被自己的聲音驚了下,實在啞得不像話。
裴漾委屈巴巴的,“我擔心你擔心得睡不著……”
許儘然聽到電話那頭伴著人聲傳來的樂聲和尖叫聲。
“……你是不是還在會館?”
空氣微滯,裴漾尷尬地咳了一聲。
“我哥給我發了消息,說你被朋友送回家了,我這才有心思玩,不然我就算把岩城翻個麵,也要把你找出來。”
旁邊聲音太嘈雜,裴漾說著走到了安靜的地方,忽然聽到聽筒裡傳出的水聲。
“誰在洗澡,小然然,你跟彆人住在一起嗎?”
手機邊緣的指節微微發緊,許儘然聲音卻穩得滴水不漏。
“我自己住,房子隔音不好,估計是隔壁鄰居在洗澡。”
裴韞推開浴室門走出來時,恰好聽到這句,許儘然撞上他濃黑的眸子,心裡驀地咯噔一下。
裴漾有些激動,“要不你來跟我住吧,我房子隔音好!”
許儘然垂下眸,“不用了,裴總監。”
“那明天……啊不,今天晚上你有空嗎?請你吃大餐!”
“今天不太舒服——嘶——”
裴韞忽然伸手用力按了下許儘然膝蓋上破皮的地方,許儘然疼得差點踹人。
裴漾:“小然然,你怎麼啦?那明天呢,明天你有空沒有?”
許儘然惡狠狠地瞪了裴韞一眼,對著手機道:“我沒事,吃飯的事再說吧,裴總監好好玩,我就先不打擾你了。”
裴韞的指尖在她頸側的動脈上緩緩遊走,“鄰居?這麼想做我弟媳?”
指腹下的脈搏似乎因他的觸碰而加快跳動。
許儘然抬眸看他,“我要是想,今夜我就不會在這。”
裴韞輕笑,“可你也沒拒絕,有個詞叫什麼來著,哦……吊著。”
許儘然沉默。
她在長風還沒有站穩,陳幸幾個又處處看她不順眼,和裴韞交易,她得掉一層皮,但隻要裴漾一天對她有好臉色,她們就不敢做什麼。
她確實有意利用裴漾。
片刻,她道:“你放心,我隻是想做好一個小職員,不該想的,我不會想,我不希望和你們裴家的任何人扯上關係。”
頸上的手忽然一緊,裴韞控住她的後頸,驀地將人扯壓到自己眼皮子底下。
笑意不明。
“幾分鐘前你在我身下求饒的時候可沒這麼冷漠。”
許儘然目光不避,“你救我一次,現在我們扯平了,不是麼?”
後頸的手似乎要將她的皮膚灼燒出個口子,“而且你和方小姐不是要成親了嗎,不如早點斷乾淨。”
裴韞墨黑的眸盯著她,像要刺穿皮囊,望進她的靈魂裡去。
許儘然連呼吸都停滯,片刻,裴韞的手驟然一鬆,轉身走向衣櫃。
他身上沐浴露的皂香也從她身旁的空氣裡迅速撤離。
裴韞打開衣櫃,瞥見下層的衣物不久之前被某人弄得淩亂,極短地滯了下。
“不需要你提醒我,還是說,你以為你的存在能影響到什麼?”
他不緊不慢地穿好衣物,離開前對許儘然道:“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記得走之前把床上你流下的水漬洗了。”
許儘然說要斷乾淨,可她看不清裴韞的態度。
她們之間,似乎從來都由不得她做主。
隻要他想,她就無處可逃。
裴韞走之後,許儘然當然沒去翻什麼亂七八糟的水漬,隻是把被單囫圇塞進了洗衣機。
塞完,臉是紅的。
洗衣機轉好之後,她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忘記跟裴韞提辭傭一事了。
下次吧。
許儘然休息了一天,養精蓄銳,次日精神飽滿地去上班。
剛到工位,手機響動,收到一張來自陌生號碼的圖片消息。
點開,是裴韞抱著她從會館離開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