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你儂我儂,不覺得時間流逝。
一個時辰後。
蘇長安才從後院走出。
萬萬沒想到,大廳中除了首輔外,還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正是刑部尚書之子徐缺。
他心思很熱切,想趁著陛下賜婚之際,提前與顧錦書熟絡,但被顧鴻宴拒之門外。
顧鴻宴和徐缺一同看向了蘇長安,瞬間,兩人的目光一齊定格。
顧鴻宴神色古怪,悶悶道:“賢侄,吃完了飯也不知道先擦一擦嘴巴?”
蘇長安反應過來,隨手一抹,這才發現,自己的嘴上居然沾了顧錦書的胭脂沒有擦乾淨。
“蘇長安,你在裡麵乾什麼?”
徐缺眼睛都綠了,氣急敗壞的大吼大叫道:“陛下賜婚,你膽敢偷香竊玉,這是欺君之罪,我要誅你九族!”
蘇長安不慌不忙,“你急什麼,這隻是吃的草莓汁。”
“我急?”
徐缺顫抖著指著蘇長安,隻感覺自己的頭上似乎多了一頂什麼,沉甸甸的,急得說不出話來。
他跟顧鴻宴在大廳磨了半個時辰,顧鴻宴連半隻腳都不讓他踏進去。
也就是說,蘇長安在裡麵至少待了半個時辰!
孤男寡欲,半個時辰,不管什麼事兒都能辦好幾回了!
徐缺心如刀絞,目眥欲裂。
蘇長安眸光冰冷,冷笑道:“徐少,誣陷神武衛副百戶,誣陷首輔之女,我足以把你押入神武獄,現在我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徐缺被蘇長安暴打了一頓,早就怕了,此時不由得感到驚恐。
那位司長勸說道:“徐少,蘇長安是真的敢動手,忍一忍吧。”
“哼。”
徐缺當然是選擇忍了,他轉頭看向顧鴻宴,強忍著怒氣道:“首輔大人,您剛剛說錦書病了,為什麼蘇長安能夠進去,我進不得?我才是聖上欽點的!”
“蘇賢侄醫術高明,是來給錦書看病的。”
顧鴻宴麵色平靜的恢複,接著問道:“賢侄,錦書的病情如何了?”
蘇長安笑著回複道:“好得差不多了,吃得飽飽的,隻要我再來幾次就痊愈了。”
再來幾次?
徐缺的身子又是一抖,麵容扭曲。
再來幾次,那婚徹底不用結了,人都已經是你的形狀了!
但是他敢怒不敢言,隻敢在心裡無能狂怒。
“徐少,忍住,忍住啊!”
那位司長看著徐缺,目露同情,小聲勸說。
“蘇長安,你會後悔的!”
徐缺陰沉著臉,丟下一句狠話就跑出去了。
……
蘇長安離開了首輔府邸,回到家中。
他需要喬裝打扮一下,而且還得戴個麵具,才能去妙香坊。
否則,必然會被人認出來,打草驚蛇。
讓他沒想到的是,家裡早就有人在等他了。
慕容秋雲一襲黑紋玄衣,身材高挑,就站在院中,顯然有著急事在等他。
蘇長安麵色一凝。
慕容秋雲一直在暗查鴻運賭坊名單上的那群人,早出晚歸,就連自己回京後都沒有見到她,恐怕已經查到了什麼。
“長安,找到了一條重要線索。”
慕容秋雲很敬業,沒有跟蘇長安敘舊,而是直入主題道:“原本我們跟蹤名單上的非武者,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我無奈隻能兵行險招,遠遠的跟著名單上麵的四品武者,終於有所發現!”
蘇長安點了點頭,認真的聽著。
“城防衛右都督何穹,每隔七天,便會在夜晚醜時,私自放一輛馬車進城!”
慕容秋雲壓低聲音,麵色凝重,“我們跟蹤那輛馬車,發現它最終進入了妙香坊!”
蘇長安閉上了眼睛。
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正在愁該從何處下手,想不到慕容秋雲帶來的消息居然跟自己的消息形成了完美閉環!
蘇長安睜開眼,其內精光爆閃,“可知道馬車裡裝的是什麼?”
大楚實行宵禁,老百姓夜裡不得隨意外出。
城防衛右都督,四品武者,位居從六品,負責城防治安,駐守城門。
然而,居然在夜裡私放一輛馬車入城,這裡麵的水,得是多深!
慕容秋雲搖了搖頭,“何穹完全不會對馬車進行盤查,從頭到尾馬車都是封閉狀態,根本無從查起,但我隱隱有些猜測。”
“你懷疑是人口?”蘇長安問道。
“你怎麼知道?”慕容秋雲驚訝。
蘇長安:“我翻閱過神武衛的卷宗,發現有大量的人口失蹤案被壓了下去,而且我還找到一位幸存者,知道妙香坊在進行販賣人口的勾當!”
“這麼看來就錯不了了!”
慕容秋雲從猜測變成了篤定,低沉道:“林雄潛入過妙香坊,打聽到裡麵的女子基本都沒有家,而且妙香坊的競爭非常變態,連續三個月業績倒三的女人,會消失!”
所謂的消失,便是字麵意思上的消失。
沒有人知道那些女子去了哪裡,被用在了何處。
但凡是正常的妓院,都不可能存在如此變態的競爭規則!
蘇長安問道:“妙香坊裡還有沒有彆的發現?”
慕容秋雲搖頭歎氣,“妙香坊看似魚龍混雜,其實管理非常嚴格,就連老鴇都有武道傍身,林雄把開放的地方都查了一遍,沒有發現密室暗道之類的,繼續深度調查我怕會打草驚蛇,便停止了。”
“停止是對的。”
蘇長安讚許的點點頭。
慕容秋雲做事不再像以前那樣莽了。
慕容秋雲急切的問道:“接下來怎麼做,要在當夜直接攔下馬車,緝拿何穹嗎?”
她知道破案不是她的強項,所以一直強忍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馬車進入妙香坊。
一想到馬車中的人接下來麵對的可能是欺辱和喪命,她便寢食難安,恨不得直接殺進去。
“秋雲,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蘇長安感受到她的心態,心疼的撫摸著她疲憊的臉頰,四品武者累成這樣,可想而知她的工作量。
慕容秋雲擺了擺手,“沒事,隻要能把那群人渣一網打儘,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蘇長安用手摩挲著下巴,來回踱步。
“何穹和馬車萬萬不能動!此人是個守門員,是焦點位置,一旦出事,那他的上線和下線就全都會察覺,我們就不可能抓到幕後黑手了!”
蘇長安分析著,苦思冥想。
妙香坊也沒有必要再去探查了。
自己還能做什麼?該從什麼方麵著手?
突然,他靈光一閃,眼眸瞬間大亮,“車夫!駕馬車的車夫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