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妒火中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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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宣帝話落,將她的臉扳正,寸步不讓地看著她。

雲挽不可置信他這般追問。

“陛下您是君子,可這般行徑卻並非君子所為!”

雲挽又氣又急,恨他為何能如此口出狂言,沒有絲毫的矜貴自持,氣得薄薄的臉皮泛紅,水汪汪的眸子瞪他。

可她還記著眼前這人乃大齊天子,手起手落間便能決斷人的性命,因此隻敢輕輕地瞪,眼中的怒氣毫無威懾力。

聞言景宣帝輕笑一聲,似嘲弄般語氣慵懶道:“朕從未想過做什麼君子,朕隻知想要的便要伸手去爭。”

“君子?”他冷聲嗤笑,目光越過她望向遠處的天際,“朕已是這天下君主。”

還在乎什麼君子行徑?

譬如這個位置,便是他爭搶來的,否則他早已成了一抔黃土。

“朕若是君子,哪裡能遇上夫人?”

這恍若是一句極為動聽的話,可雲挽卻道:“您貴為天子,世間萬物自然唾手可得,可臣婦乃一介孀居之身,名節於我而言大過天,若是傳出去,您讓臣婦如何做人?”

雲挽清楚,她可以無視旁人的目光與言語,可以對所謂禁錮女子的名節嗤之以鼻,可世人的流言蜚語是能逼死人的。

她可以不在乎,可憑什麼要讓她承擔這樣的後果?她若是背上不守婦道、勾引聖上的罵名,她的阿綏也將會麵對無數異樣的眼光。

她堵不住世人的嘴。

窺見她眼底的瑟然,景宣帝沉聲:“朕在,誰敢胡言亂語?”

雲挽垂眸,沒有接話。

男子,怎會理解身為女子的苦楚?

見她明顯不信,景宣帝闔唇,萬千心弦忽而牽動。

他知曉今日是從她口中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鬆開手轉而言他道:“夫人可想過改嫁?”

不知他為何提起這茬,雲挽斬釘截鐵:“不曾,臣婦絕不改嫁。”

景宣帝蹙眉:“為何?”

雲挽不語。

為何?

因為她明白不管是陸家亦或是雲家,都不會同意她改嫁。

雲挽與陸豐瀾成婚,本就是兩家利益捆綁的結果,她改嫁了,兩家的關係更加淡薄。

何況即便是改嫁,雲挽也是要帶走阿綏,不可能把他孤零零留在陸家。

光是這一點,陸家就絕不可能答應,新的夫家也不會接受阿綏。

與其兩廂為難,不如維持原狀。

至於進宮,雲挽從未想過。

她篤定如今皇帝不過是貪戀她的美色罷了,想要來一段露水姻緣,誰知哪日便忘了。

她的沉默在景宣帝看來便是不願說,他驀然想起那些傳言,臉色漸沉:

“陸三去世多年,難道夫人還惦記著他?難不成還要為他守節一輩子?”

雲挽:“有何不可?他是臣婦的夫君,臣婦本就該為他守節。”

景宣帝嗬斥:“愚昧!”

雲挽淡聲:“陛下認為這是愚昧,可臣婦甘之如飴。”

這宛若宣誓真情的話落在景宣帝聽來格外刺耳,他不懂這張軟嫩香甜的嘴怎能說出如此難聽的話?

景宣帝臉色徹底陰沉下來,眼眸森然,透著濃濃的不悅。

他冷笑:“夫人瞧著溫溫柔柔,說出的話卻如此嗆人,朕聽得著實不舒坦。”

燒心得緊。

不過一個死去多年,恐怕早已投胎成個奶娃娃的人罷了,憑什麼能在她心裡留下如此深刻的痕跡?

就因為他們曾是夫妻?

景宣帝胸口宛若堆積著一團火,越燒越旺,恨不得將一切燃燒殆儘。

猝不及防撞進他深沉的眼眸,雲挽感到危險來臨。

緊張之餘她做了個幼稚的決定,躬身便朝前方跑去,想踏上玉階。

然而這點速度在景宣帝看來簡直雕蟲小技,長臂一伸,雲挽便帶入了他懷中,暴雨般的吻落了下來。

“朕不願令夫人為難,可總要收些好處不是?”他含住她的唇,嗓音沙啞含糊。

話落,他扣住雲挽的腰肢,薄唇順勢而下,在她的肌膚上留下一朵朵花痕。

雲挽從未被人如此粗魯地對待,她的丈夫陸豐瀾在世時,因身子孱弱的緣故,對她一向是輕柔緩慢的。

更不會像鬣狗一樣到處舔舐瘋咬。

雲挽通身生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仿佛渴求什麼。

偏偏他兌現諾言般隻淺嘗輒止,弄得她不上不下。

雲挽更難受了。

這時景宣帝抬頭,悶笑道:“夫人,舒服嗎?”

“不”

“臣婦——”

“朕不喜歡這兩字,夫人換一個。”

“”

一陣晚風拂過,身後的石榴樹簌簌作響,朵朵石榴花墜落,隨風飄入湯泉,猶若綴了滿池子紅寶石。

恰逢一瓣落在景宣帝頭頂,卻在他低下頭顱的一瞬,火紅燦爛的石榴花瓣順勢滑落,最後沾在雲挽的胸前肌膚上。

雪白與豔紅交織,美得似妖精,無形中勾起人心中最原始的獸欲。

一出湯泉,雲挽撿起衣裳胡亂地往身上套,在聽到身後人的輕笑聲動作越發迅速。

甚至連羅襪都忘了穿,便逃也似地離開月洞門。

“夫人!”

月牙與月娥見到她,喜極而泣。

月娥:“您在裡麵沒事吧?她們有沒有把您怎麼樣?”

“都怪奴婢,就不該離開您,那藍衣丫鬟著實可恨,奴婢與月牙想來尋您,她卻推三阻四,等我們發現不對,她竟然找人關著我倆!”

她咬牙切齒道。

月牙扶著雲挽擔憂道:“夫人,那藍衣說您與貴客在一起,不會傷害您,那貴客是何人?”

雲挽此刻渾身酥軟,隻虛虛道:“我沒事,回去再說。”

主仆幾人打算趁著月色離開此地,在莊子門口被攔下,對方仍是藍衣。

“夫人,奴婢命人準備了您的廂房,不如您留下——”

雲挽冷臉打斷她的話:“不必,我們現在就走。”

於是藍衣招來一輛馬車,恭敬道:“那您請上馬車,七爺安排人送您下山。”

雲挽沒再說什麼,徑直上了車。

這廂藍衣對月娥二人道:“二位姑娘,方才事出緊急,迫不得已冒犯二位了,還請原諒。”

“哼!”

回到普陀寺廂房已是戌時末,三人在門口碰到了鐘姨娘。

對方掃了眼幾人,詫異地看向雲挽:“這麼晚了你去哪兒了?”

雲挽:“山頂有個溫泉莊子,去那玩了玩。”

鐘姨娘感到奇怪:“長寧上午也去了,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

雲挽冷聲:“她與嘉義君主她們在一塊,我待著不合適就回來了。”

說完她掃了眼鐘姨娘,語氣不耐煩:“還有問題嗎?”

鐘姨娘冷哼,甩了甩帕子扭著腰走了。

不就是溫泉嗎?誰沒泡過?

雲挽在原地駐足片刻,輕輕呼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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