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根來趴在窗戶玻璃上往外看著,隻見老叫花子掏出一根鐵絲,幾下就捅開了門鎖,閃身進了房門。
動作利索的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起來,來活兒了。”劉根來衝秦壯勾了勾手。
“特務來了?”秦壯精神一振,“在哪兒呢?”
“進屋了。”劉根來指了指東院正房,“特務很可能有槍,怕不?”
“不……不怕!”秦壯嘴上說著不怕,卻明顯一個激靈,說話都不利索了,“要……要不要回去彙報?讓所長派人支援?”
“啥事兒都要支援,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劉根來白了這家夥一眼,“你怕個毛線?你後腰上彆著的家夥是燒火棍?”
“我……我都沒開過槍。”秦壯下意識的把槍抽了出來,手卻在哆嗦著。
“你哆嗦個啥?”劉根來兩眼一瞪,“特務比你還膽小呢!他打扮成個叫花子,為啥?還不是怕我們?”
“是啊,是啊,我們是公安,特務怕公安。”秦壯自我安慰著,拿槍的手卻還在哆嗦。
算了,指望不上這個家夥了。
劉根來都擔心這家夥真要開槍,會不會打到自己腳麵。
他不想再浪費口舌,便直接吩咐道:“你就在這兒蹲著,不要亂動,聽到沒有?”
“那你呢?”秦壯問道。
還不錯,還知道關心他。
“等他出來,我去抓他。”劉根來沒再理會秦壯,繼續盯著東院正房房門。
大約十五分鐘之後,老叫花子出來了。
劉根來看著他鎖上門,又拿起那根棍子和破碗,顫顫巍巍的裝起了叫花子。
在老叫花子走到正對著窗戶的位置時,劉根來忽然暴喝一聲,“不許動!敢動一下,一槍打死你。”
這會兒,秦壯剛壯著膽子站了起來,劉根來一吆喝,他近乎本能的一縮,又蹲了下去。
“你們兩個瞄著他,他一動,你們就開槍。”
劉根來又吆喝了一嗓子,轉身直奔房門,在手放上房門的刹那,他把門鎖收進了空間,推開了房門。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就跟房門本來就是開著的一樣。
老叫花子被唬住了。
隔著一道窗戶,他判斷不出房間裡是不是真有人拿槍瞄著他。
他不敢賭。
距離這麼近,隻要槍一響,他絕對沒跑。
劉根來來到東院的時候,手裡已經握著他的配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老叫花子的胸口。
劉根來在距離老叫花子五米之外站定,冷聲吩咐道:“把棍子和碗慢慢放下來。”
老叫花子搞不清形勢,哪怕眼前隻有一個小公安,他也不敢紮刺,老老實實地按照劉根來的吩咐把棍子和碗放在地上。
“雙手抱頭,蹲下。”劉根來又命令著。
老叫花子還是乖乖照做。
“跪在地上,慢慢趴下。”劉根來又命令道。
這回,老叫花子稍稍有點猶豫,下意識的轉頭看了身旁的窗戶一眼。
窗戶後麵,秦壯又站了起來,舉著槍瞄著老叫花子,卻渾身都在哆嗦,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
可老叫花子不知道啊!
劉根來出門的時候,沒關門,屋裡這會兒正亮堂著呢,隔著窗上的那一小塊玻璃,老叫花子隻能看到屋裡有人,根本不知道屋裡是啥情形。
這已經足夠讓老叫花子熄滅舍命一搏的念頭,乖乖按照劉根來的吩咐趴在地上。
劉根來這才上前,一腳踩住了老叫花子的脖子,把他的兩隻手都銬上了。
隨後,他又在老叫花子後腰上摸了幾把,卻空空的,啥都沒摸到。
沒槍?
劉根來在老叫花子身上感應了一番,還是什麼都沒感應到。
難道藏在棍子裡?
劉根來又拿起棍子感應了一番,同樣沒有任何發現。
那個碗也隻是一隻普通的破碗,沒有夾層,更沒藏著什麼東西。
沒帶槍,還什麼都沒拿,那這家夥進屋乾啥?
難道是沒找到想找的東西?
彆說,還真有這個可能。
這屋的男人昨天是回了趟家,可他應該隻是探親,不會把工作帶回家,老叫花子自然一無所獲。
又或者,老叫花子隻是一個單純的偷東西的賊,並不是特務?
劉根來正琢磨著,秦壯出來了,跟個真事兒似的,手裡還端著槍。
劉根來瞥了他一眼,還不錯,沒哆嗦。
“就他一個嗎?”秦壯舉槍警戒著周圍。
“不一定。”
“啊?”秦壯下意識蹲了下來,縮著脖子,轉著腦袋,舉著槍對著周圍轉了一圈。
劉根來沒笑他。第一次對上可能持槍的特務,秦壯敢出來就已經很不錯了,他還以為這家夥會一直躲在屋裡,沒膽子出來呢!
“彆啊了,”劉根來點了一根煙,“你立刻回所裡一趟,跟所長彙報。”
“哦。”秦壯答應一聲,慢慢站了起來,“那你呢?”
“我在這兒守著,看看他還有沒有同夥。”劉根來踢了老叫花子一腳,“站起來。”
老叫花子那叫一個後悔,要是早知道在屋裡埋伏的是這麼個貨色,他豈能乖乖就範?
可這會兒,說啥都晚了。
唉,陰溝裡翻船啊!
“還等什麼?”見秦壯還在猶豫,劉根來張口就罵,“你不會腿軟的走不動道兒了吧?”
“啊?我……我……我沒事兒,我這就回所裡報信。”秦壯撒腿就跑。
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興奮,他都不覺得硌腳了,跑的那叫一個快。
都快跑出大雜院了,才想起來手裡還拎著槍呢!
他也懶得把槍彆回去了,拎著槍繼續狂奔,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小叫花子搶了一把槍呢!
秦壯剛跑開,劉根來就拿起棍子和破碗,押著老叫花子進了小屋,讓他在牆角蹲下。
劉根來往炕上一坐,貌似在盯著老叫花子,實際上一直在盯著導航地圖。他把地圖縮小,反複觀察著周圍,尋找著突兀的藍點。
找了幾圈一無所獲。
看來,老叫花子沒有幫手,如果他是特務,這次行動應該隻有他一個。
老叫花子一直老老實實,並沒有因為隻有劉根來一個小警察輕舉妄動。
不是不想,而是沒用。
他雙手銬在背後,劉根來還拿著槍,又一直盯著他,除非他能把手銬解開,才有可能搏一下。
可這個小警察把他開鎖的鐵絲收走了,他開鎖的手藝再好,也沒辦法打開手銬。
“你進屋想找什麼?”
劉根來抽完最後一口煙,把煙屁股彈到老叫花子的破碗裡。