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永壽公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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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文館前,雲挽坐在馬車裡,時不時撩開綢簾往外瞧一眼,尋找阿綏的身影。

她答應過阿綏來接他回家,自他離家後便數著日子,今日午憩醒來,盤算著時辰,雲挽便乘坐馬車前來等候。

彼時周圍停候著各家王公貴族的馬車,均是前來接自家孩子下學歸家。

“夫人,兩位少爺來了!”一直注意外頭情況的月牙忽然激動道。

到了時間,陸長澤主動去找阿綏,兩人收拾好要帶回家的行李,一同來到會昌門。

阿綏一見到自家馬車,以及站在車旁的月牙便眼眸驟亮,鬆開陸長澤的手,邁著腿飛快奔去,他知道定是阿娘來了。

“阿娘!”

他迫不及待喊了聲,一到馬車前便雙手雙腳地往上攀。

“小少爺小心!”月牙著急地去扶他,接著將他抱上馬車。

他跑得小臉紅撲撲,雲挽心疼地摟進懷裡:“急什麼,阿娘又不會跑。”

阿綏呼著氣,笑容燦爛道:“我想快點見到阿娘!”

雲挽摸著他的小臉,仔細打量片刻後道:“瘦了,也高了點,平時讀書是不是很辛苦?”

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點肉,上了十天學,一張奶呼呼的臉蛋肉眼可見地小了。

不過長高也是真的,如今阿綏同雲挽坐在一邊,身量超過她的肩膀,顯然是拔高了些。

阿綏卻搖頭,一雙鳳眼亮晶晶:“孩兒覺得還好,學士講課很有意思,同窗也很好,不覺得苦。”

“不過”他皺著眉,不大高興說:“阿娘,您給我的醒神露沒了。”

雲挽伸手摸他的後背,檢查他的衣服有沒有濕,聞言便道:“用完了?回去阿娘再給你拿幾瓶。”

這段時間她有空便搗鼓,累積下來已經收集了好幾瓶,夠阿綏用很久。

阿綏卻說:“不是,是被人搶了。”

“被人搶了?”雲挽反應過來,麵露慍怒:“有人欺負你了?是誰?”

阿綏還未開口,剛上馬車的陸長澤替他說:“是承恩公府的世子裴謙,他搶了堂弟的東西。”

裴謙去找阿綏的事,陸長澤這幾日略有耳聞,兩人同行出來的路上,他便順口問了。

阿綏沒有隱瞞,將下午的事簡略告訴了他。

裴謙?

姓裴,又能入學弘文館,雲挽能想到的隻有京城裴家。

陸長澤在一邊解釋:“三嬸嬸或許不知,這裴謙是永壽公主與承恩公的獨子,一向被慣壞了,性子霸道得很。”

提起裴謙,他露出不屑的表情。

這種仗著家世和寵愛的紈絝,陸長澤一向看不上,不過是命好罷了。

這裴謙占著承恩公世子的身份,父親是承恩公,母親是公主,如此得天獨厚的優勢,非但不勤懇念書,還成了鬥雞走狗的紈絝,簡直是蒼天無眼。

雲挽聽到對方性子霸道,愈發心急,握住阿綏的胳膊,把袖子往上推,仔細檢查上麵有沒有傷痕。

“他欺負你了?傷你哪裡了讓阿娘看看!”

阿綏抱住雲挽,搖頭說:“他沒傷我,隻是把阿娘給我的醒神露搶了,說給他用用。”

雲挽皺眉,“那這也不對,哪有不經過同意便搶的道理?”

陸長澤歎息:“三嬸嬸息怒,那裴謙一貫如此,幸好隻是搶的東西,沒有傷害堂弟,咱們也不好為了一點小東西上門,不然旁人隻會笑話我們小家子氣。”

這話聽得雲挽皺眉,不過也不好反駁。

摟著阿綏她悶悶道:“阿娘無能,讓阿綏受委屈了。”

阿綏安慰她:“沒事的阿娘,我隻是生氣他把阿娘給我的東西搶了。”

“我上次叫裴謙‘賠錢’,還把他氣跑了。”

那次他是故意的,誰讓裴謙莫名其妙地想考校他?

阿綏還是很記仇的。

雲挽點了點他的鼻梁:“你個促狹鬼。”

裴謙的事,雖然是小事,但雲挽還是準備知會陸老夫人一聲。

彆的不說,倘若老太太護起短來,還是有點胡攪蠻纏的能力在身。

若再有這樣的事發生,老太太總歸不能眼睜睜見阿綏受委屈。

然而不等雲挽開口提,翌日上午承恩公府便派人前來。

前來的是承恩公府的管家,對方見了人很是客氣,說明來意:

“老夫人,三夫人,我家公主與公爺得知小世子搶了陸小少爺的東西後,過意不去,特意讓奴才來賠禮道歉,還望見諒。”

他放下手中的歉禮繼續道:“小世子已被我家兩位主子教訓過了,待下次見麵,小世子會同小少爺當麵道歉,這樣的事今後不會再發生。”

他的態度好的令雲挽詫異。

在她看來,能將孩子養成隨意搶奪彆人東西的性格,其父母也應當差不多,不會輕易向人道歉,尤其對方還是公主。

雲挽略有耳聞,在當今所有外嫁公主中,唯有這位永壽公主在聖上麵前最得臉,蓋因其母妃曾對景宣帝有過恩惠。

管家說完笑吟吟地拿出一份燙金貼,遞給雲挽道:“過幾日是公主生辰宴,公主請了揚州最有名的戲班子準備在府上熱鬨熱鬨,特命奴才給三夫人送宴貼,屆時還望三夫人賞臉。”

陸家的人麵麵相覷。

裴家來人道歉就已是出乎意料了,沒想到公主竟然還派人親自給雲挽送帖。

永壽公主生辰宴她們是知曉的,每年那一日公主府都極為熱鬨,京中有頭有臉的豪門女眷皆會前往,這可是許多未婚貴女露臉的好時機。

若是入了公主的眼,往後在京城也能吃得開。

以往陸國公府自然也會收到邀帖,隻不過是送到老太太手上,至於那日哪些人去都是老太太說了算。

總之這些年雲挽不曾去過。

雲挽接下燙金貼後客氣道:“不敢,公主言重了。”

任務完成,管家作揖:“那奴才便回去複命了。”

承恩公府的人離開後,最先按捺不住的是鐘姨娘。

她語氣怪裡怪氣道:“三弟妹,公主殿下不過是客氣,到時你該不會真去吧?”

雲挽收好燙金帖,“既是公主相邀,自然要去。”

鐘姨娘:“可你是寡婦!”

雲挽輕笑,掃了眼鐘姨娘似是嘲弄道:“寡婦如何?你都能去,我為何不能去?難道大齊有律令,規定寡婦不能赴宴?”

鐘姨娘咬牙:“母親,您瞧三弟妹不過得了張帖子便囂張起來!”

老太太正要開口,雲挽起身道:“母親,二嫂嫂,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話落,她微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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